“那我是該謝謝你。”江卿虞自然不會吝嗇一句口頭答謝,背後沒了尾巴,做起事來舒心不少。
“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
“嗯?怎麼說?”
“我想破頭都沒想明白,你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長成了一個黑芝麻糊餡的湯圓。”
“噗哈哈哈哈!”李泫聽後,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眼淚都差點笑出來。
半晌他止住笑意,抹掉眼尾睫毛上掛的晶瑩,聲音微顫帶著殘餘的笑意:“你和她真的很像。”
李泫上前進兩步,目光描繪著江卿虞的眉眼,臉蛋,鼻子,嘴巴,都和小妹是那麼的相像,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般。
就連說的話也是一樣。
記憶裡的小姑娘逐漸與眼前的人重合分離,分離重合,是,又不是。
世間怎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呢?
江卿虞後退一步,“我是我,非你故人。”
李泫的笑漸漸淡在嘴角。
她們終歸不是同一個。
“外面我留了陣法,不要想著逃,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我就帶你離開。”他起身撫平衣角的褶皺,語氣淡得出奇,卻又不容反駁。
“軟禁我?”
“明知故問。”
“呵。”江卿虞翻了個白眼。
早上出門沒看黃曆,所以不管是哪個世界,替身事件都只會遲到,不會缺席。
不過……
誰說她就一定出不去了?
她悄咪咪的翻起儲物戒指。
陣法設在前頭,她從洞裡挖出去,這總成吧?
還好這裡沒有禁用儲物戒指的使用,江卿虞不負期望的取出了一吧鐵鍬,一把鐵鏟,以及一把鐵錘。
“不玩總想著你的歪點子,我會時刻關注這裡得情況,小魚兒,別為了離開我傷了自己,我會難過的。”
李泫去而復返,看到坐在氈毯上氣鼓鼓的江卿虞,笑著撫了她毛茸茸的頭頂,見她沒有異動,這才放心的離開洞府。
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江卿虞提起嗯一口氣終於放下。
差點沒嚇個半死,還好她反應夠快。
她眼珠子滴溜的轉了轉,衝著沒人的洞府大喊:“李泫王八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說著還砸起了洞府中的物件,哪個便宜砸哪個,貴的則全部薅進自己的口袋。
不出片刻,原本奢華的洞府變得樸素,只剩下墊腳的氈毯和一顆東珠照明,就連洞壁上的碎鑽也不能倖免,全部一一拿驚瀾扣下來塞進她的口袋。
“若是這些東西能讓你開心,也不枉我特意蒐羅過來。”李泫寵溺的話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得到確切的答案,江卿虞洩了氣。
好叭!
他果然在這裡留了跟監控一樣的手腳。
不過也就低迷了一小會兒,江卿虞很快就又站起來拿著驚瀾左敲敲,右拍拍,她就不信這貨留的是全方位無死角的監控。
留了什麼,總會有不一樣的地方。
不檢查不要緊,這一檢查果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唯一留下的那顆照明東珠,最小的一顆,不管是色澤還是光澤都比不上其它被她收進口袋的。
江卿虞試圖將其摘下,卻發現它被放置的格外牢固。
一劍敲碎後,洞頂灰撲撲的石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眼睛,像真的一樣,紅血絲布在眼白上,眼珠子還會骨碌碌轉動,看的江卿虞雞皮疙瘩掉一地,引人倒胃口。
她想著,總不可能就這一個眼睛。
“李泫,你就是用這東西監視我的?是不是有點太低估我了。”說罷,她一劍戳在眼珠上,那眼珠子當即流出黑紅粘膩的血液。
咦惹,更噁心了。
驚瀾整個劍都不好了:“小魚,你居然拿我噶這麼噁心的東西!啊啊啊啊!小爺不乾淨了!!!”
江卿虞安撫兩句,帶著驚瀾繼續尋找隱藏起來的眼睛。
李泫看著不像他的手下那麼愚蠢,她能找到的很有可能就是李泫故意讓自己找到的。
所以,剛剛那個眼睛也是故意戳給李泫看的,等她找到另一個隱藏起來的監視眼睛,她就該發揮自己的老本行,戲精本精。
“你是在找剛剛那個東西嗎?”一直在頭上挺屍裝頭飾的小雪獸球球突然出聲詢問道。
“你有辦法找到它?”江卿虞從頭上摘下糯米毛團子球球,將它捧在手心。
“剛剛那個髒乎乎的東西可臭了,我能聞到還有另一股一模一樣的味道,從那面牆散發出來。”
雪獸球球的小眼睛瘋狂示意江卿虞背後之前靠水晶床的那個牆壁。
因為水晶床被搬走顯得格外禿然,因為太禿然,被江卿虞下意識忽略。
就這麼看,當然看不出什麼稀奇古怪。
李泫是個陣法師,眼睛放在這裡,他定然要做雙重保護。
第一重,自然就是剛剛那個不用怎麼動腦子就能找到的眼睛。
至於第二重,李泫擅長用陣法,要想破壞掉這個眼睛就要闖陣。
江卿虞不想這麼麻煩,也不用這麼麻煩。
……
血魔洞中,最後一個血奴被丟進血池,濺起一地血水,池中咕嘟冒泡,一個人形緩緩顯露。
血池前,老頭佝僂身子,朝著血魔朝拜:“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封印已如薄冰,只等大人血魔功法大成,方可一舉突破,重見天日啊!”
“哈哈哈哈!留著你們這群螻蟻還算有點用處!”血紅色的人形霧氣被馬屁拍到心口上,笑的邪肆狂妄。
“那血魔大人,咱們的約定……”
佝僂老頭抬起頭,露出一張瘦的老臉,下巴一綽山羊鬍,五官皺皺巴巴,賊眉鼠眼,一看就是一股子壞事做盡的猥瑣。
他問的翼翼小心,生怕觸了血魔的眉頭。
前幾日一個蠢笨的下屬弄丟了一個血奴,為了彌補人數缺陷,直接把自己搭進去做了血魔的養分。
他的壽命已經到頭,血魔大人答應他,只要能衝破封印,就許他長生,這個節骨眼上,他可得千萬小心,萬不能丟了小命。
血魔心情不錯,“既然你為本座做事,答應你的,自然也不會忘!當然,答應你的,本座也不會忘!”
第一個說的是佝僂老頭,第二個則是站在佝僂老頭身邊的李泫。
李泫站如青松,不恭維,也不諂媚,只輕笑:“我自然是相信的,否則,不會和閣下合作。”
“咦?本座留給你的血魔之眼壞了一隻。”
“無妨,另一隻,她破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