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大勇的聲音：“馬叔，是我！”
看著走進門的一臉興奮的龐大勇，馬冬道：“搞定了？”
“搞定了！姓李的那小子也太他~媽的屁性了。”龐大勇坐到床上道，“艹，沒怎麼樣呢，就跪下了！給，這是錄影帶。”
“太好了！”馬冬接過錄影帶道，“那哥幾個呢？”
“我在三樓開了兩間房，他們去休息了。馬叔，辦事了？”龐大勇指著滿是褶皺的床單問道。
“放鬆了一下，你摟一火不？”馬冬說，“這裡的妞不錯，我有她們的號碼。”
“我也有，不過，太晚了，睡覺。”龐大勇把所有的衣服都脫下後，仍在了行李架上，走向了洗浴間。
“李洪彬啊李洪彬，你特麼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和我鬥？你不是太嫩了嘛！”馬冬用右手裡的錄影帶不斷地敲著自己的左手，自言自語地光著兩腳在地毯上來回踱著。
週日中午，烏雲低布，大雨將臨。
李洪彬的心情與這天氣一樣，鬱悶無比，躺在床上，不住地吸著煙，煙霧瀰漫著寬敞的臥室。
“洪斌，早飯你就沒吃，午飯得吃了吧。”妻子劉麗推門說道，“咳，咳…你抽多少煙啊？”
劉麗進屋把窗戶開啟。
李洪彬沒吭一聲，陰著臉走進了餐廳。
“呸，呸！這菜怎麼炒的？啊？你想齁死我呀！”李洪彬拿在左手裡的筷子在菜盤子沿上敲擊著，張著大口衝著坐在對面的劉麗勁吼。
“李洪彬，這幾天你就成天跟我甩臉子！一上桌，就找茬兒，不是飯硬了就是菜鹹了再就是啤酒不涼了！我怎麼你了？愛吃不吃，我還不伺候你了呢！”劉麗把碗筷往餐桌上一摔，走進了臥室。
“我說你能不能把電視聲關小點？你特麼聾啊！”李洪彬離開餐桌，走到臥室門口對裡邊罵著關上了門。
劉麗的聲音從裡邊傳出：“你這是讓哪個騷狐狸撓了？回來跟我撒氣！”
回到餐桌旁的李洪彬，又啟開了一瓶啤酒悶悶地喝起來，旁邊的六瓶寧陽牌啤酒，已經空了四瓶。
“真特麼窩火！”李洪彬又灌進去一杯，“愣讓一個小青年給算計了！”
此刻，李洪彬就像一隻被棒子打了的瘦狗，瘦瘦的身軀蜷在椅子上，眼珠子通紅。
自從當上寧陽市旅遊局旅遊宣傳處處長以來，無論是考查旅遊專案還是審批旅遊公司抑或是評定旅行社級別，李洪彬真可謂是風光無限。
他的“四條基本原則”，沒有誰敢不去照辦，有時候他甚至把這種刁難人的習慣，當成了一種快慰。
然而，就那麼個小小的洪福鄉前進村，就那麼個小小的年輕人，竟讓他在陰溝裡翻了船。
當李洪彬從段煉嘴裡得知龐虎是個暴發戶以後，本想狠狠地敲他一筆，卻沒曾想，熱乎包子沒吃上卻燙了一嘴泡，不僅把收來的錢退了回去，還把馬冬替他給李雪的錢還給了人家，最可氣的是，價格是馬冬定的一口價。
從來沒受過這種窩囊氣的李洪彬，鼻子都氣歪了，可是沒有辦法，下午四點他還要去見馬冬。
現在，馬冬的話比誰的話都好使，李洪彬只有服從。
大同江烤肉館。
“李處長，這陰呼啦的天還把你請出來，不好意思啊！”馬冬站起，伸過手來，對走進包間門的李洪彬說道。
握著對方的手，看著那雙奸邪的大眼睛，李洪彬恨不得捅瞎了他。
“馬乾部，你早來了。對不起，我家裡有點事兒耽擱了”李洪彬尷尬地坐在了馬冬的對面，十分艱難地裝著那種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李洪彬不知道該怎樣稱呼對方是好，直呼其名或者叫“小馬”吧，怕人家不高興；叫官銜吧，這個祖宗又啥也不是，只好稱其為“馬乾部”。
“李處長，你比我大，還是叫我兄弟吧。”馬冬道，“李大哥，這‘大同江’的烤肉是不賴，今天請你到這裡來，也不知道你是否滿意？你要是覺得不滿意，咱就再換個地方。”
“滿意滿意！”李洪彬抬起屁股道，“馬老弟，今天我請你，請你！”
馬冬對遞上來菜譜的女服員說，還有客人未到，呆一會兒人全了再點菜，把“大麥茶”倒上就行了，女服務員笑著點頭，把茶壺放下後轉身離去，並十分善解人意地拉上了包間的門。
“李大哥，你的小師弟，我的段煉大哥，六點鐘才到呢，咱倆先把有些事情溝通落實一下，你看好嗎？”
“好好，聽馬老弟的！”李洪彬站起，彎腰為馬冬倒上了茶水。
“你禮拜五給我打電話說，前進村的事批下來了，剪紙的訂單也已板上釘釘，李大哥真是有力度啊！”
“我找了幾家旅行社，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國外團比較多。”
馬冬喝了一口大麥茶後好久沒吱聲，他喜歡大麥茶那種糊香潤喉的感覺，茶水在他的喉嚨處打旋，咕嚕嚕的聲音，刺激著李洪彬的耳膜。
“李大哥，剪紙的價格怎麼定的？”馬冬讓茶水緩緩地流入嗓子後，問道。
“平均每張200元人民幣，給導遊提成50%，還剩100元左右。”
“這先期的訂單是多少呢？”馬冬又問道。
“先嚐試下，搞了四萬張，幾家旅行社分分，每家也就幾千張。”
馬冬心說：四萬張？我一張賺五十塊錢，那就是二百來萬啊，看來利潤不小啊！他掰著手指頭。
“李大哥，看來，有點賺頭，是吧。”
艹你~媽~的，那是有點賺頭嗎？李洪彬心裡罵道，小~逼崽子，比我還貪！
“只要前進村能供得上，收入蠻可觀的！”李洪彬嘴上道。
“李大哥，咱們不能像別人那樣，先拿產品後收錢吧？”
“那不能，絕對不能。我和那些家旅行社說好了，讓他們先付款後提貨。但是，但是你們千萬要把貨源跟上，時間太久的話，我，我也不好交代。”
馬冬滿意地打保票說道：“這個沒問題，絕對是既保證質量又保證數量。”
“還有個問題，馬老弟要和龐虎交待清楚。”李洪彬著重說道。
“你說！”
李洪彬低聲道：“就是走賬的問題，下訂單的那些家旅行社，按每張200元的價錢打給前進村預付款後，得讓龐虎把旅行社那部分提成和你的那份好處提出來。”
“這個我考慮了，龐虎正在著手註冊公司，下禮拜三前就辦利索了。”馬冬覺得這不算個問題。
“馬老弟，那可不是小數目，你得讓龐虎弄明白了，千萬別出事兒。”李洪彬不放心道。
“李大哥，你放心，龐虎開預製板廠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如何給人家回扣，比誰都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李洪彬又欠起身，再次為馬冬倒上了茶水。
馬冬點頭算是表示謝意，又道：“李大哥，一會兒段煉來了，一定會問起剪紙訂單價格問題。你說，跟他說多錢一張好呢？”
“跟他說200唄…”李洪彬一看馬冬英俊的臉有點陰沉，趕緊道，“馬老弟，你聽我慢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