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軒,打算怎麼辦?”
聽到宴淮的聲音,虞錦溪稍稍思考了一下,隨後說道,“等這件事了了,就送他去該去的地方。”
想到前世顧啟恆和柳如煙對自己做下的事,虞錦溪心裡一陣戾氣上湧,她本就不是良善之人,之前只是被矇蔽了雙眼,被禁錮在封建禮儀之中。
既然重活一世,她就絕不會手軟。
柳如煙也好,顧承軒也罷,她承諾過會讓他們活著,卻沒說讓他們舒舒服服的活著。
她說過,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齊大人告了顧啟恆,之前買官賣官的事也被扯了出來,這回誰也保不住顧啟恆。”
宴淮再度開口,神色冷漠的道,“不出三天,處置他的聖旨便會下來。”
虞錦溪問,“那幾個證人怎麼樣?”
“二皇子稍稍用了一點手段,但有齊大人盯著,他不敢下死手。”
宴淮語氣淡漠,他早說過了,朝中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二皇子若是想做點什麼,只會掉進他的圈套裡。
虞錦溪也在等,在等皇上處置顧啟恆。
更等著皇上自打嘴巴,親自下旨讓她和離。
吃完飯,宴淮又在虞錦溪的房裡坐了一會,隨後起身離開,臨走前又鄭重的囑託道,“好好睡覺,別的事有我。伯父馬上要進京了,把身體熬壞了,伯父看到會心疼的!”
虞錦溪重重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虞錦溪很想說,她白天睡了一整天了,這會兒怎麼可能睡得著?
她倒是想睡,可身體著實身不由己。
不過既然答應了宴淮,她就不能食言,乾脆讓青緹去休息,自己吹了燈去床上躺著。
黑夜中,她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一隻羊兩隻羊的那麼數,直到數到一百隻羊也沒能入睡。
虞錦溪認命的爬起來,睡不著就是睡不著,她實在不想強求自己。
她摸索著起床,正想點燈,忽然聞到一股怪味。
虞錦溪嗅了嗅,忽然發現這味道很特別,不像是她屋子裡任何一樣東西發出來的味道。
緊接著,咚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射進了門框上。
隨後,一抹光亮瞬間燃起,火勢一下就起來了。
虞錦溪臉色大變,疾步往外跑去。
門一開,一把閃著寒光的刀迎面刺了進來。
虞錦溪憑著本能躲開,卻不小心絆到了凳子,整個人仰面摔了過去。
只是這一次,她沒被摔著頭,就是膝蓋摔得生疼,她不敢叫疼,爬起來就躲。
而此時持劍的人也疾步衝進來,朝著虞錦溪一通亂砍。
虞錦溪被逼到了角落裡,她躲無可躲,眼睜睜的那把刀朝著自己刺來。
不過,那把劍距離自己不到咫尺之時忽然停了下來。
“砰”的一聲悶響,手持長劍的男人從她側面倒在了地上。
虞錦溪心口重重的一跳,身上瞬間失力,一下蹲在地上,好半天都站不起來。
青緹原本在廚房待著,聽到動靜就往這趕,沒想到等她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闖了人。
隨即跟來的張媽媽和錢嬤嬤連忙滅火,沒一會,火滅了,屋子裡的燭光也全被點燃,燈火通明,沒有任何死角。
“小姐,你沒事吧?”青緹見虞錦溪蹲在牆角,立刻走過去。
虞錦溪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可煞白無色的臉色出賣了她。
青緹十分心疼,心裡越發自責。
“都怪我,我不該離開的,我應該一直守著小姐的。”
青緹紅了眼,滿是愧疚的說著。
“別哭,跟你沒關係。”
虞錦溪輕聲安慰道,抬手,讓青緹把自己扶起來。
此時倒在她身邊的死人已經被拖到外頭,但屋裡一片血跡,血腥味充斥著鼻尖,讓人噁心想吐。
虞錦溪壓下那股反胃的感覺,目光看向門外。
那個殺掉黑衣人的男人她不認識,微微福了福身,輕聲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閣下儘管開口,我一定盡力而為。”
聞言,男人當即說道,“虞大小姐不必這般客氣,是郡王派來我保護虞大小姐的安全。方才沒能及時攔住刺客,驚擾了大小姐,請小姐恕罪!”
他雖然這麼說,但虞錦溪並不會計較。
她問了一句,“嚴師傅呢?”
男人道,“剛才有人射箭,嚴師傅去追了。我發覺不對便沒跟去,果然是調虎離山之計。”
青緹聽得提心吊膽,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人毫無防備。
如果這個人也去追射箭的刺客,那小姐此時還真是生死難料。
男人又問,“小姐,這個刺客該怎麼辦?”
虞錦溪淡淡的瞥了一眼,忍著噁心的血腥味,沉聲道,“放著吧,天明之後,我自有用處!”
沒一會,嚴師傅也回來了,只不過他並沒有抓到刺客。
看到屋子裡的狀況,嚴師傅瞬間明白自己中計了。
他向虞錦溪請罪,虞錦溪並沒有怪罪他,卻提醒他要引以為戒。
嚴師傅愧疚難當,心中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如此莽撞。
天還沒亮,原本已經離開了的宴淮又轉了回來,此時屋子裡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若非院子裡有一具屍體,屋子外頭還有燒燬的痕跡,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宴淮一來,便抓住虞錦溪上下打量,神色緊張的問,“有沒有傷到哪裡?”
虞錦溪也沒瞞著他,“摔了一跤,碰到腿了。”
宴淮立刻將人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虞錦溪見他又要扒她的衣服,連忙說道,“青緹已經幫我上過藥了,就是皮外傷,沒多大事……”
“沒多大事是多大事?”
宴淮不由分說,直接挽起了她的褲腿,印入眼簾的便是一大塊紫青的痕跡。
不僅膝蓋青了,還磕破了一塊皮,膝蓋上方也有瘀青。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宴淮紅了眼,太陽穴處青筋直暴,攥住她衣角的手也十分用力。
虞錦溪見狀,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柔聲說道,“要不是你安排了人,我今晚可能就沒命了,這點傷不算什麼。”
在虞錦溪的認知裡,磕碰一下,跟丟了命相比,一點都不算什麼。
可宴淮並不這麼認為,猩紅的眼裡殺氣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