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律立馬上道,“那我到時候替您轉達。”
既然林鳶都這麼說了,那麼他也就放心了。
其實他剛才最怕的就是林鳶選擇與哪些人和解。
要知道有時候對方道歉並非真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是為了不讓自己再被繼續追責迫於無奈之下的妥協,即便是道歉,這些人心中依舊有一顆名為仇恨的種子深埋在心底,只等待合適的時間生根發芽。
章律師將判決結果發給林鳶之後,林鳶點來粗略的掃了一眼,絕大多數都是讓他們刪除不當言論影片公開道歉,還有賠償損失費之類。
對於道歉影片,林鳶實在沒心情看這些虛情假意幾分鐘就錄製出來的東西。
“章律師,賠償給我的精神損失費替我聯絡一下福利院全捐出去,這件事交給你辦我也放心。”
林鳶隨意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然後揪著腳下的枯草漫不經心道。
“啊?哦哦好的,這件事交給我吧林小姐。”章律反應過來之後忙開口,“林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啊,到時候這筆錢捐出去之後需要我把證書之類給網友們曬一下嗎?”
在老闆面前,章律順嘴誇讚了幾句他們的老闆娘,也不知道老闆到時候會不會給他漲工資。
網暴者賠償給林鳶的精神損失費被林鳶無償捐給福利院,這是波很好的宣傳,說不定可以幫她挽回一部分口碑。
誰知林鳶竟拒絕了章律,“不用捐獻,最好替我瞞著,不要讓別人知道我給福利院捐贈的事情。”
這下輪到章律懵了,他誠心建議:“這是好事啊,林小姐您就算不慕名利,也可以為自己積些路人緣啊。”
林鳶卻是奇怪:“誰說我不慕名利了?”
章律:“……啊?”
林鳶:“不用發在網上,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
反正總有一天會有人替她宣傳的,先攢波大的。
刻意的宣傳看上去是在作秀,只有讓人不經意間挖出來,那才具有反差。
素日裡緋聞纏身名聲爛到谷底的女明星有一天突然被人爆出她其實從很多年前就開始默默做公益捐款,這樣才具有衝擊力呢。
她都混娛樂圈了怎麼可能真的視名利錢財如糞土。
林鳶只會利用自己手上有限的資源為自己創造更大的價值。
野心勃勃對她來說從來都不是貶義詞。
章律默默為林鳶的營銷手段點贊,娛樂圈平日裡誰不是捐個款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熱搜一上就是好幾個,林鳶是真能忍。
“那行,如果後續案子有進度我會隨時第一時間聯絡林小姐。”章律正襟危坐一板一眼開口,拿出了自己足足十分的態度。
“謝謝,麻煩章律師再幫我告一部分黑粉,這些人我都要慢慢處理,他們一個都別想跑,能讓他們出坐牢就絕對不要讓他們花錢,能讓他們花錢就絕不籤諒解書,總之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道歉,該進去全部送進去。”
章律擦擦鬢邊的冷汗,這林小姐是打算靠著告黑致富嗎?
“明白,我會盡我所能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為您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林鳶嗯了聲,然後道謝:“麻煩了章律師。”
章律:“……”你要是真覺得我麻煩就不要讓老闆老是盯著我看!
看的他心裡實在發毛啊……
見說的差不多了,林鳶要掛電話,突然想起了什麼,湊到聽筒跟前,“裴翊裴翊!我有話跟你說!”
章律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家老闆拿走了他的手機。
裴翊將手機貼在耳邊輕聲詢問:“怎麼了?”
林鳶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想你了,我不在的這幾天你不要累到自己,後天有雨小心腿傷。”
裴翊嘴角勾起,乖乖答應:“嗯,我知道了。”
林鳶:“寶寶拜拜,愛你呦!”
裴翊:“我也是。”
章律:“……”造孽啊!
結束通話電話,裴翊幾乎是瞬間冷臉,速度快到章律懷疑是不是老闆被人奪舍了。
裴翊將手機還給了章律,手指輕點了點桌面上剛剛兩個人探討的方案:“繼續說。”
——
夏涼音所在的《八年鳴蟬聲》劇組,盛馳已經黏著她三天了,然而夏涼音怎麼也甩不掉這個狗皮膏藥。
對於盛馳是盛家那位太子爺這件事,夏涼音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以前她一直以為盛馳是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三無”人員,誰知道這小子給自己悄摸整了波大的!
一想到豪門中的那些是非恩怨,夏涼音就感到一陣厭煩和頭疼。
原本她喜歡盛馳是因為盛馳長的乖巧漂亮好拿捏又聽話,她不介意養男人,但是現在的盛馳如指間砂掌心雪她駕馭不了也把握不住。
面對容易失去控制的東西,她選擇放棄。
“夏夏,你最喜歡的桂花糕,還要吃嗎?”盛馳問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夏涼音不高興了。
夏夏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會不會是生病了?
盛馳這樣想著,就要上手直接摸。
夏涼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要做什麼?”
她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盛馳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我以為你生病了。”
夏涼音看著盛馳手裡已經涼了的桂花糕,伸手一把奪了過去,“吃啊,誰說我不吃。”
說完她便捧起有些乾硬的桂花糕大口嚼了起來,絲毫沒有女明星的架子。
涼了的桂花糕吃起來有些硬,跟吃烤年糕似的,沒有軟的香甜,夏涼音一口氣吃掉了半個,然後胡亂擦了把嘴,“盛馳,你還要在這待多久?”
逐客令已經下的很明顯了,但盛馳裝聽不懂,他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委屈的垂著腦袋,“我沒有家了,不知道回哪去。”
他說的是實話,為了不被催婚,他從家裡跑了出來,到現在都沒回去過。
夏涼音看著盛馳失落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擼狗一樣擼了擼盛馳的腦袋,“行了,盛大少爺別裝了。”
盛馳抬起溼漉漉的眸,然後抓起夏涼音的手貼在他的臉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父母抓我去結婚,我逃了出來,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這幾日都是睡在我朋友的公司。”
夏涼音饒是再鐵石心腸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盛馳一個大男人哭,“行了行了,我家鑰匙給你,你住我家吧。”
說著她掏出一串鑰匙,嫌棄的看了眼盛馳:“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哭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