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無潤用手肘撞了戚樂芩一下，她忙上前：“大、大嫂，對不起，昨天的事，請你原諒。這是我準備的賠罪禮，希望你能收下。”
禮物當然不是戚樂芩準備的，她根本想不到還要準備賠罪禮，是戚無潤幫她準備的。
經此事，戚無潤更加覺得他們以前對戚樂芩寵溺得太過了，讓她連這樣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轉而他又想，他們只是不讓身體不好的戚樂芩隨意出門，從來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和她交友的權利，也給她請了很多老師來教她，其中不乏各種禮儀老師……
這裡面，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譬如，有人故意從中做點什麼，就是要把他妹妹養廢？
放在從前，戚無潤不會想這麼多，甚至昨天魯麗和他說的那些話，他都未必會信。畢竟魯麗口說無憑，而且魯麗是個外人，放在以前，他或許還會懷疑魯麗這個外人是在挑撥離間。
但有戚無彧的提醒在前，戚無潤就不會這麼想了。
祁落沒有馬上應聲，看戚無彧一眼，見戚無彧冷著一張臉什麼都不說，她就懂了。
他這是不打算就這麼揭過的意思。
既然這樣，她自是要和他站在一邊。
微微一笑：“客氣了，談不上什麼原不原諒，禮物你拿回去吧，我就不收了。我聽無彧哥哥說這艘郵輪是三妹妹的，接下來這幾天在三妹妹的地盤上還要勞你多關照。”
“我聽說你們在外面等了很久，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一點。你們在外面等那麼久想必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無彧哥哥打算出去轉轉，就不留你們了。”
祁落髮現，這聲“無彧哥哥”喊多了好像慢慢就習慣了。
祁落的反應讓戚樂芩有點無所適從。
她從沒想過蘇祁落會不接受她的道歉，儘管昨天大哥的態度是道歉也無用。可那是大哥，是戚家最有權威的人，他是這樣的態度沒什麼，蘇祁落怎麼能不原諒她。
戚樂芩愣愣看著祁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面露委屈之色。
戚無潤見此，暗道要糟。
忙說：“那我們就不打擾大哥和大嫂了，祝大哥大嫂在這裡玩得愉快。”一把奪過戚樂芩手裡的禮物放下，帶著戚樂芩鞠了個躬就帶著她匆忙離開。
反應很快，動作也是行雲流水。
等他們走後，祁落說：“你這個四弟……倒是很會做事。”知道多說無益，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索性適可而止。
“按理說你四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他就是對妹妹再寵應該也不至於將人寵到廢的地步吧。你這個堂妹……說好聽點是天真無邪，說難聽點就是蠢笨無知，要不是還有你們戚家做後盾有父兄寵著，她這個性子怕是早就招禍上身了。”
“二爺爺一家定居加州後就沒有分開住，到現在三叔一家和四叔一家都還住在一起。四叔和戚無潤都是男人，對一個身體不好從小失去母親的小女孩，他們又怎麼能狠得下心來嚴厲教導，加之他們自身有很多事要忙不能時刻兼顧家裡，戚樂芩從小多是二奶奶帶著。”
祁落問：“你那位二奶奶是戚樂芩和戚無潤的親奶奶吧？”
“自然。”
“你二奶奶是個寵溺晚輩目光短淺的老人？”
“不是，她在嫁給我二爺爺前也是個女強人，跟著二爺爺去加州就放棄了這邊的事業，到加州後把重心都放在了家庭上。但就算是這樣，她教養出來的兒女也都很優秀。”
“兒女？”
“對，二爺爺二奶奶沒有女兒只有兩個兒子，不過他們收養過一個女兒，那個女兒現在已經出嫁，是個有自己事業的女強人。”
這麼看，戚無彧這位二奶奶並不是一個不會教養晚輩的人啊。
所以，那位二奶奶是故意的？
祁落更詫異了。
親奶奶故意把親孫女養廢，圖什麼？
戚無彧一看就知道祁落都聽明白了，眼裡很是有幾分驕傲。她也就比戚樂芩大兩歲，卻比戚樂芩要聰慧精明得多。
當然，不能拿現在的祁落當尋常二十二歲的女孩子看待，但就算不拿現在的祁落來說事，二十歲時的祁落也遠比戚樂芩要優秀。
祁家老爺子從不給祁落這個孫女任何壓力，只希望她快快樂樂的生活，她卻從小優秀，在學校裡永遠名列前茅，學什麼都學得很好，到後來以很出色的分數考上京都大學金融系，還在那樣滿是人才的地方依舊保持名類前茅。
說起來，當年得知祁落考了他母校的金融系，成了他的直系學妹，他很詫異，同時又有點驚喜。
儘管祁落考進去的時候他早就畢業。
他曾猜她報考他畢業的學校和專業，會不會和他有點關係。
為此，他直接去找她問過，問她為什麼會讀這所學校這個專業。她很怕他，很多時候她在他面前頭都不敢抬，那次也一樣。她支支吾吾說她不清楚自己大學要學什麼，想起她父母當年就是京都大學金融系畢業，她就隨便填報的。
她父母確實都是京都大學金融系畢業。
祁落這樣的回答證實了他是自作多情，加之她上大學後又和葉哲帆走得近，反而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疏離……
他們同校同專業，只是巧合罷了。
“在想什麼？”
祁落的聲音拉回戚無彧的思緒。
“沒什麼。”
“真的？”祁落不太信。
他剛剛還好好的，沒一會兒就發起了呆，發呆後他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奇怪。這明顯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才會這樣。
對上她懷疑的目光，戚無彧心嘆，有時候老婆太聰明瞭也不是太好，在她面前稍微有點不對勁就會被察覺。
“我在想，你當初為什麼要報考京都大學金融系專業，會不會有一點點理由是因為我？”
“啊？”話題轉這麼快的麼，他們正說著他二爺爺家的事，怎麼就轉到這上面來了？這前後有什麼關聯嗎？
“你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觸發你想到這個的點又是什麼？”
“突然就想到了。你失憶後應該不知道我也是京都大學金融系畢業，比你高几屆。”
“我知道啊。”她說，“我知道你是我大學直系學長。”
換戚無彧愣住：“你知道？你找人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