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千野忽的想起當時自己救下李靜等人時候,腦袋也出現過這樣的疼痛。
那時候足足等了幾個小時。
疼痛才得已消散......
當時的他,就有感覺這會是某種不詳,詭異與自己所產生聯絡。
只是沒想到,這玩意兒卻來得這麼早,這麼突然......
“千野......”
佩蘭站在門邊。
進退兩難。
看著千野如此痛苦,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否應該上去照顧一番。
門外。
那從一樓書屋追來的東西,也找到了千野和佩蘭所在的位置。
它似乎是在笑,笑得古怪,笑得貪婪......
佩蘭自然沒法擋住門。
不過一瞬間的事,伴隨一聲巨響,佩蘭身後的門就被勐然掀開!
假“千野”如今的面目也全部露了出來。
像是一隻海猴子,全身面板泡得浮腫潰爛無比,甚至還有些不明的粘稠液體滴在地板上。
它嘴中發出不明意義的叫聲,死盯著地板上的千野......
“好吃......”
噁心的口水從嘴裡流出。
它踏出泡得稀爛的腳,搖搖晃晃朝千野靠近。
一旁的佩蘭,彷佛被它當作了空氣,就這麼安然從佩蘭身前掠過,連看都不看上一眼。
“不借給我,你就要死了......”
腦海中。
小木屋的主人仍在對千野說著。
他沒有任何情緒,就像這對他來講只是一場交易,千野究竟死不死與他毫不相關。
千野趴在地上咬緊牙關。
他自然能看到那東西正在離自己越來越近......
張著大嘴,一股血腥味道從裡面瘋狂的往外鑽。
什麼借不借身體的,千野也不清楚後果是什麼,他一向都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瞟了一眼窗戶位置。
趁海猴子還沒徹底來到面前,千野忍著腦袋巨痛,使出全力一個躍身從窗戶位置跳出!
他打算打破玻璃,從這個地方逃走......
現在正在書屋的二樓。
論高度來講,也傷不到哪裡去。
若是落地姿勢正確,還可以直接站起來往前跑。
當然如果運氣好,這隻海猴子屬於地域性的詭異,只在書屋範圍內活動的話,那跳出書屋,也就等同於從它的目標範圍裡消失......
而無論情況是哪一種。
千野目前也只有跳窗這項選擇了......
只不過。
腦中徘迴了跳窗戶各種反應的千野。
卻沒想到這窗戶壓根就沒法撞碎!
砰的一聲悶響。
千野的身體直挺挺從窗戶位置滑落下來,最後又躺在地面......
“借身體嗎?那就......”
窮途末路的千野已經沒有太多思量時間。
眼見跳窗行不通。
那他也不必要再去爬起來重新嘗試。
在腦海中的小木屋男人,如果真的能夠幫他一把,那也未嘗不可。
什麼賭輸的後果之類。
千野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去思考那些了......
目前沒有其它辦法,如果不去賭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
就在千野即將同意那份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的要求時。
屋外的街道上,卻響起了一陣鋼琴彈奏的聲音......
音樂很爛。
爛到千野甚至不用刻意去想。
那道落魄的鋼琴演奏者身影,就一下子出現在他的記憶裡......
熟悉的難聽。
往往能夠讓人一下就記住。
那位鋼琴演奏者給千野的印象可是不淺......
而海猴子的動作在此時停了下來。
它彷佛是遇上了什麼讓自己害怕的事,先是身形一滯,最後就以極快的速度退回到黑暗中,消失在漆黑的書屋裡沒有半點痕跡。
佩蘭愣了。
千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那個流浪演奏者,看看對方是怎樣的一個傢伙。
為什麼琴音能夠把海猴子嚇成這個樣子。
可他腦袋實在太痛。
只能蜷縮在地上用手不斷敲著自己的頭......
“這音樂......”
佩蘭疑惑的走到窗戶前,藉著千野手中已經快要沒電而微亮的手電光,透過玻璃往外看去。
視野裡。
演奏鋼琴的男人正在收拾著東西。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佩蘭目光,於是抬頭與其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迫在眉睫的危險解除。
佩蘭沒什麼必要繼續待在這裡等千野好起來。
在她認知中,現在千野莫名其妙的抱著頭詭異的在地上打滾,也有可能會在某一瞬突然變成鬼怪,然後對她出手......
生命誠可貴。
佩蘭當即就想先離開這見鬼的書屋。
“你們好。”
不過就當她正往房門位置走時,鋼琴演奏者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面前,從門外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走了進來。
他身後揹著大包。
手裡還提著一個造型怪異的箱子......
想來裡面裝的都是他那拼湊簡易鋼琴的材料。
當然。
佩蘭現在可不關注這個。
她望著從門外走進的演奏者,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怎麼會...剛才不是還在樓下嗎?”
佩蘭心裡想著。
演奏者帶給她的怪異感不比千野給的少,這如今前有怪人,後有千野的狀況下,她想離開書屋的念頭就這麼被打破了。
畢竟,演奏者就剛好站在門口,身形擋住了出門的路......
“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
或許是察覺到了佩蘭緊繃的精神,演奏者揮了揮手錶示自己的站邊。
見佩蘭好像不信。
他又指了一下地上躺著的千野:“他出現了點問題,我是來幫助他的。”
“幫助?”佩蘭不知道這個男人說的是什麼。
不過還未等她來得及追問。
男人就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模樣奇怪的玻璃瓶,裡面裝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綠色小丸。
他倒了幾粒在自己手上,便走到千野的位置蹲了下去,將藥丸朝前遞了遞。
“吃下這個吧,吃了頭就不痛了。”
他說道。
只是千野固然頭痛欲裂,可面對這個琢磨不透的傢伙時,他怎麼會去吃下藥丸?
萬一這是毒藥。
或是什麼詭異有害的東西。
那他豈不是就得gg?
見千野不肯吃下,男人略一仰頭將藥丸吃下,似乎是在以這樣的方式告訴這藥沒問題,然後又倒了幾粒在手中遞了過去。
“謝謝,不過我想我不需要。”
千野還是拒絕了。
他的警惕並不是說對方吃下就相信那麼簡單……
在海猴子消失時。
腦海中的小木屋也就跟隨消失。
所以千野現在雖然還是頭痛,但他能感覺到這股頭痛正在緩慢消失。
不清楚演奏者究竟代表了什麼身份,以及什麼目的之前,他怎麼可能接受這看著就像毒藥的藥丸......
“也行,你現在也還死不了。”
發現千野怎麼都不肯吃自己給的藥丸,男人也沒過多強求。
他將藥丸放回小瓶後,就開始說著自己的來意。
“我叫羅伯特,這家書屋的老闆是我叔叔,剛才不久前,叔叔告訴我好像有東西從籠子裡跑出來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
“至於那隻怪物......你們倒是不用害怕,我在這裡的,它不會傷害你們什麼。”
佩蘭聞言,腦中思緒在飛速運轉:“你是說,這間書屋你很熟悉?”
“還好吧,叔叔偶爾會邀請我過來做客。”
說到這裡。
羅伯特好似發現了點不對勁。
頓了頓,他才恍然大悟的走到了房間最左側,將屋內的燈光給開啟。
整個屋子瞬間亮了很多,長時間待在黑暗裡的佩蘭和千野,也被這光一下刺到眼睛,有些不太睜得開。
“不好意思,說了那麼多,才想到燈沒開。”
羅伯特很是抱歉的說道。
他看了一眼地上蜷縮的千野,又看了一眼面對自己抱有懷疑態度的佩蘭,知道兩人都還對自己有戒意。
隨即吹了聲口哨。
剛才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海猴子”,卻迅速的又跑回來,然後乖乖蹲坐在他身邊。
臉上也沒了剛才那種兇狠,反而呆萌呆萌的就像只小狗。
“這是我叔叔養的寵物,它叫米達,因為對陌生人很是暴躁,所以一般叔叔不在的時候,就會把它關在籠子中,剛才嚇到你們實在抱歉。”
“事實上,在熟悉後它是很乖的,比任何寵物都要聽話......”
羅伯特撫摸著“海猴子”的腦袋。
黏湖湖又皺巴巴的“海猴子”,使羅伯特的手上粘染了像是鼻涕一樣的噁心玩意兒。
佩蘭見狀,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在樓梯口欄杆摸到的東西,也許就是這個......
待到千野的頭疼消散了許些,能夠勉強站起身後。
羅伯特也邀約著他們前往大廳聊聊......
開了燈的書屋。
完全就換了一個樣。
千野和佩蘭兩人一邊疑惑著羅伯特的真實身份,一邊也跟著他走下樓去。
羅伯特應該沒有要殺掉他們的想法......
這一點是千野猜測的。
不然若是有什麼特殊念頭,那羅伯特就沒必要把“海猴子”叫回,而是任由其將他們給啃食掉。
把身心疲倦的千野和東張西望的佩蘭帶到大廳茶几旁,羅伯特先行一步去將“海猴子”給帶入籠子關好,才過來坐在兩人對面。
他接了兩杯水,朝二人身前推了推......
書屋的大鎖還是壞的。
且有幾個書櫃已經倒塌在地,上面許多書籍都散落在地面,這些都是千野和佩蘭剛才乾的好事。
只是羅伯特貌似並不介意。
對這些極為沒禮貌的場景熟視無睹,依舊用和善的模樣望著兩人......
“現在時候不早,你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想說吧。”
頭痛散去很多。
千野張了張蒼白嘴唇,對羅伯特說道。
桌上放的水他只是瞟了一眼,沒有任何想要抬起抿一口的心思。
羅伯特這副樣子,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埋在心裡......
“嗯,是的。”羅伯特點了點頭。
並不在意千野是否看出了自己想法。
“那天我們在亞丁酒館前相遇,我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從我演奏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你要說的不是這個。”
千野打斷了羅伯特的話。
他現在感覺腦子和身體都很疲憊,沒多少精力願意聽羅伯特去繞彎子。
“不不不,這是其中一個,我是真心感謝當時你的關心,畢竟自我開始在街上演奏,就沒有人將我當做一個正常人來看,他們都覺得我是腦子有問題,對我的音樂也極度嫌棄。”
千野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他不清楚羅伯特打的是什麼算盤。
當時的他其實也沒對羅伯特有過什麼過多關心......
要硬說一個的話。
也就是當時把自己的經歷給代入進去,然後隨口一說“沒事,以後會好的”這句話。
他認為羅伯特自然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在半夜把他拉到大廳來聊天......
不然當時羅伯特就應該有些表示。
而不是“謝謝”一聲就拉著東西走人......
“這是其中之一...那其它的呢?”千野停頓了一下,才向羅伯特提問。
“這個嘛。”
羅伯特對此摸了摸鼻子,又悄然看了佩蘭一眼。
雖然不明白他看佩蘭這一眼是有什麼意思,但千野明白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應該不會是這種感謝之類的無意義話題。
“其實想和你聊聊,最主要的,還是你腦子裡的病。”羅伯特又將綠色藥丸小瓶給拿出放在桌子上,然後指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就是剛才,你腦袋痛得要命,然後感覺快要爆炸的那個病......”
羅伯特的話很清楚。
千野剛才差點遭到“海猴子”的毒手,就是因為那突如其來的頭痛。
頭痛散去很多。
千野張了張蒼白嘴唇,對羅伯特說道。
桌上放的水他只是瞟了一眼,沒有任何想要抬起抿一口的心思。
羅伯特這副樣子,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埋在心裡......
“嗯,是的。”羅伯特點了點頭。
並不在意千野是否看出了自己想法。
“那天我們在亞丁酒館前相遇,我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從我演奏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你要說的不是這個。”
千野打斷了羅伯特的話。
他現在感覺腦子和身體都很疲憊,沒多少精力願意聽羅伯特去繞彎子。
“不不不,這是其中一個,我是真心感謝當時你的關心,畢竟自我開始在街上演奏,就沒有人將我當做一個正常人來看,他們都覺得我是腦子有問題,對我的音樂也極度嫌棄。”
千野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他不清楚羅伯特打的是什麼算盤。
當時的他其實也沒對羅伯特有過什麼過多關心......
要硬說一個的話。
也就是當時把自己的經歷給代入進去,然後隨口一說“沒事,以後會好的”這句話。
他認為羅伯特自然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在半夜把他拉到大廳來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