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戶傾灑進來，輕晃了一下女人的眼睛。
程子依柳眉輕蹙，隨後，緩緩睜開了眼。
她細長的手臂隨意滑弄，感覺到周圍帶著絲絲涼意，猛地一下驚醒，眼底恢復清明。
她揉了揉纖細的脖子，隱隱傳來咯咯兩聲。
最終無力垂下頭，只覺渾身痠痛。
強忍著痠痛站起身，程子依走到衛生間鏡子面前，瞳孔一縮。
鏡子眼前的女人，雪白的面板上全是青紅點點，不由暗罵道。
“禽獸！”
秦夜可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溫柔，狗一樣，沒見過女人嗎！
她洗了個溫水澡，穿好衣服，確保蓋的嚴嚴實實才下了樓，卻看到男人竟坐在餐桌前。
她走到秦夜的對面坐下，見桌面上的東西紋絲未動，眼角湧現一分驚訝。
“吃吧。”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程子依抓著三明治往嘴裡塞，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食不言，寢不語。
秦夜一直以來都是這個規矩，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清冷淡漠的眼眸，一時間格外複雜。
“準備一下，等一會兒送爺爺出殯。”
男人眸色漆黑如墨，深不見底，說完便回了臥室。
程子依心中一頓，眸光微閃，快速解決掉手中的早餐，回到臥室，一開啟門就看見秦夜。
他換了一身黑，衣服提前被打理過，穿著看起來很板正，舉止投足間散發著優雅。
狹長的眸子陰鷙冷鬱，就像摸不到邊際的黑夜，陰冷黑暗，不可觸碰。
他目光落在程子依的身上，薄唇輕抿，薄涼又清冷，“衣服給你準備好了，換好衣服，趕緊下來。”
說完，便轉身離開臥室。
桌面上放著一套黑色連衣裙，胸口處帶著一個小白花。
衣服是提前就準備好的，一時間程子依心情複雜，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跟著男人上車離開。
她坐在副駕駛上，默默抬起眼眸，透過後視鏡撇到一旁的秦夜。
他薄唇緊閉，漆黑的眼眸滿是冰冷，眼底瀰漫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身上散發著陰沉的氣息。
見此，程子依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並未說話。
他應該很傷心吧！
兩人到了現場，儀式按照流程走，程子依全程站在秦爺身邊，能細微的觀察到他心情低沉。
耳邊傳來的哭喊聲，各式各樣，歇斯底里，輕聲哭泣。
秦夜修長的手指放在墓碑在照片上，輕輕拂過，眸色沉沉，深曈如墨般暈染。
照片被擦得鋥亮，裡面的人帶著笑，一點都不可怕，反倒讓人覺得溫暖。
程子依紅唇微抿，神色複雜，腦海中回想起秦爺爺臨終前的話。
她琥珀色的眼眸多了幾縷心疼，最終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今天日子特殊，沈越忙著照顧來賓，沒有時間作妖，程子依沒被刁難，輕鬆了不少。
等儀式結束，秦夜森寒著臉，拉起程子依的手，就要轉身離開。
此時，一道中年男性帶著些許嘶啞的聲音傳來。
“秦夜，站住，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