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月府——趙府
趙府是整個合月府城最大的一宅邸,光是佔地就超過數十畝,宅邸之中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假山花園那是應有盡有。
這裡是整個汴安趙家的中心,也可以說是整個汴安郡的權利中心。
住著的就是被稱之為汴安土皇帝的合月趙家!
趙府主院。
“家主!來訊息了!”
正在寫字的趙家當帶家主趙安生正一筆一劃的寫著一個趙字,筆力雄渾,一整個趙字鋒芒畢露就彷彿是一個渾身都是利器的刺蝟!
常人碰之即傷!
“家主!家主!來訊息!朝廷的人已於三日前進入汴安境內,帶來了大量的物資錢糧,說是要修築加固汴河北岸的河堤。
駐紮點依然定在了去年的那處,此次主管的官員叫做周林,是新上任的工部左侍郎。
沒什麼背景,是寒門出生,根據猜測,應當是皇帝的人!”
管家小心推開房門,來到正在寫字的趙安生旁邊,小聲的將自己打聽來的訊息一五一十的彙報了出來。
趙安生一邊聽著,一邊不為所動的繼續寫著一個個趙字,待管家趙益說完所有情報後,趙安生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輕輕將手中毛筆放在白玉筆架上,隨意的開口問道:
“那周林進入汴安後有什麼表示沒有?”
管家趙益聞言搖了搖頭:
“自汴京而來,一路帶隊直往汴河而去,期間未曾停留,更沒有尋找過郡內的任何一處支脈。”
“這倒是有意思了。”
趙安生微微一笑,轉頭看了眼桌面上那一個個鋒芒畢露的趙字喃喃道:
“看來咱們這位趙侍郎頭鐵的很啊,完全沒把我趙家放在眼裡。”
管家趙益立即道:“家主,這畢竟只是個年輕人,怕是根本沒聽說過咱趙家的名聲。”
“年輕人嘛,總要吃點虧才會變的老道,以前沒聽說過,以後也當要記住了。”
趙安生淡淡道,語氣中卻是帶上了一抹嘲弄與譏諷。
“家主,您的意思是?”
趙益眼前一亮,忙問道。
趙安生冷冷一笑:“給新人一點見面禮,讓他長長見識。”
“小的明白!”
管家當即明白了意思,點頭便退了出去。
趙安生則沒將此事繼續放在心上,重新拿起毛筆一筆一劃的寫起了趙字。
年輕人,總是會抱著理想的念頭橫衝直撞,多被現實撞幾次南牆,也就會學乖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這周林就該明白要怎麼做了。
……
從趙府離開,管家趙益迅速將家主的意思傳達了出去。
很快,趙安生的意思就傳遍了整個汴安郡。
而還在趕路的周林等人很快就收到了趙家給他們送的見面禮。
……
“什麼?為什麼不能賣吃食給我們?
我們又不是不給銀子,十文不夠,那我們給二十文!二十文總行了吧!
你這一碗麵總成本可連五文都沒有,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一處擺在官道邊麵攤處,幾個穿著官差正現在麵攤老闆面前質問著。
麵攤旁一行幾十人俱都在麵攤的桌椅前坐了下來。
為首一人身穿白色交領儒士服,頭戴東坡巾,一副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是穿著常服的工部左侍郎周林。
周林長相端正,一副國字臉,幾乎要凝結在一起的一對粗黑眉毛卻讓他整個人都自帶著正氣。
一身氣勢任誰看了都不敢小視,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人,就是穿著常服都掩蓋不了這一身的氣勢。
“哎呦喂,幾位差大哥,你們就別為難小老兒了,這真的不是銀子的事,你們就算是給一兩金子,今天小老兒也不能做你們的生意啊!”
攤主是個五十多歲的佝僂老者,小老頭穿著一身黑色的粗布短褐,肩膀上搭著一塊長長的黑灰色汗巾,此刻正佝僂著身體向著幾個穿著差府的官差連連告饒。
那張飽經風霜滿臉褶子的乾瘦臉龐上盡是無可奈何的神色。
“嘿!你這老頭!別不識抬舉!
怎地人家來就可以做生意,我們來了哪怕就是翻倍的加價你也不做我們的生意。
怎麼,難不成是我們好欺負不成?!”
幾個官差臉上明顯都帶上了怒意,剛才他們明明看到幾個行腳的商人在這裡吃了面離開,一切都挺正常的,為什麼到了他們時,這個攤主卻不做他們的生意了?
這不是針對他們嗎?
然而老攤主卻只能苦著臉道:“諸位差爺,真不是小老兒有意為難你們,實在是小老兒不敢做你們的生意啊!”
“嘿!這什麼話,難不成我們還會賴你的賬不成?”
說著,其中一個官差啪的一聲就將一錠十兩重的雪花銀種種的拍在了桌子上。
“諾!看到沒有!爺有錢,賴不得你的,這銀子就在你這兒押著也行,等我們吃完了多退少補!”
誰知他這番舉動卻是把小老頭給嚇了一跳,趕忙拿起銀子塞會在官差手中,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向著幾人連連磕頭帶著哭腔道:
“幾位差爺,算小老兒求你們了,你們去別家吧,小老兒真的不能做你們的生意。
否則……
否則小老兒就完了!求你們放過小老兒吧!求求你們了!”
“這……你這……”
他這番動作頓時將幾個官差給整傻了,這怎麼一言不合就跪下來求他們了,他們只是想吃碗麵而已啊!又沒有欺負這老頭,何至於此啊!
就在這邊場面陷入僵持之時,一直坐在桌子旁的周林起身走了過來。
幾個官差趕忙讓開道路拱手道:
“侍郎大人!”
周林點點頭,皺著眉頭來到跪地祈求的攤主面前,蹲下身將攤主扶起,嘆口氣後問道:“老丈何必如此,我等只是路途勞頓想在你這兒吃碗麵而已,又不是不給你銀子,你為何偏偏不做我們的生意啊?
你這店開在這裡不就是為了賺銀子的嗎?”
老者被周林扶起,老者要錢這個明顯氣勢不凡,連那幾個官差都要叫一聲大人,擺明應該是某位官員,聞言只得苦著臉道:“大人啊!不是小老兒不願意做你們的生意,實在是不敢啊!”
“這是何解?”
周林疑惑了。
攤主嘆了口氣,隨即道:“多的小老兒也不敢多講,諸位應當是朝廷派來修河堤的官家隊伍吧?”
周林聞言頓時一驚,立即問道:“老丈是如何得知的?”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們被派來修河堤,這隊伍當地的官員們來說,收到了朝廷的傳信知道是很正常的。
但是連一個開在官道旁邊的麵攤攤主都知道這件事,這就不簡單了。
攤主沒有回到這個問題,移開了眼睛繼續道:
“這就對了,也不瞞大人,如今不僅是小老兒這裡接下來大人你們這一路上怕是都沒有人願意再做你們的生意了。”
他這番話更加的讓周林摸不著頭腦,但是再問攤主卻什麼都不肯再說。
最後攤主又說了句:“這整個汴安郡怕是都已經傳遍了你們的訊息,沒人敢違抗,要是可以的話,諸位大人還是早些去認個錯,不然你們怕是在這汴安寸步難行。
你們要是在這歇歇腳可以,但是小老兒確確實實是真的不能賣給你們任何東西了。
請各位大人見諒!
小老兒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迫不得已,非有意得罪人諸位大人。”
說完,攤主向著眾人深深拱手一禮,隨即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攤位裡面最深處,沒敢再出來。
周林跟幾個官差互相對視一眼,隨即齊齊走回了座位上坐了下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