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啟的那一刻,傅初霽看到書房內有人,還以為又是傅筠鴻的新女友。
兩父子視線相接觸,很快又不約而同將視線投到這個年輕女人身上。傅筠鴻介紹道:“初霽,這是明語夕,明氏千金。”
傅初霽冷漠點頭回應後,今天的正題才算開始。
“一個月後你就正式接受傅家企業,爸也沒什麼能為你做的,希望你能和語夕聯姻,強強聯合,達到共贏。”
氣氛詭異到極點,屋內的兩個人都將目光投向一直沒回應的傅初霽。
也不打算隱藏:“如果我不打算聯姻,你會將公司給你哪個兒子?”
年幼時,傅筠鴻就這樣教導他:想要的東西就得不擇手段,得靠搶。婚姻,女人,對於我們傅家人是最無關緊要的東西。
直到今天這一刻,他才深切體會到。“如你所願。”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傅家主宅大門,身後的人見傅初霽半點沒有想等她的意思。
“傅初霽。”
“在沒宣佈我們聯姻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下。”
他沒搭話,看她的眼神卻是耐人尋味,不過就是一場交易,根本沒必要在這浪費口舌。
“你身邊不管養了多少女人,最近都給我清除乾淨,被我抓到我可不放過她。”
明語夕表面是個驕縱大小姐,實則私下練的是綜合格鬥。錢要是擺不平的事兒,她可是直接上武力。
她佔有慾強,自己的東西斷不可能分享給任何人。
這話成功惹得傅初霽發笑,銳利的目光了然一切。
“我們的婚姻就是走個過場,婚後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不好嗎?”
“傅初霽,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可以分享。但我的男人不行,誰要是跟我搶男人,我會劃花她那張臉,讓她活著每一天都痛苦。”
話都已經說到這,女人踏著高跟鞋,還有那一頭大波浪捲髮,瀟灑離開。
等確定人走後,他開始撥通電話。“最近派兩個人跟著梁洛一。”
電話那頭的男人不可置否的笑了起來,“怎麼,你也怕你養的小寵物給你帶綠帽子?”
“她不敢,我也不怕。”
傅初霽結束通話電話那一刻,莫名覺得心氣不順。
梁洛一記不得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
京圈太子爺傅初霽與明氏即將聯姻的新聞,手機推送已經一整天了,梁洛一就是想不看都難。
翻到手機已經到底的留言:大都說兩人男才女貌,傅初霽和明語夕天作之合之類的。
關掉手機的前一刻,還微微瞥了一眼照片上男人,弧線鋒銳的輪廓暈染著淡淡的疏離和沉默,骨相優越。最後視線落到他名義上未婚妻身上。
成為傅初霽的契約情人一年,梁洛一也是頭一次看到男人與其他女人的合照。
一向不喝酒的她,鬼使神差讓鄭媽給自己一瓶白葡萄酒上來。剛喝完一杯,完全沒盡興,又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一口氣喝光。
像是在慶祝什麼似的。
掃過放一旁的手機,閃爍個不停,訊息和未接來電接踵而至,無法讓人忽視它的存在,可梁洛一完全沒有任何想接電話的心思。
很快,傅初霽垂在身側的手捏緊,微微眯眼:“膽子大得連我的電話都不敢接了。”
一直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秘書顧淺,提前一步察覺出他想走的意圖。壯著膽子上前提醒道:“傅總,接下來還有一個你的採訪。”
傅初霽反問道面前的女人:“採訪非要今天?”
他的言談舉止看似平淡,卻處處蘊含著深意。那深意也只有在她身邊五年之久的秘書能懂。
顧淺還是不忘自己本職,繼續提醒道:“我們這麼久的努力不能功虧一簣,就在眼前了。”
等再次回到辦公室那一刻,輕輕轉動著茶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面前的檔案手指細微的抖動了一下。
很少人知道,傅初霽表面上是傅氏獨子,其實傅筠鴻還有兩個沒有擺在明面上的私生子。
傅老爺子還在世之前,臨終遺言:要想傅家不亂,只能選擇傅初霽繼承家業。
可傅筠鴻明顯不這麼想。
誰最得他心,誰就能真正得到傅氏集團。同父異母的有一個剛成年,還有一個和他就是隻相差一歲。都在對這個傅氏掌權人位置暗暗較勁。
打火機微微發出清脆響聲來,他微微偏過頭點菸,腦海裡閃過樑洛一見他抽菸便捂鼻子的蠢笨樣,又下意識熄滅了菸頭。
入夜後,整棟別墅變得異常幽靜,彷佛在等什麼人到來似的。門被開啟那一刻,女人還在大床上蜷縮著,睡顏安寧,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整個長髮鋪在枕頭上。
那模樣甚是讓人心動。
傅初霽伸手摸了摸梁洛一的側臉,女人睡眠一向淺,眼睫微顫,像是被吵醒了,卻又偏要裝睡。
“醒了?談談?”
說完給解開了手銬,東西被隨意丟在了床頭,看樣子“懲罰”結束。
她起身下床的那一刻似乎心裡早有準備,低垂著頭。
“新聞你都看到了吧?你說我該怎麼處理你和我的事情?”男人的聲線一向偏冷,不過在這個夜裡聽起來卻異常的有溫度。
梁洛一透過微弱的燈光看清男人臉上的神情,是看不出來有什麼。
只好順著他的話講:“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你馬上要聯姻,明天就會打包好我的東西離開這。”
畢竟,一年期限也到了,她也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傅初霽整個人背靠著椅背,一向運籌帷幄的他,被這不痛不癢的模樣刺激到。
“誰說我要叫你走了?今天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說我們的契約關係繼續。”
梁洛一蹙眉看著他,俏麗的五官顯得更加立體。但更多的是不解。
但她必須得儘可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想法,抓住這個機會:“傅先生,一年前我很感謝你幫梁家。可現在我覺得這樣的關係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空氣在那一霎那僵住。兩人好像陷入死局。
傅初霽嘴角一抹譏諷的笑,面色含幾分深深的寒意:“梁洛一,你覺得我有那麼蠢讓你利用完就走嗎?現在才開始不認人,不覺得有點太晚了嗎?”
女人聽到這話,明顯呼吸一滯,佯裝淡定回道:“那你……想怎麼樣?再加一年?”
他一動不動的望著她,那雙眼睛像是要看穿她整個人。
那眼神看得梁洛一頭皮微微發麻。
半晌才繼續回她,語氣不容置疑:“我說了,我們會維持現狀,想要什麼就提。”
這已經是男人能做出的最大讓步,至於明語夕的警告,他根本沒放在眼裡。
但這句話像是判了她死刑。
“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