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韓氏

林樺帶著福伯幾人進入密室,透過一條狹長通道後,很快就看見了韓氏一行人。

“樺兒!”

“孃親!”

韓氏靠坐在用木箱拼成的軟榻上,神情懨懨,無精打采的衝她揮了揮手。

乳孃抱著小少爺坐在她旁邊,孩子已經睡了。

靠近牆邊的位置,還有一些丫鬟婆子擠在一團,看上去都沒什麼精神,顯得很萎靡。

“孃親!你怎麼樣了?”

“哪裡不舒服?可有傷到?”

眼下陳楠不在,林樺只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時刻謹記著自己的身份,在認真扮演蘇家二小姐。

“見過夫人!”

“老奴這就安排人去請大夫。”

“無……無妨。”

一段時日不見,韓氏消瘦不少。

她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原本的富態的圓臉已經變得下頜線分明,身上的衣著髮型也十分簡單,全然不似之前精緻,首飾釵環都不見了。

韓氏問:“侯爺如何?”

福伯撲通一聲跪下,“侯爺他……”

“侯爺以死證清白,他死的冤枉啊!”

韓氏臉色一變,哭了出來,“老爺!老爺你走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林樺走過去,輕輕拍了怕韓氏的後背,安撫道:“孃親別怕,還有我們呢。”

“你弟弟還這麼小,未來可該怎麼辦啊?”

“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我相信蘇家一定能活下去!”

林樺一邊說話一邊打量四周,她好奇怎麼沒看見陳姨娘。但她知道自己沒有陳楠聰明,只能見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所以沒有多問。

“咳……咳咳!”

韓氏捂著胸口,咳得臉都紅了,然後撐著床沿起身!

“你弟弟還小。”

“樺兒,你一定要幫幫他,這麼大的蘇家不好管。”

“我?”

“娘染了風寒,現在又傷到了腰,很多事情都有心無力了……”

林樺垂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能沉默站著。

她心想:這陳姨娘不是提前跑來報信了嗎?怎麼韓氏跟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她是在演戲嗎?

福伯到底在蘇家當了幾十年的老管家,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裝傻,所以就站在一旁隱身。

過了一會兒,他才試探著開口。

“夫人,從京城過來的人已經在莊子安頓下來了。咱們還是先出去吧?”

“這……”

“是啊,娘!外面空氣好,更利於養病。”

林樺深知自己不善於面對這些事情,她更加不想獨自面對韓氏,只想趕緊出去與陳楠匯合,讓她來應對。

“那…那好吧。”

“來,扶我出去。”

韓氏沒再推辭,她微微抬起手臂,身邊的丫鬟就過來扶住了她。

林樺與丫鬟一人扶一邊,所有人都走出了密室。

這時,陳楠早就徹底醒來,她一見到她們出來,便立馬起身朝韓氏行禮。

“母親大人。”

“楠兒起來吧。”

福伯看到她面色如常,眼皮微微閃了一下,“大小姐可好些了?”

“沒事,我好多了。”

“楠兒可是又暈倒了?”

“是,都是些老毛病,反反覆覆。”

“現在不比以前,還是要多多注意。”

“好的,謝母親關心。”

陳楠福了福身子,再次向她行禮。

這兩個人客客氣氣的,從表面上看都是極好相處的人。

唯有林樺,頭皮發麻。

“夫人,大小姐!”福伯請兩位先坐下。

“我已經命人去請郎中了,不過此刻天色太晚了,估計會耽誤些時間。”

兩人都沒有接話。

林樺見氣氛有些冷,便道:“嗯,不差這一時。”

福伯點點頭,話鋒一轉:“那侯爺……”

陳楠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扭頭問韓氏:“母親覺得,父親的葬禮該如何辦?”

韓氏紅著眼眶,“老爺就這麼去了……”

“這莊子,除了那些下人外,真是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能被抄走的東西都被抄走了。”

“侯爺死的委屈,咱們若是草草了事,只怕……”

陳楠勾唇冷笑,原來是想給她出難題。

沒錢,又要求風光下葬?

可若是自己做不到,只怕這家主之位怕是坐不穩了。

不過,正在空間裡游來蕩去的蘇維民,他才不會對這些虛禮有什麼執著的想法。他腦子裡面只有,趕緊走!

“母親大人說的是。”

“父親辛苦一輩子,他的身後事我們無論無何都不能倉促了。”

“嗯,楠兒說的在理!”

韓氏止住眼淚,扭過身子看過來,順著她的話問:“那楠兒覺得該如何辦?”

陳楠微微彎了彎唇,她故意拉住韓氏的手,用玉扳指輕輕碰了桌面一下,撞出清脆的一聲響。

“父親在出事時,命我承擔起蘇家的重擔,我自然要擔起責任來。”

“嗯。”韓氏只是點了一下頭。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陳楠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聊下去了,演的累人。

她看了林樺一眼,然後站起身道:

“那楠兒就自作主張,先去處理事情了。”

“母親好好休息。”

韓氏一怔,態度是這般強硬。

“你……”

“母親可還有請她吩咐?”

“沒,沒什麼了。”

“那楠兒就不打擾母親休息了,母親好好養病,我先去忙了。”

韓氏神色尷尬,只能被迫點頭。

陳楠起身時,餘光感受到林樺的目光,又故作誇張的回身道:

“母親,楠兒一人恐怕會忙不過來。您能否讓二妹過來幫幫我?”

“你二妹她年紀小,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韓氏抬眸,與陳楠對視一眼。

陳楠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善的意味。

她輕笑一聲。

“母親說笑了!二妹可是能幹人。她心思細,定能幫我許多。”

“弟弟眼下尚在襁褓,我們姐妹兩人身為嫡女,自然該多付出一些。

“還請母親支援一下楠兒,把二妹借我用用可好?”

林樺及時開口:

“孃親!長姐辛苦,我想去幫她。”

“您身體不好,還帶著弟弟,我們總歸是要出力的。畢竟爹都是為了我們。

韓氏被兩人弄得沒轍!只好答應下來。

“去吧。”

“做事仔細點。”

兩人行禮,齊聲答:“是!我們知道了。”

出了房間,福伯就攔下兩人。

“大小姐,現在賬上沒錢,只怕行事多有不便啊……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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