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認識。”沈二說道,“我問過了,趙大人說,三日內必會破案,大家耐心等幾天。”
“好,好,只要有個準信兒就好。”李老爺子說,看著女婿的眼神滿是讚賞。
以前還有人說,他把閨女嫁進沈家,是不待見女娃,故意把秀娘往火坑裡推……
現在咧,他女婿連官府的人都認識!
老爺子心中得意非常,再加上家裡魚塘的事已有著落,於是坐不下去了,乾脆去村子溜達。
村頭一戶人家。
這家蓋著敞亮的磚瓦房,院子用鵝卵石鋪著,邊上菜園子四周圍著柵欄,再過去是雞籠,裡面養了好幾只雞……
一看日子就過的不差。
“娘,灶咋是涼的,你怎麼還沒做飯,我都餓了。”去手帕交家遛彎兒回來的姑娘見鍋是空的、灶是冷的,不高興地說。
韓二孃回過神才發現這麼晚了,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閨女的話,更加煩躁。
“餓餓餓……你是餓死鬼投胎嗎,沒飯你自己不會做?催什麼催,我是你娘又不是你買的丫鬟,別啥事都喊我。”
她閨女習慣了萬事喊娘。
見娘如此凶神惡煞,嚇得臉都發白了。
也不敢鬧,癟著嘴,朝廚房走去。
……不做就不做,幹什麼這麼兇嘛。
韓二孃看著閨女委屈的身影,頓時有些後悔。
讓她不爽的是李家,是李秀娘……關閨女啥事,她實在不該莫名其妙發火。
這麼一想,跟著朝庖屋走去。
只是,在村子看見的縣衙的人就像懸在頭頂的刀,讓人驚慌失措。
韓二孃這頓飯做的狀況百出,不是把菜炒焦,就是把面弄成漿糊,要麼是弄撒了一袋鹽……
越做越煩,她乾脆丟下手邊的東西,臉色陰沉。
證據都被扔了,不會有事的,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在心裡安慰著自己,韓二孃慢慢放下心,收拾庖屋的狼藉,重新開始做飯。
村裡。
李家魚塘被毀不是多難的案子,趙縣尉又問又查,沒多久就有了眉目,他往村頭某家掃了一眼,收隊回縣衙。
瞧見這縣衙的大人什麼話都沒說,就離開了,村中人很是納悶兒。
“怎麼走了,難道查不出來……”
“應該很難查出來,李家魚塘出事的時候大家都睡了,這咋查的出來。”
“那李家不是白報官了?!還以為報了官很快就能抓到歹毒的下毒之人呢。”
這番話傳到韓二孃耳朵。
韓二孃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鬆緩下來,嘴角勾起,眼角眉梢流露出得意。
李家,就自認倒黴吧!
溝壕裡的髒泥,就該永遠爛下去!
在李家蹭了一頓飯,沈念隨爹孃回到村裡。
才到村口,撞見柳國公的護衛隊隊長劉白。
“沈姑娘。”劉白神色柔和,客氣地拱手。
沈念彎了彎眉眼,衝他招招手,“大白叔~”
聽著這稱呼,劉白心頭惶惶。
這可是大小姐,他哪敢當大小姐的叔?
“您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沈念拒絕,“那不行,你是長輩,我哪能直呼你名字,我娘知道要訓我的。”
“……我不告訴你娘。”劉白說。
“那也不行。”沈念一臉認真。
劉白無奈,乾脆不再糾結,說起正事。
“李家的事屬下聽說了,姑娘想怎麼解決?”
“什麼意思?”沈念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惑。
停頓了一下,她眼睛亮晶晶的,盈滿了期待,“是柳伯伯讓你問我的嗎?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嘛?”
劉白頷首,眉宇間不自覺流露出矜傲。
“自然!姑娘想怎樣就能怎樣。”
這是主子給他的自信。
國公爺智勇雙全又手握重權,莫說李家那點微不足道的事,哪怕大小姐在中都鬧翻天都沒事。
沈念雙手託臉看著劉白,模樣乖軟。
“大白叔,那我想害我外公家魚塘的人賠償所有損失,再讓那人當著全村人的面向我外公一家道歉,嗯,就這樣,可以嗎?”
對著大小姐清澈靈動的眼睛,劉白恍然理解了,為何主子執意找大小姐,多年不放棄。
長大後都這樣讓人心軟,小時候肯定更乖軟,讓人恨不得寵上天去。
真是超治癒啊!
“可以。”劉白應聲,末了長嘆一聲,說道:“姑娘心太軟了!那樣下作的手段,罰幾十板子都是應該的。”
唉,太心善可不行,容易被人欺負。
好在國公爺看重大小姐。
沈念眼睛微睜,意外地說:“還可以要求打板子嗎?”
“可以。”
“那打吧!”沈念右手握成拳頭,在身前晃了兩下,語氣一本正經,“不疼不漲記性,為了讓某某人改掉背後酸人的習慣,還是賞一頓板子吧。”
劉白看小姐完全不假好心,說到打人板子……語氣雲淡風輕地跟約人郊遊一樣,嘴角輕勾。
“好。”他聲音染上淡笑。
沈念拱了拱手,很江湖地說:“那就麻煩大白叔了。”
“不麻煩,姑娘等我訊息。”劉白忍俊不禁,壓著笑回了一禮。
隨後轉身離開。
沈念在原地蹦兒了一下,腳尖捲起地上的樹葉,陽光在她身上跳舞。
有靠山的感覺真爽!
-
縣裡,某間客棧。
柳晟派人調查了沈唸的底細,知道一切他想知道的事。
其中一條訊息,讓他神色微頓。
“竹溪村新來了一戶姓柳的人家?”柳晟凝神問。
小廝歸帆恭順地回道:“是!這柳家人很神秘,又跟竹溪村的人關係處的好,奴才……還沒打探出底細。”
柳晟目光一深,噠的合起手裡的扇子,起身往外走。
“走!隨本公子去看看。”
他懷疑,這個柳家是爹臨時安的家。
主僕兩人去了竹溪村。
溫家的一處院子,發生了下面的一幕。
“祖父,柳公子去竹溪村了,要是他打聽到姐姐的訊息怎麼辦?”姜沁擔心地問。
姜老爺子穩如泰山,“慌什麼,有那位國公爺,柳晟那小子什麼也打聽不到。”
話雖這麼說著,未免節外生枝,還是叮囑兩個孫女。
“我看柳晟那小子待不了幾天,這幾日你們先待在府裡別出去,等他走了再說,免得清瓷被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