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支楚楚從澡堂裡出來的時候,身上幾乎又被燻了一層汗,但是好在她在裡面用肥皂洗了好幾次頭髮,才把頭髮洗乾淨。
就是頭髮有些太長,還有些枯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模樣。
她乾脆跑到澡堂旁邊開著的理髮店豪氣的往椅子上一坐,“師傅,剪頭髮!”
支楚楚最後是頂著及肩發出來的,前面的劉海是自己修剪的。
這裡師傅剪的都是整整齊齊的劉海,她可有些受不了,直接自己上手,剪了碎劉海出來。
她是典型的鵝蛋臉,劉海一剪好,原本就不怎麼大的臉顯得更加小了幾分,而且那雙眼睛更加顯得靈動。
她再次趕到供銷社的時候,錢朵朵還沒下班,又等了一會兒才看到人出來。
錢朵朵一出來就趕緊和支楚楚道歉,“對不住啊妹子,讓你久等了。”
“臨下班的時候,我們來了一批貨,一直弄到現在。”
“沒事,朵朵姐,為了好看的衣服,這都是值得的。”支楚楚俏皮的回了一句。
她的話讓錢朵朵會心一笑,女人哪有不愛美的?錢朵朵也是,不然不會自己琢磨著做好看的衣服。
“我剛才一出來還真的沒認出來。”錢朵朵拉著支楚楚打量,“你還別說,你這頭髮一剪,比之前看上去可利索多了,而且還顯得洋氣不少。”
剛才她一出來,要不是支楚楚那身衣服她還認得,差點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畢竟要結婚了嘛,我就想著改變一下。”支楚楚和錢朵朵說笑著往她家去。
錢朵朵家離供銷社並不太遠,走了十五分鐘左右就到了一家帶院子的小樓。
看的出來,她家裡的條件,可比支家好太多了。
錢朵朵將院門開啟,對支楚楚笑道:“先進來吧,我婆婆不在家,估計是帶著孩子出去和鄰居說話去了。”
大門是正對著樓房的,不過院子裡旁邊有個小屋,錢朵朵拿著鑰匙把小屋的門開啟,裡面放著一臺縫紉機還有堆著不少的布料。
布料大部分都是碎布,但並不是那種很小的碎布,而是那種大片的。
支楚楚得到允許之後,仔細打量那些碎布。
放在以前她是真看不上啊,但是沒辦法,現在不是情勢所逼不是?
“朵朵姐,我想做幾件這樣的衣服。”支楚楚雖然不會做衣服,但是她會畫。
畫畫這個技能就和游泳、彈琴、插花一樣,都是她們的必修課。
所以支楚楚看到錢朵朵放在縫紉機旁邊的紙筆,利索的畫了幾張圖。
“我對朵朵姐這裡的料子不是很清楚,但是隻有一點,我想做比較素雅一點的衣服。”
“就要這樣的款式。”支楚楚將畫好的衣服樣子遞給錢朵朵。
錢朵朵接過本子眼前一亮。
這本子是她平時用來畫樣的,因為衣服雖說坐起來不難,但是也是需要現在腦子裡過一下樣子。
她就會先把衣服樣子畫下來,這樣也知道怎麼下手。
她一向是有著自己的想法,所以做出來的衣服樣子也好看。
第一眼看到支楚楚畫的這些衣服款式,她就有預感,做出來肯定很漂亮。
支楚楚畫了三套衣服,上衣褲子裙子都有,全部都是搭配好的。
雖然只是用鉛筆簡單的勾勒出來的畫,但是錢朵朵已經預見了,在衣服做出來之後,這衣服是有多好看。
“妹子,不瞞你說,這衣服我肯定能做。”錢朵朵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要是以後我也想做這樣的衣服,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畢竟是支楚楚剛畫出來的,她這樣開口,顯得格外不好意思。
“可以啊,不過,朵朵姐能不能送我一點比較碎的料子,我想做個小包包當做錢包。”
小包用不了多少布料,錢朵朵知道支楚楚這是為了不讓她有負擔。
錢朵朵感激的笑了下,“你看看需要什麼樣的料子,如果我這邊沒有,我可以幫你找。”
很快支楚楚就和錢朵朵敲定了所有的用料,說好意見衣服給兩塊錢的手工費,布料是按照低價給的。
走的時候錢朵朵還給支楚楚塞了不少她口中的碎布料子。
其實錢朵朵還是覺得自己佔了便宜,畢竟她做這種衣服款式,可以給很多人做,順便收點手工錢。
“朵朵姐,這次做的衣服好的話,下次我還找你做衣服,咱們打交道的日子還長呢。”
支楚楚倒是覺得最少在她離開這裡之前,做衣服就可以找錢朵朵,倒是比找其他人方便。
至於那些衣服樣子,她根本無所謂,她腦子裡有無數的衣服款式,而且太過前衛的衣服在這裡也不適用,主打一個夠穿就行。
以前衣服需要用三個衣帽間裝的支楚楚完全不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什麼不對,夠穿就是個偽命題,特別是對女人而言。
“行,我這兩天趕著做出來,三天後你再來供銷社找我,我給你帶過去。”
“成,那我就先走了,朵朵姐,你先忙,咱們回見。”支楚楚愉快的和錢朵朵告別,轉頭鑽進了國營飯店。
布票他沒有,但是糧票她有。
要了一個紅燒肉和一個饅頭,支楚楚一個人直接將一盤菜吃的乾乾淨淨。
現在的菜都實在,吃完一個饅頭和一盤菜,支楚楚肚子撐得走路都有些緩慢。
反正她就算回去也不會做任何的事情,乾脆端著盆慢悠悠的在街上溜達。
走到快到支家的那邊衚衕的時候,她看到支桃花站在衚衕口和一個男人說話,男人背對著她,看不清樣貌,不過看支桃花那裝模作樣的模樣,說不定是魚塘裡的一隻魚。
男人個子還挺高,因為背對著支楚楚,所以將她整個人也擋在身後,站在他對面的支桃花根本不知道支楚楚已經回來了。
她走進一點就聽到支桃花故意壓低的軟聲細語,“我姐也不是真的想嫁人,她一直有喜歡的人。”
“但是她被人救了,被看了身子,哪裡還有什麼清白,所以我媽就想著乾脆讓兩人結婚。”
“我姐要死要活的,但是這事情哪裡由得她性子,畢竟都被人看了,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