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轉眸回身望去,只見死靈沙海深處,有一道光束沖天,隨即天邊雲霞瀰漫,紅火蒸燒,宛若天崩地裂之景象,在這光束之中,恍惚間四幼一道身影緩緩升起。
“那是什麼?”蘇逸震驚的看著光束中的身影,呢喃道。
“什麼是什麼?”嶽蒼聞聲也轉頭去望,頓時全身大震,修為催動,速度再次提升。
唰唰唰!
死靈沙海的異常,引起玄陰殿與百鬼宗高層重視,坐鎮宗門的天宮境強者及時趕來,看著那天色異象,空間漸而崩塌的場景,皆萬分震驚。
“死靈沙海之中,果然是大恐怖!”有人喃喃道。
東域荒蕪之地,魔尊被司墨刺破的胸膛和炸開的後心處鮮血,像是一條條細長的水流蕩漾在空氣之中。魔尊的身軀慢慢的浮現出一道道裂紋,遍佈全身,似是隨時都要炸開,但他卻滿臉的欣喜,他的目光看著司墨,嘴巴張了張,聲音只傳入了司墨的耳朵中。聽到魔尊那般話的司墨,瞳孔放大,臉色難以置信。
“放屁!”司墨大怒。
“信不信都隨你,真相終究還是會浮出水面的,光鮮亮麗的世界啊,掩埋了多少骯髒!”魔尊嘿嘿一笑,旋即便見到其身體竟然在漸漸的浮腫起來。
“離開這裡!”司墨拎其弒神槍,掄動間長槍化作笞神棍。
咻!
司墨腳踩笞神棍,縱身朝荒蕪之地外疾去,其餘勢力聽到司墨的聲音,也爭先恐後的逃竄。
轟!
魔尊的身軀終於在荒蕪之地中炸開,宛若海浪一般的荒蕪之氣從魔尊體內擴散出去,朝著元界各通神巨擘肆虐衝去。而魔尊所在區域充斥著血紅之色,那是魔尊的血液和磅礴血氣,此刻就像是水中的油,蠕動著縮成一團。
咚!
俄頃,荒蕪之地天地翻轉,原本飛馳在半空的巨擘們,皆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重重摔下,但來不及顧及自己是否有傷勢,連滾帶爬的朝著前方出口奔去。
咔!嗡!
天地倒轉了過來,一支支黑色線條驀然浮現,相互連線,勾勒之中漸漸形成一個圖案,那圖案正是一直以來,在所有魔的身後都能看到的牛頭魔影。只是這牛頭魔怪又被一根根線條捆綁束縛,魔影掙扎著,翻滾著,像是在怒吼,對命運不甘的怒斥!
啵!
魔尊所化的血團突然炸開,一滴滴鮮血濺在那圖案之上。
咔!
捆綁牛頭魔神的線條突然斷開一根,而後便如蝴蝶效應一般,紛紛斷開,旋即更加強盛的荒蕪之氣迸發,還伴隨著更為濃烈的魔氣。
吼!
如同雷鳴般的嘶吼聲響徹,震動整片天地。逃離速度慢的巨擘們,被這道聲音衝入腦海之中,竟然直接愣在當場,旋即被荒蕪吞沒,屍骨無存。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出來了,出來了,姜望!你還是殺不掉我,你困不住我!”一道癲狂的聲音在荒蕪之地中迴盪。“你想掩蓋你的過去,掩蓋你的黑暗,我一定會當著你的面,一點一點,一絲一絲,將你那張虛偽的麵皮撕下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等等,你去哪了?你怎麼不在這裡,你走了嗎,不,你是,你死了,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死?你沒死,你肯定是躲在哪裡,偷偷的看著我,你想偷襲我,對!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甘心死亡?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轟!
那道聲音讓人毛骨悚然,數十位巨擘在損傷了十幾位之後,終於逃出了荒蕪之地,劫後餘生之人,連忙施展手段,同心協力,將荒蕪之地封印。
轟!
又是一陣爆炸之聲,整個東域的土地都在顫抖不已,甚至有一道橫跨東域的巨大裂痕,橫斷土地。深不可測的溝壑內,一股滔天的熱浪撲面,隨即便有地下岩漿如潮浪般噴湧而出。東域之上的湖泊河流,瞬間蒸發,化作一團團水蒸氣,將整個東域籠罩。
而荒蕪之地這個元界三大未知之地之一的禁忌,此刻竟然崩開,四分五裂,奇異的是那充斥荒蕪之地的荒蕪之氣並沒有隨著爆炸而四散,而是重新堆聚在之前魔尊所在的位置。
嗤嗤!
一陣陣水汽蒸發的聲音從濃濃的荒蕪之氣中發出,之前那道癲狂的聲音也歸於寂靜。元界眾巨擘屏氣凝神望著匯聚在一起的荒蕪之氣,面色凝重。
沉寂大約持續了一刻鐘,那團荒蕪之氣終於動了,就像那其中有什麼東西張開了大口一般,所有的荒蕪之氣突然倒流,被全部吸收,隨後便見到一個牛頭人面,身長九尺的男子,身體每一個關節處,都有一根長而尖的骨刺突出,血色線條按照其身軀劃出了一個輪廓。一頭雪白的長髮飄逸,大大圓圓的耳環掛在左耳,還有一個鼻環貫通鼻尖。祂一雙眼眸泛著紅光,極為妖異。
“你真的死了,呵,報應呀!”男子突然熱淚縱橫,眼淚順著臉上的紅色紋路滑落,還未滴下便被蒸發了。
男子緩緩轉過身來,僅僅只是一撇,諸通神巨擘瞬間如遭重擊,喋血倒飛。男子輕蔑一笑,身體宛若水面漣漪,慢慢消失了蹤跡。
那一天,元界眾生見到了真正的龍門開啟,金碧輝煌,無數神光充斥照耀,五彩斑斕,還有各色的異獸盤繞著龍門。有些不知高低的巨擘們,甚至天宮境的強者,皆朝著龍門而去,想要走捷徑,想著都是穿龍門,穿過真正的龍門亦可成神。只可惜,異想天開最終的結局就是魂飛魄散,一道道神劫降臨,將那些妄想冒犯龍門神威的野心之人轟的連渣也不剩。對此,司墨只是遙遙一觀,冷笑不已。
新神道的根本就在於輪迴六道,而六道正對應著六個世界:神、魔、人、地、妖、冥。人界也就是元界,它是一切神道的起源發源地,是文明的萌芽之處。
神界為至高天,是姬姓神朝的統御之地,也代表著這個世界的陽面。而世間本就是陰陽而立,有白自然有黑,在神界的背面,便是魔界。
魔界誕生只有八萬年,但關於魔的傳說,卻延續了整整幾十萬年。對於元界來說,魔是至陰至邪,最恐怖、最殘忍的事物,可在其餘五界,卻沒有這麼大的偏見,甚至就算是垕土娘娘掌管的地府,也同樣有著陰魔的存在。
魔界作為一個世界,也是養育生靈的一方土地,自然也有著地域劃分,被稱為魔域十重天,分別是:自在天、妙成天、無法天、無慾天、無求天、三陽天、玄冥天、太虛天、太妄天以及無始天,每一重天中便是一個魔族的種族棲息地。魔尊作為魔界誕生的第一個生靈,因為剛出生就被太公封印,所以並沒有種族延續下來,而這也就給了後來誕生的魔族生存空間。
魔界種族與元界不同,他們所講究的就是殺戮,強者為尊,只有最強的人才能存活下來,弱者只有被滅族的份。魔界誕生八萬年來,誕生不計其數的種族,但最後活下來且分別佔據魔域十重天的也就只有十個種族。
而最初時候,魔界並沒有所謂的十重天種族劃分,而是戰亂一片,今天我佔據了這片土地,可能在你深夜熟睡時,便會被人取代。就在這個髒亂的時代中,有一個外來的魔嶄露頭角,只是沒人知道祂是什麼種族,祂是橫空出世,一腳踏入魔界,雷厲風行,手段極為狠辣,僅僅百年時間,便將魔界的戰亂平息,並仿照著神界打造出十重天,為剩下的種族劃分地域,而他自己則立於十重天外,自稱魔帝!
魔帝將魔界眾生安頓好,且神帝念起功績承認他的魔帝地位,統一他在魔界建立自己的魔帝神朝,代神帝管理魔界。可魔帝貪婪,且野心極大,這等安分僅僅持續了千年,祂竟然將魔爪伸出魔界,覬覦神帝寶座!
那是又一場神魔之戰,只是這場戰爭卻沒有被記載在史冊之中,因為神朝並沒有派兵平叛,而是太公以一己之力殺入魔界,將魔帝的神朝殺光。但卻不知為何,他沒有殺掉魔帝,反而是將之分屍,分別鎮壓,用時光去磨滅魔帝。
可沒想到,八萬年後的今天,魔帝竟然重新脫困了,更加諷刺的是,作為當年的反賊,神界像是原諒了祂一般,大開城門,將之迎了進去。
魔界,無始天。魔帝的身影出現在這裡,這裡是戰神刑天族的棲息地,但傳聞刑天也是先天生靈,不老不死,但因為這個種族是天生的戰神,膂力極強,但上天是公平了,給了他們至強的能力,卻沒有給他們強的繁衍能力。太公殺入魔界的那天,戰神刑天族作為先鋒,被太公幾乎殺盡,其中一位機靈非常,學習古神刑天,斬去自己的頭顱,跪地求饒,太公看著其種族將滅,心有不忍,才饒了祂一命。
之後,這個魔族就自稱為刑天,自己獨佔一重天,當其他種族前來強佔土地的時候,他一柄神斧斬下,曾說道:我一個人,便是一個種族。用自己強大的力量,驅退了所有侵略者。
戰神刑天沒有把腦袋裝上,這是他對太公的承諾,也是他的恥辱,作為戰神,他卻向一個老頭子跪下求饒,只為活下來,所以他將自己的頭顱懸在族冢,警示自己不要忘記。
祂效仿古神刑天,以胸為雙眼,以肚臍為嘴巴,感應到魔帝的到來,拎著神斧,跨步走出。
“真是可悲,堂堂戰神一族,竟然淪為只剩下一個人!”魔帝譏笑道。
“那還不是因為你,狂傲無知,自私自利,全然不顧魔族,才會有此大禍!”刑天顯然認識魔帝,但話說回來,在魔界,誰又不認識魔帝呢?
“沒關係了,他已經死了,但是我還活著!”
“可是現在的你,只有三分之一!”刑天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你呀,嘴上還是這麼不饒人!”魔帝毫不客氣的走到刑天身旁坐了下來,刑天也跟著坐下。“所以我才回來,尋求幫助,我想......”
“別想了,他們不會幫你的。”戰神刑天將手中神斧放在地上,打斷魔帝。“當年你被封印鎮壓,魔界一盤散沙,太公前來興師問罪,為了能夠活著,他們跟我一樣,都跪下了,向太公求饒,求他放過,他們說只要放過他們,可以答應太公的任何條件。這其中一個條件......”
“就是若我脫困,就殺了我?”魔帝也打斷了刑天。
“你自稱魔帝的時候,他們本就不服你,還說若不是我刑天一族,你哪裡有能力平息戰亂。你只是一個外來的雜種,不是魔族!”
“那你怎麼認為呢?”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當時,我是第一個跪在太公面前的。”戰神刑天譏笑,胸脯一顫一顫的。
“不管他們怎麼去說,現在我回來了,那麼......來的真快呀!”魔帝眼神陡然一凜。
呼~
一陣颶風颳過,魔氣如雲,瞬間漂浮著數百朵,那些雲層之上,也各自站著數百位。
“這歡迎的架勢,還真不錯,只是對於帝來說,是不是寒磣了些?”魔帝自嘲一笑,望著那些雲層之上的魔族,眼神凌厲,聲音也漸而清冷,帝之威嚴瞬間釋放。“你們,想死嗎?”
“說什麼我的大帝,我等著不是特地前來迎接您嗎?”有魔族微微躬身,但卻不見任何的尊敬。
“大帝,你不用再虛張聲勢,你的底細我們早已經知道了。再說,如今是神帝的時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裡又有什麼魔帝?”有魔說話很是直接。
“是呀,飛熊,你為一己之私,險些將我整個魔族葬送,你可不是什麼大帝,你是魔族的千古罪人!刑天,你戰神一族落得如此下場,難道你還要做他的走狗?”有魔怒不可遏。
戰神刑天聞言輕笑,並未搭腔。魔帝起身大笑,笑的喘不過氣,道:“一群鼠輩,說的這般正義凜然,可我就站在了這裡,還是一個人,你們這麼多人,卻只敢動嘴皮子,可笑!”
“你找死!”
轟!
有魔族悍然出手,隨後其餘魔族緊跟其後,殺向魔帝。魔帝飛熊嘴角掀起一個弧度,而後便有一團魔氣升起,一個比天還要大的魔獸浮現,面對眾多魔族,只是張開了巨口......
半刻鐘後,魔獸散去,魔帝舔了舔舌頭,手指擦去嘴邊的血跡,緩緩走來,又坐在了刑天旁邊。
“你就不怕下手太狠,殺光了他們,你哪裡還有什麼幫手?”
“有你就夠了,這些傢伙能夠背叛我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喜歡別人在背後放冷槍。”魔帝向後一仰,閉目假寐。
“哼,早晚我也要背叛你,你可要千萬小心!”刑天拎著神斧,站到太陽光下,用碩大的身軀為魔帝遮擋陽光。
“背叛就背叛吧,無所謂,孑然一身,我自逍遙!”說著說著,魔帝漸漸熟睡。
元界東域,因為魔帝的原因,東域遭受天災,正巧各通神巨擘並未離開,於是就幫助東域各勢力救助東域,修補土地。
災難持續了五日,終於平息了下來。各方勢力的宗主、掌門、家主重新匯聚在荒蕪之地。只是,荒蕪之地沒有了荒蕪,空間被魔帝徹底毀去,一片廣袤的大陸被開闢了出來。
此次元界各方首腦召開會議,連司墨也在其中,只是他不是來參與意見,而是受批評的。
“司墨長老,你是否該解釋一下,當日在荒蕪之地,到底發生了什麼?”萬華宗宗主元愷出言道。
“是的,司墨長老一向光明磊落,實在是我佩服之人,總不會扭扭捏捏的吧?”九華宗本就是萬華宗一家,所以九華宗宗主洛樂,跟著附和道。
“是個屁是,少特孃的陰陽怪氣,老子跟你解釋什麼?”司墨本來就煩,元愷和洛樂兩個一唱一和的,就更煩了。
“司墨,你休要猖狂,我知道你是救了我們一命,但是這畢竟有關元界存活,我等身為元界的後護著,理當知曉真相!”楊家楊秉智突然起身,沉著臉斥道。
“師弟!”見司墨不理會,虞白山從旁提醒。
無奈,司墨坐直了身子,環視了一下四周,道:“不是我不告訴你們,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你要我說什麼呢?要不,我把我上次跟你你們萬華宗姑娘睡覺的細節說一說?”
“司墨,你血口噴人!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廢了你,讓你做不成男人!”受到這種誹謗,不,嚴格來說是侮辱,元愷大怒,若不是一旁百鬼宗兩位宗主拉著,就直接撲上去撓司墨了。
“誒誒,元宗主,注意形象!”宇文贊光頭鋥亮拉著元愷的一隻胳膊。
“是呀,元宗主潔身自好,但是也不能去限制別人獲得幸福的權力是吧,而且年齡根本不是問題,安心安心!”邱煜放老小子一句話,可我是火上澆油,元愷怒的就要殺出來了。
“元宗主,一切不如秋後算賬如何,如今事關危機,請你不要再胡鬧了!”李家家主李禮鈞,不禁修為強大,其在元界中的地位、威望都讓其他人望而生畏。
“我可以不計較他胡說八道,但是他必須要把那件事說出來!”元愷忍著一腔憋屈,坐下身來。
“哪件事?”司墨疑惑。
“少裝蒜了,我們都聽到了,你跟魔尊密謀了些什麼,而且還幫助他釋放了一個更大更恐怖的魔!現在我等等你交代,便是讓你自我坦白,或許念及虞宗主,我們會從輕處罰!”太一門門主百里心苦口婆心。
“你們哪隻耳朵聽到,哪隻眼睛看到我幫魔尊了?你們一群傻蛋,開的什麼破會,最討厭開會了!”說著,司墨起身就要離開。
卻被虞白山一把拉住,司墨眼神深處浮現殺意,毫無感情的瞥了虞白山一眼,輕聲道:“師兄,你也在懷疑我嗎?”
“你們都在懷疑我?還是說,自己沒用,想要推個人背鍋,來讓你們的懦弱無恥的內心安靜下來嗎?”司墨再度環視四周,出言擲地有聲。
“廢物的想法,也是廢物的做法,這些年,你們往我身上潑的髒水不少了吧?但也不能只抓著一隻羊薅呀,你們,不是想知道那件事是什麼嗎?”
司墨看著眾人不安的表情,心中譏諷一笑,道:“魔尊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是汙泥,何苦裝著白蓮花在你們這群清水池塘生存。”
嗤!
司墨伸指一點,在眾人的中心處,一團火突然燃起,火光倒映在每個人的臉上。司墨甩開虞白山的手,轉過身看著火團,一字一句道:“魔尊說,他之所以能夠脫困,是因為元界,有人在幫他!而這個人,自己去猜吧!”
“人生無趣我自擾,清酒一杯夢不知。哈哈哈哈哈,一群廢物!”司墨揚起酒壺,笞神棍呼嘯,帶著司墨遠去。
場上眾人面面相覷,看向四周的眼中,充滿了警惕。
西域,當荒蕪之地的魔帝脫身,前往魔界之後,死靈沙海的幽靈暴動也突然的自我平息下去,只是出於恐懼,先前逃竄而出的幽靈們,一直在外圍遊蕩,也就導致蘇逸等人此次捕捉幽芒的行動,告一段落。
百鬼宗,天魔區,宗主峰,蘇逸住處。
一個身著破爛道袍的老頭出現,但其頭髮與面容卻打理的很是乾淨利落。他腳步無聲,身若幽靈,一路過來,進入地魔區、人魔區,甚至來到天魔區都沒有被人發現,彷彿他不存在,又彷彿他本就是百鬼宗的一員。
篤篤篤!
蘇逸開啟門,老頭捻鬚輕笑,道:“小傢伙,我來接你了,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