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說:靈尊紀 作者:馬小坑V

鑄劍閣外,共計五方實力匯聚,要說這五方勢力與鑄劍閣都多少有些淵源。藏劍山莊不用說,作為江湖中以“劍”聞名的勢力,而鑄劍閣所打造的寶劍,確實讓藏劍山莊也豔羨不已,而且藏劍山莊莊主葉華對鑄劍閣一派的鑄劍手法早已神往。其次便是與鑄劍閣老閣主寒劍莫染有過仇怨的血衣門,因為曾險些被莫染一劍刺死,所以門主範囚則是親身來此,只為親眼見證鑄劍閣的覆滅,還有已經屍骨未寒的莫染屍身。

其餘三派勢力,便是九鳳閣、蒼雲寨、三玄城。九鳳閣閣主陳知與寒劍莫染在年輕之時有過璇旎,此次來並非為了落井下石,而是想著儘可能救下自己年輕時愛慕之人的子嗣後裔。至於蒼雲寨、三玄城,一個位居千里之外,一個則是牴觸中原,他們與鑄劍閣沒什麼舊仇瓜葛,三玄城的前任城主是莫染行走江湖的摯友,蒼雲寨三當家與當代鑄劍閣閣主莫卿則是莫逆之交。但,江湖如是,哪有一生之友?利益當前,一切不過身後之事。能不遠萬里來到鑄劍閣,無非是想著從中分一杯羹,畢竟“冰霜”神劍和鑄劍老人留下的傳承,江湖上何人不垂涎萬分?何人不想要哪怕只是看一眼?

五方勢力各不打擾,皆是虎視眈眈盯著面前茂密山林,卻無人做出頭鳥先行闖山門。

嗡嗡嗡!

突然,整片山林發出嗡鳴之聲,讓人耳朵聽起來極為沉悶,緊接著見到一道透明的光罩浮現而出,那光罩之上漣漪陣陣,一道道波紋震盪開來。一個繁瑣複雜的符文浮現在光罩之上,而後晦澀古老的氣息從那符文中散發,“轟”的一聲,光罩破碎,一股強勁之風席捲而來,頓時間各方勢力人仰馬翻,竟是扛不住一個陣法的餘波。眾人震驚萬分,都知道此護閣大陣乃鑄劍老人留下,卻沒想到鑄劍老人留下的大陣竟然有這般強悍的力量,同時也各自慶幸方才沒有魯莽破陣。

轟隆隆!

山林轟動,仿若一扇大門,向兩旁分散而開,一道幽靜小道伴隨兩邊長長的石階漸漸顯露在眾勢力面前,道路盡頭是一片氤氳,兩旁分開的山林卻成了道路上的景色,花香四溢,招引一隻只美麗的蝴蝶。因為陣法開啟沒有光罩的阻隔,又有一隻只雀鳥兒從遠處飛來,在高聳的柏樹上棲息。石階一旁,有條小溪流,順著溪流望去,恍然發現,這條小溪似乎是從天而降般似瀑布倒掛。

五方勢力很是默契的齊齊下馬,儘管現在的鑄劍閣已經搖搖欲墜,但卻沒有抵抗坦然將門戶大開,者不單單是對敵對勢力的尊重,同樣也需要極大的魄力和格局。

“莫卿,不簡單呀!”葉銘將馬轡交給一名藏劍弟子,遙望這條道路,自言自語道。

不待他們先行,血衣門首當其衝,在面前道路完全顯現而出後,也不管道路盡頭究竟是夢中所想之地,還是無盡黑暗深淵,以血衣門範囚為主的數十人手拎血色大刀,速度極快的衝進了氤氳之地。蒼雲寨、三玄城緊隨其後。九鳳閣則是頗有禮貌,讓步於藏劍山莊,而葉銘畢竟是藏劍山莊這座龐然大物的二把手,自然也有一定格局,稍稍向後一退,在九鳳閣鶯鶯燕燕的感謝聲中,跟著一幫子女子身後進入了鑄劍閣。

鑄劍閣中。

各弟子面色悲慟,甚至有許多女弟子已經忍不住淚眼婆娑。而各長老則是臉色各異,有悲憤,有可惜,有驚訝...

一刻鐘前。

“啟陣,開閣門。”莫卿站在大殿房頂,居高臨下降下指令。

而這一指令,卻讓所有人面色大變,有許些是擔心自己年紀輕輕會與這鑄劍閣一同滅亡,還有許多則是鬥志昂揚,沒想到以往看起來軟糯和氣的閣主,竟這般意氣風發。而還有那些個已經打算背叛鑄劍閣之人,則是完全沒料到,莫卿竟然就這般將門開啟了,本著趁亂得益算盤的他們,此時也不免有些驚詫。

“諸位,我代表鑄劍閣謝謝你們對我閣曾經的信任,也希望你們能夠最後一次相信鑄劍閣。”莫卿臉色逐漸放鬆,語氣也平淡了下來。

眾人抬起頭,望著站立在殿上的俊逸身影。

“鑄劍閣自鑄劍老人以來,迄今已二百二十餘載,也曾風光無限,也曾墜落低谷,但是沒想到,傳到我莫卿手中,竟然落得個滅亡的局面,這是我莫卿對各位先祖先輩的不孝,而你等拜我閣中,沒有得到任何想要的追求,卻險些因為鑄劍閣葬送前程和性命,這時我對各位的不忠,未經諸位許可,便擅自將汝等驅逐出閣,實乃我不仁不義。”莫卿掃視,輕嘆一聲。

“我莫卿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各位無需跟著我白白,也不該跟著我喪失性命,所以從現在開始,無論是護法、長老,還是在場的各弟子,你們不再是鑄劍閣之人,鑄劍閣所作所為所遭所遇與你們再沒有任何關係,但凡敢於插手我鑄劍閣之事的外人,鑄劍閣必殺之!”

莫卿一眼,徹底讓所有人震驚,所有人愣在當場,遲遲沒有回過身來。

“閣主,你...”髯鬢申不得急忙站出來,望向莫卿。

“這位朋友,你已經不再是鑄劍閣之人,而你我也並不相識,希望你不要自誤!”莫卿抬手,開口阻斷了申不得的話。

“各位,收拾自己的東西,趕緊滾出我鑄劍閣,等待閣門大開,若諸位還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我莫卿手下不留情!”

說完這句,莫卿滿面怒色,望向長老和護法們,斥道:“怎麼,各位已經不再是我閣中之人,還想要貪圖我鑄劍閣之物不成?請將開閣靈牌交出來!”

十八位長老面面相覷,有幾位長老心性較差沒耐住性子,直接將令牌丟在了地上,憤恨離場。而剩下的數位城府極深的,則是原地閉目,不還靈牌、不離開、也不搭腔,就是站著。莫卿見此眉頭微皺,踏空落在練武臺上,走到各位長老跟前,盯著一位位長老,然後伸出手掌,怒喝道:“交出來!”

轟!

同時,大宗師的境界從修長的身軀中迸發而出,以其為中心掀起一陣颶風,一波波無色氣流形成一道漩渦盤旋在莫卿頭頂,他衣袍無風自鼓,衣袖中青色的氣流來回竄動。這時,以呂奉弼和東閣閣主李攘為首的數位長老才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面前怒氣橫生的莫卿,和他那恐怖的實力,緩緩從懷中掏出掌心大笑的金色靈牌。莫卿伸手一個個接過,然後大袖一揮,道:“各位,請吧!”

嗡嗡嗡嗡嗡!

說著,他雙指併攏,氣流引動,十八面金色靈牌浮空而起,隨著莫卿一指點出,十八面靈牌化作十八道流光直衝雲霄,頓時間天地轟動,一輪更加灼熱的烈陽升起,清晰可見天空似乎裂開了一般,然後分別朝兩邊裂開,白雲青山,本就景色秀麗的鑄劍閣,在那道天幕裂開之後,卻更加的美麗動人。而在山腳下,眾人只聽得陣陣轟動,便知道山門已開啟。而緊隨著,是一道道急促的腳步聲,眾人皆知,外面的幾大勢力來了。

會議大殿,站在歐青峰身邊的莫染塵雙拳緊握,若不是歐青峰攔著,恐怕早已經衝了出去,雖然歐青峰說要讓他學會理解莫卿的作為,但莫染塵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莫卿要放過這些背叛鑄劍閣的人,不,他們不是人,是畜生!

“娃娃,站在我身邊不準動一步,否則別怪我老頭子翻臉。”感受到還在蠢蠢欲動的莫染塵,假寐的歐青峰連眼睛都未睜開,緩聲威脅道。

“祖爺爺,我爹他到底要幹嘛?”莫染塵蹲下來,抓著歐青峰的手。

歐青峰緊抓著莫染塵的手,淡然道:“你爹這麼做都是為了鑄劍閣和你,不要過分太多,既然做不到理解,那就學會接受。”

練武臺上,五方勢力終於聚齊,莫卿負手而立雙眸古井無波的望著這些趕來的勢力,輕笑道:“諸位,我知曉你們來我鑄劍閣的目的,但畢竟鑄劍閣這些年為江湖也曾做了不少事,還望看在我父莫染,和開闢鑄劍閣的鑄劍老人一個面子,我身後這些人,已經與我鑄劍閣毫無瓜葛,若有事,我想作為當代閣主,我有這個資格迎接各位的到來。”

“哈哈哈哈哈,小娃子,恁別說那麼多,我就想問,莫染那個老東西真的死了嗎?”一身血衣的範囚臉上傷疤猙獰,咧嘴問道。

莫卿依舊面帶笑意,答道:“家父活時曾說,最後悔的事情,便是沒有一劍刺死範囚前輩。”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魄力。你身後這些人,我不需要,也不在意,讓他們都滾吧,我想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嘖,我現在突然對你有很大的興趣。”

範囚自覺地讓開道路,其餘勢力也各自點頭,讓開一條道路。那因為五大勢力蜂擁而至而心中驚恐的各位弟子,見此如釋重負,如同投生一般,飛快的朝山下跑去。須臾,練武臺上,只剩下那數位長老,三大護法,和熙熙攘攘大概二十多位弟子。雖然表面看起來毫不在意的莫卿,心中卻是淚水奔湧,他望著鑄劍閣百年基業,心中不免哀嘆:“父親,鑄劍閣,散了!”這座人間大陣,名為混沌,是人祖萬年時期完善的。當初他憑藉斬掉聖母的小拇指而成就聖祖,後來根據聖母的小拇指來推演聖母的弱點。但當其參悟出此陣法之後,就已經迎來了最終結局——天聖祖。天聖祖沒有給他施展陣法的機會,便用天道吞噬了他,也就造成了一大遺憾,也讓聖母存活至今,留下了禍患。其實人祖最後悟得的大陣,與林塵的道不謀而合,或許天聖祖再給他一段時間的話,他將是三界第一聖祖!

混沌大陣就這樣廢棄了百萬年,直到林天涯的出現,藉助與人皇部論道的契機,修復了大陣。

林塵手握巨斧的瞬間,便感覺自己體內的能量竟然被巨斧頃刻吸收殆盡,他本就是以自身演化宇宙,重開天地,與混沌大陣的氣息相合,所以混沌巨斧第一時間所吸收的便是他的修為,而後才吸收三界能量。

巨斧威能呼吸間便達到頂峰,一股開天闢地,鴻蒙生的氣息撲面而來。聖母已經被林塵封鎮大印限制一瞬,此刻反應過來想要逃離已經來不及了。

嘩啦!

只見她臨危變化,整個三界的水流全部沸騰,呼啦啦飛向天空聖母,而聖母那絕代面孔已經不見,轉化為一個手持鋼叉,人首蛇身的海神一般,腳下時候一條古老又延綿的大河中囊括著無數生靈,這就是三界最初的模樣,所有種族都是從河流中誕生,後來走上陸地才有的三界。

聖母鋼叉揮舞,大河呼嘯,化作到浩瀚星河,河中生靈叫聲不斷,讓人聞之心顫。斧影掠過,一道驚天巨斧劈來。

嘩的一聲,大河直接斷開,聖母口中湧出黑水,天空下起血雨,連綿不斷,地面上所有被這場血雨所沾染的事物,全部靈化,山川生靈,草木成人。

林塵不斷揮斧,大河被砍成數段,其中有幾段已經化作鴻蒙之氣融於混沌之中。聖母已經喊不出聲音,只是那肝腸摧斷,悲痛欲絕的表情讓人心頭一跳,三界所有人內心都猛的一揪。

轟!

林塵揚起最後一斧,這一斧下去,聖母就要灰飛煙滅!林塵的眼神中不忍之色浮現,但僅一瞬,便又凜然無比。巨斧來到重傷的聖母面前,迎面劈下!

大河潰散,化成點點雨滴,重回三界各條河道湖海之中,一如往常,只是略有不同的是,這些水流再也沒有了威脅!

聖母的身軀逐漸化作靈光,他看著拎著斧頭的林塵,眼含熱淚,翕動著嘴唇,說了一句:“我的孩子......”

時間一晃,千年而過,千年前林塵斧斬聖母,拯救了三界蒼生,他成為了三界的救世主,一如當年的天聖祖。地皇明匚帶著十八府眾重歸地界,人間界各勢力也在戰鬥竭力恢復人間界。神界門戶大開,神界眾神跪拜迎林塵。

林塵以大手段,挪移天地,將三界的窟窿、殘缺之處全部修復,後又重練三界,分別建立新的通天城,以及與地界往來的城隍關,讓三界徹底的連線在了一起。

道祖與聖佛的殞命,讓三界也知曉了佛道兩教對三界的貢獻,不僅讓道佛兩教深入內地傳教,還從兩教中挑選傳教士分別入住神、地二界,讓兩教得以進一步發展,這也是道祖、聖佛二人早就期望的。

五百年後,林塵建立新的神朝,名為太初神朝,而他也被尊稱為太初聖祖。太初登基之後,三界朝拜,天尊各歸位,照前朝例,不朝不拜。神界眾人林塵也並未追究過深,只是略加懲戒,畢竟神界還需要有人鎮守。陳墨妍被尊為帝后,入住東宮,陳家這次投資終於是得到了大回報。人界也重新確立了人皇,本來太初打算立田家子田懦為人皇,遭到田家反對,因為田懦是田家下任家主,不可為人皇,以防順過飾非。於是又打算將齊天迎上人皇之位,可無論是雷行宗還是佛教都不願如此,一是因為齊天在這場戰鬥中展現了自己的實力,關鍵是他繼承了雷霆聖祖的傳承,齊瑤也被那位花祖送了回來,之後這位花祖引咎自盡,雷行宗嫡脈再現輝煌,並讓齊天入主通天塔,代表著他將是下一任老祖。同時他佛緣極高,佛教也意欲讓其承接佛祖,之後榮登聖佛位。雙方都不願鬆口,在當時也倒是一件大事趣聞。後來還是太初從旁調節,讓齊天作為佛教北方各域分教的大佛,也不影響他繼續成為雷行宗的老祖。這件事才得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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