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瑜大師慈愛的摸著自己小徒弟的腦袋,笑呵呵的開口,“鳶鳶是不是受委屈了,跟師父說說怎麼回事?”
聽到這話林鳶原本憋住的眼淚瞬間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沒事,感覺自己最近運氣挺背,緩緩就好了。”她胡亂抹了把眼淚開口,依稀能聽出來帶著些許鼻音。
“師父,許久不見您對小師妹就是和顏悅色,對我就是冷臉相待,師出同門為什麼差別這麼大?”姜臨不合時宜的擠進兩人中間,對著惟瑜指了指自己表情有些委屈。
為什麼師父對自己這麼嫌棄,他百思不得其解。
惟瑜大師摸著自己花白的鬍子面露嫌棄之色,似乎並不是很想承認姜臨師出於他。
惟瑜大師越看姜臨越心煩,“你若是個女兒身,為師也對你多加關心。”
姜臨:“……”
林鳶回頭看了眼病房內的裴翊,收斂起見到師父時的激動之情,“外面說吧,房間內有病人。”
她並未向師父過多透露裴翊的身份。
惟瑜大師點點頭剛要出去,視線隨意一瞥,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裴翊時,臉色微變。
他繞過了林鳶推開門進去,伸出兩指探了探他的頸脈,隨後又抓起他的手把脈。
林鳶和姜臨相互對視一眼之後,皆是意識到了不對,安靜的候在了一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惟瑜大師的面色卻是愈發凝重,眉頭緊鎖面容嚴肅。
林鳶有些緊張,但又不敢貿然打斷師父,只能提心吊膽的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惟瑜大師的手才從裴翊的脈搏上移開,他剛站起身,林鳶便迫不及待開口。
“師父,他怎麼樣了?”
林鳶心急如焚,每次師父做出這副樣子,就意味著事情有些棘手。
惟瑜大師抬眼,面色和緩了些,“鳶鳶很關心他?”
林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但還是實誠的點了點頭。
姜臨這時在一旁補刀,“她的小情郎,能不著急嘛。”
話落,林鳶立馬回頭瞪了姜臨一眼。
就他長張嘴!
惟瑜大師揶揄道,“女大不中留啊,這年輕人按理來說應是頂級命格氣運上承,可命星卻黯淡無光……”
姜臨撓撓頭:“什麼意思,他要死了?”
林鳶輕踹姜臨一腳:“閉嘴!”
惟瑜大師看著自己名下最小的兩個徒弟。
唉,全都不學無術……
“師父你快說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鳶緊張的攥緊拳,深呼吸幾口氣才稍稍冷靜下來,但是雙腿還是止不住的發軟,生怕聽到不好的訊息。
“簡而言之,有人在他身上種了命蠱想要換掉他的命格,不過他的命格太過強悍,普通人一般承受不住換命時的錐心蝕骨之痛,蠱蟲感受到主人情況危機,為了自保便與他相互抗衡,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惟瑜大師嘆息一聲道,“再這樣下去不過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林鳶聽的似懂非懂,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下蠱的人是誰有沒有辦法查到?”
而上帝視角的林鳶聽到這裡猛然間想了起來,陸昭雲之前告訴過她,裴翊可能活不過一年,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惟瑜大師:“他的命格世間罕見,怕是被心人得知起了歹心,不排除身邊人所為。”
身邊人,會是誰呢?
“師父,有沒有辦法把蠱引出來?”林鳶繼續問。
誰知惟瑜大師這時竟三緘其口,顧左右而言他。
林鳶攀住惟瑜大師的胳膊撒嬌:“師父~”
惟瑜大師默默將頭轉向另一邊。
林鳶作勢又要繼續哭:“師父你告訴我嘛,你真的忍心我這輩子當個寡婦嗎?”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眼刺激到了惟瑜大師,大師吹鬍子瞪眼,“鳶鳶,這話可不興說,還記得為師之前告訴你的,要避讖。”
林鳶期期艾艾裝的楚楚可憐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樣,倔強的抬起頭看著惟瑜大師:“師父,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真的很喜歡他……”
“你這丫頭,別的不說,看人的眼光倒是沒得跑。”
惟瑜大師掏出一條手帕替林鳶擦了擦眼角的淚。
“所以師父,到底有沒有辦法,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等死。”林鳶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惟瑜大師看。
姜臨見小師妹這幾天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免開口為她說話,“師父,如果您知道辦法的話就告訴師妹吧,這段時間她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饒是惟瑜大師再怎麼硬的心腸也經不住這般軟磨硬泡,他對這兩個徒弟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辦法確實是有,只不過風險太大。”惟瑜大師清了清嗓子開口。
“什麼?”
現在的林鳶不放過任何一絲希望,只要有辦法,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辦到。
她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裴翊,心中酸澀頓時在胸腔蔓延開來。
惟瑜大師開口:“找到至陰之軀的女子,用她的血入藥服用十天之後將蠱蟲引出,再次換掉兩人的命格……不過風險很大,稍有不慎女方容易遭到反噬,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是門派內的禁術了。”
林鳶心沉了半截:“成功率是多少?”
惟瑜大師伸出了一根手指。
林鳶:“百分之一?”
大師搖頭:“零點一。”
姜臨忍不住開口:“這麼低?”
“已經很高了。”惟瑜大師哀嘆出聲,“上一個換命成功的例子還是在四十年前,禁術流傳數百年,那是唯一一對換命成功的。”
姜臨拽了拽林鳶的袖子:“師妹,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何必呢。”
可林鳶卻覺得那是最後一線生機,搖搖頭:“不到最後一刻又怎麼知道不會成功,我不想放棄,讓我試試吧。”
“師妹,你瘋了?”姜臨駭然的看著林鳶的樣子,轉身看向惟瑜大師,“師父你快勸勸師妹啊!”
惟瑜大師深知林鳶的脾性,所以從方才便一直三緘其口。
話已出口,執念的種子就在林鳶心裡種下了,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惟瑜:“為師勸不動她。”
“那個至陰之軀的女子有沒有什麼具體特性要求,命格又該如何換?”
如果林鳶沒記錯的話,自己也是至陰之軀。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曆出生的女子,血用來入藥效果最佳。”
林鳶:“麻煩師父開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