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密會宮殿。
這裡的場面依舊熱鬧喧譁，戴著面具的人彷彿卸下了另一重面具，一個個表現出了自己真實的本性。
小小一個密會交易場，也成了人心博弈之地。
倒買倒賣，弄虛作假，反正大家都不知道各自身份，哪怕是一錘子的買賣也是做的出來的。
“這邊。”
小蓮子帶路，來到了他平時擺攤賣畫冊的地方。
他照例支起了小攤，擺上了新畫的幾本畫冊，畢竟，攤位的錢他一直交著，來都來了，那怎麼也要將攤子擺上的。
楊凡掃了兩眼，竟然看到了幾本新題材。
“極道新丁？一個太監走江湖？還有，人皮之國？”
他詫異的看了眼小蓮子。
小蓮子訕笑兩聲，搓了搓手，說道：“隨手畫的，隨手畫的，這不是之前宮裡的宮女發生慘案，只剩下一張人皮，我就想到了這個……”
楊凡拿起了這本《人皮之國》的畫冊，簡單翻開了幾頁，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不可名狀的恐怖和驚悚感。
在小蓮子的描繪下，赫然是存在著一個死亡的國度，那裡只有永恆漂浮在其中的魔影，以及倒吊的人皮。
他們永遠的活著，不死不滅！
他們的國度漂流在無盡的虛空當中，不斷追逐新世界，發現並且毀滅。
他們每到達一地，會吞噬掉那裡的所有人，然後又化為那些人，慢慢滲透到整個世界，直到那個世界變成一片死亡的墳場！
畫面黯淡晦澀，人影猙獰，恐怖的氣氛瀰漫了整個畫冊，看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
楊凡緩緩的將畫冊合上，不得不說，其中的驚悚內容讓人看了就頗有些不適，於是他說道：“下次不要畫了。”
“是。”
小蓮子心頭一凜，本能的感覺到了楊凡心中的不悅，連忙保證道。
楊凡沒再說什麼，不過隱約間卻感覺到小蓮子在繪畫這一道上的轉變有些突兀，尤其是風格，明顯透出幾分古怪。
而就在此時，兩個戴著面具的人影走了過來。
他們看到畫冊攤子上的小蓮子時，本來還挺高興今晚又要賺上一筆，可是，當看到旁邊竟還多了一個人時，眼神裡立馬露出幾分警惕和不滿。
他們竟然毫不猶豫的抽身就走。
“嗯？”
小蓮子還沒注意到他們，楊凡卻立馬注意到異樣，看了過去。
“是那兩人嗎？”
他眉頭一皺，趕緊詢問小蓮子。
小蓮子卻有些拿不準了：“看背影，好像是他們……不過，我也不確定……”
畢竟他也就和那些人接觸過幾次，在此時來往的都是戴面具的人群中，想要確定對方的身份，還是很困難的。
楊凡有些失望。
早知道自己應該先守在一旁的，沒成想恰好被對方給撞上。
而對方明顯高度警惕，發現不對後，竟然直接撤離，往人群中一鑽，哪怕是他也不好貿然追上去，擔心打草驚蛇。
接下來，直到密會漸漸散場，也沒有人上前來交易仙妙丹。
反倒是在這過程中，小蓮子的畫冊賣出去好五六本，讓他成功賺了幾十兩銀子。
小蓮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想要把銀子遞給楊凡，卻被楊凡擺手拒絕了：“這是你自己賺的，自己收著，給我作甚！”
楊凡又等了一會兒，看到始終無人來接洽，便自行離開了。
此時，外面的天色依舊黑著。
楊凡立在黑夜當中，冷風呼嘯而過，偌大的宮殿樓臺影影幢幢，他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了一座熟悉的廢棄宮殿。
本來他想要直接離開，誰知道一團閃爍不定的火焰出現了一瞬，而後又快速消失。
而這赫然是出現在了宮殿深處。
“有人！”
他一挑眉，身影一動就鑽入了黑暗中。
佈置的頗為舒適的廢棄深宮裡，周圍的窗戶在裡面被封上了布，以遮擋裡面的光線，兩個熟悉的人影對坐在地上。
赫然是魏太監和曹老六！
魏太監的身形變化頗為明顯，瘦下來後的他反而多了一絲精悍的味道，眼神閃動中竟然有絲絲精光！
偶爾間身上流轉出來的氣血波動，赫然顯示出他已經晉升了武師！
不過，顯然是剛剛突破不久，氣血明顯比較虛浮。
他熟練的掏出懷中的小鏡子，滿意的照了又照。
“老六啊，你可要繼續努力了！”
曹老六坐在地上，哼哼兩聲：“我的資質不如你好，不過，我也快晉升了，到時候誰還不是個武師了！”
“那你現在就不是！”
魏太監將鏡子收起，臉上露出可惜之色，說道：“唉，本想著這次再好好的宰一下那畫畫的小子，沒想到他竟然敢私自帶人過來，實在是可恨。”
曹老六說道：“那後面怎麼辦？”
魏太監眼神裡閃過智慧的閃光：“等。反正貨在我們手裡，他想要耍心思，我們大不了將貨給別人！老客戶越來越多了，銀子也就越來越多，這人行事有鬼，先觀察一陣子再說。”
“就都依你了。”
曹老六懶得動腦子，也就一切都按照魏太監所言行事。
不過，他卻沒忘記又到了這月該分錢的時候。
“分錢吧！”
“少不了你的啊！”
魏太監咧嘴一笑，從懷裡取出來一個黑色賬本，裡面夾著不少的寶鈔，看面額，竟然是一百兩一張的！
足足有八張。
他數出來三張，推了過去，曹老六趕緊拿起來，揣到了懷裡。
而剩下的自然是落到了他自己的手裡。
魏太監看了眼賬本，上面新新增出來的一條，也就是他們這月的出售情況，赫然是一千六百顆仙妙丹！
算下來，基本上每出售一顆，他們能得半兩銀子的提成！
偶爾價格還會有浮動。
“寶鈔啊，你可就是我的小心肝啊！”
曹老六將三張寶鈔捧到面前，鼻子深深呼吸一口氣，儘管上面雜七雜八過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手，可他還是感覺到了金錢的味道。
然而，下一秒，後腦就被人狠狠地一敲。
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什麼……”
魏太監一驚，想要起身，同樣被狠狠一擊砸在後腦，重重栽倒在地。
手中的黑色賬本飛起，被一隻手抓住。
“唉，怎麼就一直是你們兩個呢？”
楊凡現身出來，滿是不好意思的彎腰從曹老六的手裡將那三張寶鈔扣了出來，隨後又從魏太監的懷裡將那五百兩寶鈔取出。
神色裡帶著一絲滿足。
八百兩。
真是老天賞臉，今天這波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