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一條狗來。”
楊凡吩咐一聲，很快，一條狗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一條東廠內豢養的獵犬，體型健碩，就像是一頭狼一樣，看人的時候，雙眼都帶著兇性。
不過，在它被帶進牢房後，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嗖。
它猛地發力，扭頭就要鑽出去，廠衛手中的繩索竟然被掙斷，還好旁邊一個廠衛出手，一把抓住了那條獵犬的脖子，才把這條狗給抓了回來。
“嗷嗚！”
獵犬發出一聲哀鳴。
楊凡卻已經走上前，直接將一把丹藥塞進了它的嘴裡，那赫然是剛剛小蓮子取回來的仙妙丹。
這麼一把足有十幾顆，換算成銀子的話，那恐怕得七八十兩，讓小蓮子心疼的心都在滴血。
“這狗東西！”
他忍不住心中感嘆了兩句人不如狗，目光卻死死的盯著那條獵犬。
獵犬開始還沒有怎麼樣，可過了沒一會兒，獵犬就有些不對勁了，它的身形明顯搖晃了起來，油綠的眼神裡兇性也沒了，反而變得有些迷離。
彷彿沉入了某種幻覺當中。
似乎要睡過去一般。
楊凡見狀不禁沉吟了一下，又是一把丹藥塞了進去。
“汪汪汪！”
然而，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藥力終於到達了某種極限，還是出了什麼事，這條獵犬騰地一下子就躥了起來。
雙目竟然充滿了猩紅血色，眼眶都睜裂開，周邊皮肉甚至鬥毆出現了一道道扭曲痕跡！
它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盯著在場眾人。
全身毛髮炸起來，嘴裡嗚嗚作響，身體上有筋肉在跳動，緊接著，它四條腿猛地蹬地，張著嘴，直直的朝著楊凡撲了過來。
砰。
楊凡一把捏住了它的脖子，將它抓在了半空。
它奮力掙扎，依舊無濟於事，楊凡的手就像是鐵鉗子一樣紋絲不動，而獵犬也越發的兇狂起來。
近乎於瘋狂的掙扎，四條腿不斷蹬動，嘴裡噴出熱氣。
良久後，才漸漸地沒有了動靜。
楊凡一鬆手，這條獵犬掉在了地上，已經是死了。
周圍人見狀，齊齊的陷入了沉默當中。
而楊凡也感受到了這條狗的神魂，遠比人類要弱小的神魂已經徹底腐化消亡，連痕跡都沒有剩下。
至於它的屍體，根本不需要仵作解剖，他們就能夠感受到其內部散發出來的熱量。
此刻，恐怕它體內的五臟六腑都燒成燻肉了吧！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肉味道。
可眾人卻沒有心思理會，他們親眼目睹了大量服食仙妙丹的後果，心中幾乎全都被震驚和恐懼填滿。
“這哪裡是什麼仙妙丹，分明是毒丹！”
閆雷滿臉艱澀的說道，“先是讓人沉迷幻境，進而讓人失去理智，變得癲狂，同時，也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直至要了人的命！”
有了這條狗的實驗，眾人也確定了魏太監和曹老六的死因。
他們的死絕對是因為服用了過多的仙妙丹。
在隨後的檢查中，閆雷重新檢查了兩人的食物，果然，裡面的確是被人新增了大量的仙妙丹成分！
想必是將丹藥搗碎，並且以某種手段掩蓋住了丹藥香味。
而之所以開始時候沒被發現，卻是因為這食物的確無毒，用檢查毒藥的手段來檢查自然對之無用。
楊凡冷冷的說道：“查，誰能夠接觸到他們的食物。”
“是，大人！卑職這次一定完成任務！”
既然有了調查的方向，閆雷立馬就主動站出來接了任務。
面對閆雷打算戴罪立功的請求，楊凡也沒拒絕。
雖然他升了執事，可這手底下的人卻沒有補齊，依舊是大貓小貓三兩隻，楊凡都有心將閆雷提升為手下檔頭了。
否則，幹什麼都需要他這執事衝到第一線，未免也太寒酸了。
當然，他也並不急。
畢竟身為第四刑官的陶英都還沒有正式吸納人手，他自然也只能等著，說不定對方還有其他安排。
這邊閆雷負責調查兇手，楊凡則是拎起了那條獵犬的屍體，邁步走了。
雖然看上去肉香濃郁，可到底是服用了大量的仙妙丹，楊凡可不敢吃，而是打算帶下去銷燬掉。
走到外面，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茲事體大，宮內不知道多少人服用了仙妙丹，還是要和陶公公商量一下才好。”
楊凡想到魏太監和曹老六的事情，還是打算先去和陶英彙報一聲，於是，他就把那條獵犬的屍體暫時放在了環廊下，這才敲門進去。
而就在這時，一個牛犢大小的黑影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衝了過來。
“什麼味道，好香啊！”
赫然是狗爺！
鼻子不斷的嗅著，大眼珠子骨碌碌轉個不停。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楊凡放在環廊下的那條獵犬的屍體，淡淡的肉香味散發出來，讓人口水都要流出來。
瞧了瞧左右無人，狗爺一個滑鏟就到了獵犬身邊，張嘴就把它叼了起來，也不管是誰的，轉頭就走。
嗖。
速度之快，幾乎化作了一道黑色青煙。
瞬間就沒有了蹤影。
等到楊凡從陶英那出來的時候，別說獵犬的屍體了，連一根狗毛都見不到影子了。
“……”
楊凡盯著環廊下，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記錯。
他明明就把那條獵犬的屍體放在這裡的，怎麼會突然就沒了呢？
“竟然還有人敢偷我？”
楊凡陡然生出一股子荒謬的感覺。
“別讓我知道是誰！”
轉了一圈下來，他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影，只能邁步離開東廠，打算返回長青宮休息。
夜色深濃，只見微星，不見明月。
楊凡行走在宮牆邊上，安步當車。
而就在前面的一個拐角的地方，卻已經埋伏了一個人，他特意穿上了東廠的作戰服，黑色的披風將他的氣息掩去。
他就這麼注視著楊凡的身影緩緩的走過來。
“這次非要讓你知道一下厲害不可！”
黑色的帽簷下面，露出了他的真容。
赫然是韓宗祿！
自打被罷黜了執事之位，變成了檔頭，人生的大起大落，酸甜苦辣可謂是一下子就讓他全都嚐到了。
這讓他一想到那天楊凡給他的那一巴掌，就幾乎夜不能寐。
報復，他要報復！
看著快走過來的楊凡，韓宗祿眼神露出兇光，伸手慢慢將黑色面巾拉好，手緩緩地摸到了身後的巨大鐵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