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生於血海，便是邪惡。”
看著王平，地藏道。
王平嗤笑：“我都說了，你著相了，你的看法很膚淺。”
“生於血海就邪惡嗎，我問你，他們可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既然沒有，為什麼就邪了？”
“你修煉的佛法是不錯，金光燦燦，祥光瑞氣，但是你不經他們同意渡化他們，說的好像你好到哪裡去似的。”
“判斷一個人好壞的基礎，從來不是出生，而是他們所做的事，你可懂？”
地藏沉默，越是去想，他便越是發現王平說的有道理。
對於他以往接受的思想，地藏忽然忍不住產生了懷疑。
“年輕人，好好想吧，別用你的眼去看世界，你要用你的心去看世界。”
“別人和你說的，那就一定是對的？不，未必，你得學會自己分辨，要學會自己去判斷。”
“學了佛法，不是讓你有了一個蠻橫渡化人的藉口，而是要讓你去普世渡人，你說說你，現在都做的些啥子玩意。”
看著不說話的地藏，王平繼續勸說。
說話的時候，王平神識小心翼翼地瞅過周圍，貌似還沒人注意到。
不過也正常，地藏這傢伙身上肯定有準提和接引留下的寶物。
哪怕是冥河老祖，也無法一下滅殺。
有那個時間，足夠兩人跑過來收拾冥河老祖來了。
所以接引和準提，不可能無時無刻盯著地藏，他們也要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神識一直到處掃，聖人也吃不消。
成了聖人，不代表就不消耗法力，不耗損神識，只是變得比準聖強了不少而已。
“我真的錯了嗎？”
沉默了好一會，地藏抬起頭看著王平。
王平毫不猶豫點頭：“錯錯錯，大錯特錯。”
“你叫地藏是吧，其實我感覺，你應該是被坑了，教你佛法的人，居心不良啊！”
“你說你渡化了這麼多阿修羅族，使得他們自我被抹除，你心裡過意的去嗎？”
“好端端的，你拜什麼佛，我看你骨骼驚奇，天賦異稟，是修魔的好料子，不修魔可惜了。”
“知道什麼是魔不，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隨心而為，覺得對的就去做，錯的便不去做，不在意他人看法，不在意他人說什麼。”
“你就是你，與任何人無關，有什麼，魔都是自己做，不來那麼多虛偽，比如想收服阿修羅族，可以，光明正大來，堂堂正正來。”
“而不是你現在這樣，打著為他們好的幌子，強行來渡化，你地藏，難道不要做一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嗎？”
在王平言語的衝擊下，地藏身上的佛光，忽然明滅閃爍了起來。
地藏臉色扭曲，眼神變幻不定，顯得十分痛苦。
“佛，魔，什麼是佛，什麼是魔，魔是什麼，佛又是什麼？”
“我地藏這一生，為的又是什麼，我是要光明正大，還是要虛偽假善？”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地獄裡的一切，就是錯的嗎，錯的，不，沒錯，啊啊啊，敢問路在何方，我地藏的路，該如何走？”
嘴裡呢喃著，地藏死死抱住了腦袋，現在他腦子裡亂糟糟，感覺有兩個聲音在吵。
他想否定王平和他說的，可是他找不到理由，他根本無從反駁。
王平在旁邊淡笑看著，效果貌似很不錯呢。
“別問別人，問你自己，對了，你先把你渡化的那些阿修羅族放了吧，你放了他們，你問問他們，被你渡化後，他們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若是他們說他們開心，那你當我什麼都沒說過，但我相信，他們肯定不會那麼說的。”
抱著頭痛苦不已的地藏，聽到王平這話，愣了下，隨即站了起來。
看著身後眾人，地藏探手，一道道佛光從眾人身上飛出，很快沒入了他掌心。
很快，阿修羅族眾人便回過神來。
“被我渡化的時候，你等可覺得開心，現在，可有人主動願意跟我修佛？”
目光掃過回過神來的阿修羅族眾人，地藏問道。
愕然了會的阿修羅族眾人，一個個臉色陡然變化。
他們只是被渡化，並不是失去意識，渡化後的一些事，他們還是知道的。
只不過被渡化後，他們心裡只有佛，再無其他。
“滾蛋，和尚你願意像個木頭人一樣嗎？”
“打死我也不，開心，開心個鬼，現在我才開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想做什麼做什麼。”
“誰願意和你修什麼佛，等著，我們去叫教主，出來打不死你。”
眾阿修羅族嚷了一會，警惕瞪著地藏，一個個跑回了血海。
至於王平，眾人並沒管，他們也不知道王平是哪裡冒出來的，貌似好像不是敵人。
“看到了吧，我可有亂說，他們不願，他們只是被你強行渡化了。”
“你問問你自己，這樣強行讓別人跟你修佛，可是你願意要的，可是你心中的佛該做的？”
“言盡於此，好自為之，若你想明白，請把之前渡化的那些阿修羅族人帶回來血海。”
“不過我猜測，你家那兩個佛祖，應該是不願意還的呢。”
淡笑看著衝地藏說了最後幾句話，王平轉身消失。
有時候說多了未必就好，適可而止，效果會不錯。
站在血海邊沉默了好一會，地藏忽然轉身，一步步往西而去。
這一刻，地藏的身影看著有些孤單。
“佛是什麼，我心中的佛，是這樣的佛嗎？”
悠悠的嘆息聲中，地藏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
血海里，王平緩緩現出身影，好戲貌似要上演了呢。
靜靜等了半個多月，這一天，西面方面，一股滾滾魔氣忽然沖天而起。
“哈哈，哈哈哈哈，佛若如此，那我便當魔，佛魔一念，一念佛魔，我地藏，不做那樣的佛。”
怒吼聲響徹大半個洪荒，正是地藏的聲音。
王平竄出血海，飛上了天空，眺望西面方向。
從氣息上來看，此刻的地藏，已有了準聖初期的實力。
之前來血海這邊的時候，地藏還是大羅初期。
這一下由佛入魔，實力提升了不少。
“混賬，地藏你發什麼瘋，你敢入魔，你找死啊！”
就在這時，又一道憤怒無比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