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將目光都放在了江寧的身上,對於這些普通民眾而言,江寧是不是駙馬爺,他們並不在乎,是誰統治者這座城市,也都沒有太大的區別,至少方臘在的時候,還沒有如此殘敗,摩尼教眾雖然享有特權,但也不至於將十二樂坊姦殺淫掠一番之後,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眼前這位南宮家的少爺,又開始出來興風作浪,也是司空見慣,畢竟現在金陵只有一個家族,那便是南宮家。
江寧稍微往後靠了靠,宋萬與周勇站在了前面,皺了皺眉,卻是笑了笑。
“愣著幹什麼?給我抓了送官,這可都是摩尼餘孽。”南宮耀文喝道。
“公子,動手?”宋萬輕聲問道。
“不,我們去見官。”江寧卻搖了搖頭道:“既然他想死,我們也不攔著。”
家丁跑到幾人面前,江寧笑道:“好,跟你去見官。”
南宮耀文得意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江寧啊江寧,我若是你,早早的離開金陵,還敢待在這裡,真不知道是誇你聰明還是說你蠢?今兒最好能看到你的底牌,要不然,恐怕你活著是走不出金陵城了。”
江寧雙手朝身後一背道:“有我師傅在,我應該能活下來。”
南宮耀文上下打量著程錦雲,這般容貌,比金芝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那種冷豔的氣質,讓他熱血沸騰,若是能讓此女在他跨下臣服,此生足矣,想著想著,器具竟不自覺地有了反應,急忙壓制住心中淫邪之念,呵呵笑道:“呵呵,若是這小娘子能留下來,我倒是不介意饒你一命。”
江寧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程錦雲,心道:“你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這母老虎殺人的時候,你是沒見過吧……”
口中卻道:“就憑你今日說出這句話,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
“廢話少說,帶去見官。”南宮耀文揮了揮手,早有等在一旁的府兵上前。
“大公子,這些人是……”
南宮耀文道:“這四人是摩尼教餘孽,我抓住的,這個江寧更是方金芝的駙馬爺,呵呵,今兒被我逮了個正著。”
那府兵即刻安排道:“來人,押回去,公審。”
這也是朝廷對待摩尼教的態度,公審。顧名思義,也就是抓到一個,就按照級別在大堂之中直接審問,若是抓到些遊兵散將,便關入大牢,等待一同審判,若是抓到些大人物,便由軍政兩位大人一同在大堂審問,名義上也是給個交代,實際上都是審問後投入大牢,秋後問斬的結果。
“大公子,你不來嗎?我可是記得,大公子的妹妹,叫什麼來著?南宮婉,奧,對了,就是南宮婉,幾日前還是聖女,令尊身為國長啊……”江寧紋絲不動,對那府兵道。
那府兵卻是皺了皺眉,如何將這一點給忘了,四周圍起來的群眾也越來越多,對著南宮耀文更是指指點點。
“走吧,既然是公審,也得有個對峙的不是?大公子作為人證,出席一下,我對上面也好有個交代。”那府兵倒是客客氣氣,今兒這架勢,若是不把南宮耀文也帶過去,此間民眾眾多,這兩位大人也是剛剛到任,若是生了民變,那他可就死的透透了的。
現在不是剛進城的時候,幹什麼都可以,已經是第三日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就緒了,在這麼做,怕是有些不妥。
南宮耀文並不想去,南宮婉此刻已經是不知所蹤,再無人與他爭奪家產,而南宮婉對南宮家的態度,更是讓他覺得南宮婉不如死在外面的好。
“大公子稍微配合一下,您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再說了,有令尊呢,走個過場罷了。”府兵上前與南宮耀文低聲道。
“去,與父親說一聲,我去去就回。”南宮耀文轉頭吩咐道,身後的家丁便朝著府中跑去。
“走就走,我還怕你不成?”南宮耀文冷哼一聲道。
數百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隨著二人朝著太守府府衙走去,訊息越傳越快,越穿越多,江寧與南宮耀文還在大堂等新任太守和將軍,整個金陵已然都知道了,金芝公主的駙馬,被抓了,現在在大堂受審,判的是斬首示眾、暴屍三日。
府衙不是很大,兩排各站著十名衙役,堂上驚堂木之後,放著兩張太師椅,有些壓抑,但卻極為莊重。
二位大人上堂,正是高俅手下的四品大員鄭廖敏和張守敬。
鄭廖敏身為副將,此次攻伐之後,朝廷的命令便已經下來了,而張守敬更是左相空降過來的,二人在軍中早有交集,此刻在高俅的保舉之下,直接接管了金陵這一重地。
大軍昨日開拔,二人留下了五千人馬駐守金陵,昨夜與高俅、譚禛等人把酒言歡,那些十二樂坊逃出來的青樓女子,有三五人名氣較大的,直接被帶進了太守府和將軍府中的床榻之上,而在金陵能有此能力的,也只有南宮家了,事無鉅細而且安排的妥妥當當,二人送走高俅、譚禛等人,便在溫柔鄉中纏綿了一夜,睡到方才,才被人叫起來,說是抓到了金芝公主的駙馬爺。
這可是條大魚,若是能夠審出個一二來,那可是大功一件,剛剛任職,這送上來的大禮,可要好好收下。
二人碰面,皆是會心一笑,提了提精神,落座到了太師椅上。
“臺下何人?”鄭廖敏提起官威道。
“小民南宮耀文,見過二位大人。”南宮耀文拱手作揖。
“恩,原來是南宮家的大公子,所為何事啊?”張敬之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對南宮家的安排很是滿意。
南宮耀文笑道:“啟稟二位大人,此人名叫江寧,乃是方臘的女婿,上個月,更是與摩尼教的妖孽一同前往前線,與諸位大人對抗,這手上,定然也沾了咱們將士的鮮血,此番化妝平民,定是要出城與摩尼教妖孽匯合,被小民撞破,遇到官差大人,特將人送來交於二位大人公審。”
單單是一個駙馬就已經夠驚喜的了,現在還牽扯出了廬州城攻城之事,這可真是一箭雙鵰。
“江寧?你對南宮耀文所言,可是有什麼要辯解的嗎?此間有我與鄭將軍做主,堂外更有百姓聽著,若能夠供出方臘等人的行蹤,也算戴罪立功,本官可以酌情考慮你的死罪。”張敬之驚堂木一拍,卻是一副官老爺的做派。
“不錯,我二人身為金陵的父母官,自要還百姓一個交代,也要給死去的兄弟一個交代,江寧,我倒是聽過你,廬州攻城之時,便是你偷襲了寧山府的大軍吧,好大的狗膽……”
鄭廖敏驚堂木一拍,啪的一聲脆響,加之他氣勢正盛,怒聲喝道:“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左右的衙役發出“威武”之聲,盯著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