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藥物這條線索,雖然難排查,但一一排查遲早會查到阿城頭上的。
何況,我已經在‘程西’住處看到過他了,他算是暴露的最早的。
警方查到他是遲早的事。
偏偏就是他,差點弄死傅銘煜,被警方在這個時候抓到了。
一切確實有些巧合了。
“他胳膊上沒有紅色胎記對不對……”我小聲呢喃。
如果阿城身上沒有,那就一定有同夥。
我雖然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記憶了,但我死前確實狠狠抓過殺我那人的胳膊,也看到他胳膊上的紅色胎記了。
不會有錯的……
陸哲拍了拍阿星的肩膀。
還是走了。
他得回審訊室,看看阿城耍什麼花招。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資助阿城的?”我握住阿星的手,小聲問了一句。
阿星低頭。“他重度燒傷,一直靠社會福利接濟,但孤兒院不行了,他們這些因為那年火災無辜受牽連燒傷的孩子沒有人願意領養,他們只能轉福利院,讓福利機構支付醫療費用。”
“但……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太多的捐款和善款到不了受害者手裡,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他活著很痛苦。”阿星抬頭看了一眼。
不確定我能不能感同身受。
我確實感受到一陣窒息,重度燒傷到器官都因為感染而衰竭的人,苟延殘喘的活著,絕望到只能靠藥物維持生命緩解疼痛……
“我被救出精神病院以後,就回孤兒院等……”阿星欲言欲止,再次開口。“阿城也是那時候回的孤兒院,他和我同病相憐,我會把撿瓶子和賣廢品的錢給他,讓他買藥,後來厲家找到我,我就要求……厲家管他。”
阿星的本質是善良的,這一點經過慢慢的相處,我發現了。
在我現有的記憶裡,小時候的阿星能為了我打架,他明知道打架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但他還是那麼做了。
我靠在他肩膀上,小聲開口。“沒關係……只要和你沒關係就好。”
如果是阿城因為疼痛扭曲了靈魂,想要報復當年製造火災的人,利用阿城和阿星做掩護,也不是說不過去,這個犯罪動機倒是也成立。
但我總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警方有太多偵查手段,肯定能儘快破案的,而且……陸哲很厲害的。”我小聲說著,看似是安撫阿星,其實還是安撫我自己。
“陸哲……是有點腦子的。”阿星難得誇一個人。
陸哲在警察裡算是聰明的,他背後調查孤兒院的事情,他知道了很多的秘密和真相,只是他是警察,不能說而已。
陸哲的存在肯定是影響到了背後那人。
陸哲的團隊也是最執著於查詢真兇的。
連環殺人案,上面壓著讓陸哲儘快結案,讓他隨便拉阿星這種自首的人先交差。
陸哲和上面吵了一架,他是個很負責任的人。
小張那天字裡行間也透露了這個資訊。
“但不多。”阿星又補充了一句。
我啊了一聲。
他誇陸哲有點腦子,但不多。
“不過,阿城被抓,其他人也會連根拔起的。”我還是很激動的,雖然不是阿城在孤兒院的地下室殺了我,但肯定很快就能被抓出來的。
陸哲是個很負責任的警察,他一定能幫我沉冤昭雪,找到兇手,讓我瞑目。
不……說瞑目有點不太吉利,畢竟我已經重生了。
“銘煜……銘煜!”我們還在等傅銘煜能不能活下來的時候,就聽見大老遠傳來哭聲。
我蹙了蹙眉,這不是還沒死嗎?這就來奔喪了?
白媛那痛哭流涕的程度,堪稱一絕。
她扶著臉色蒼白的傅伯母,一步一哭,那些專業哭喪的都沒有她厲害。
我蹙眉看著她,這女的真不吉利。
“你哭什麼,還沒死呢。”我蹙眉開口。
白媛看見我,像是惡狗看到了食物,衝上來就要撲我。
我剛想正面回擊,不打的她左右臉不對稱,我都對不起她這哭喪臉。
但我還沒抬手呢,一隻大手把我提溜了過去,護在懷裡。
阿星冷漠的看著白媛,氣場十足的嚇人。
白媛抬起來的手,剛發起來的潑,在看見阿星的瞬間,嚇得熄了火,驚恐的後退。“是他,伯母,就是他……他是殺人兇手!”
傅伯母怒意的看著阿星。
大概是白媛會哄長輩開心,傅伯母已經將車禍也歸結在阿星身上,上前給了阿星一個耳光。
阿星護我的時候挺利索的,但硬生生接下了這個耳光。
傅伯母還想打,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伯母,白媛是害死程西的兇手之一,她的話,您一個字都不要信。”
“我相信我的直覺!”傅伯母生氣的說著,身形不穩,眼眶也是紅的。“他絕對是殺人兇手!”
“銘煜就是被他害的,西西也是!”傅伯母恨阿星,恨不得殺了他替程西和傅銘煜報仇。
我護著阿星,不肯讓傅伯母再傷他。
白媛還在哭。“銘煜都是為了救我,才被那個殺人犯捅傷的,伯母對不起,都怪我。”
她的演技開始了。
她是藉著一切機會在伯母面前刷好感,目的就是為了讓傅伯母同意她嫁給傅銘煜。
當初,她和傅銘煜情意綿綿,花前月下,傅伯母並不討厭她,但因為傅銘煜混蛋藉著婚姻的事情欺負我,傅伯母是知道的,因為有婚約,傅伯母始終沒有鬆口他和白媛的婚事。
白媛也知道想要嫁入傅家,傅伯母是關鍵。
“你可真晦氣,傅銘煜還沒死也讓你哭死了。”秦若琳送陸哲進電梯就回來了,大老遠聽到白媛在哭。
“傅伯母,擦亮眼睛,你身邊這可不是人,是害人的妖。傅銘煜原本不用重傷,是她足夠蠢,傅銘煜為了救她才被捅傷。”
秦若琳咬牙開口,恨不得撕了白媛。
白媛還在哭。“伯母,她們和殺人犯都是一夥的,還在汙衊我。”
傅伯母看起來還是願意相信阿星是殺人犯,是瘋子,惡狠狠的瞪著阿星。
要不是手術室出來人了,她好像要吃了阿星。
阿星一直站在我身後,警惕的看著他們。
“為什麼不躲?”我小聲問著,看了看阿星紅腫的臉頰。
“她……給了你一個家。”阿星是個是非恩怨分的清楚的人。
傅伯母終究對我有恩。
我握著阿星的手收緊了些。“以後別人打你,要躲……”
搶救室。
醫生出來了,看著傅伯母。“您是傷者的母親?”
傅伯母哭著點頭。
她在害怕。
我很想上去攙扶她,可我現在的身份……
“失血過多,傷口過深,我們會盡力搶救……但能不能活下來,要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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