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準備好了麼？”胡不歸道。
“幫我把事辦成了，再給你。”陳牧羽直接說道。
胡不歸微滯，但也沒說什麼。
畢竟，陳牧羽幫他取回肉身，這已經是很有誠意了，在這域外世界，哪裡有先付款再辦事的道理。
……
——
胡不歸閉關了五日，陳牧羽便在天水城等了他五日。
這老傢伙辦事，磨磨蹭蹭的，有點搞陳牧羽的心態。
但也沒辦法，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
天水王宮，水靈的寢宮大院，一株古樹，開滿了不知名的花。
滿院落都飄著淡淡的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水靈坐在樹下，手裡拿著一本古書，看的津津有味。
不時的還咯咯笑上兩聲。
“龜老還沒出關麼？”
陳牧羽坐在旁邊，百無聊賴。
已經五天了，他這性子，多等一分鐘都是煎熬。
“應該快了。”
水靈莞爾，“龜老這才閉關五日，牧羽弟弟無需著急，再等等，應該很快就會出關了。”
“我是怕這老傢伙故意躲著我。”
陳牧羽搖了搖頭，五天，的確不算什麼，對於他們這一等級的強者來說，時間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呵。”
水靈笑了，“龜老也是和你一個等級的強者，你面臨的問題，同樣也是他所面臨的問題，所以，你急著想把菩提喚醒，找她問個究竟，想必龜老也同樣著急，或許，他比你還急，畢竟，他的身體狀況，比你更加迫切。”
陳牧羽捏了捏下巴，水靈這話，倒是有些道理。
胡不歸也是百重強者，肯定也是面臨著和他一樣的問題的。
但是，胡不歸不是和菩提有舊麼，這老傢伙當年難道沒有向菩提求教過？
亦或者說，當年菩提沉眠的時候，他還沒有到百重境？
“話說，你對龜老的過去，瞭解多少？”陳牧羽有些好奇。
水靈愣了一下，“你說哪方面？”
陳牧羽道，“和菩提有關的事？他們是什麼關係？”
說到這兒，陳牧羽那臉上的表情，像是八卦之魂覺醒了一般。
水靈笑了，“我可不敢亂說，那些事，太過久遠，龜老也從未向我提起過，所以，你問的問題，我只能說不知道。”
“這老傢伙，搞這麼神秘？”陳牧羽微微蹙眉。
“老傢伙？小子，你就是這麼尊重一位老人的麼？”
就在這時，胡不歸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陳牧羽心中咯噔了一下，回頭看去，卻見胡不歸已經來到了院子裡。
此時，鬍子一抖一抖的，正對他怒目而視。
很顯然，他對老傢伙這個稱呼，十分不爽。
陳牧羽有些尷尬，看來真的是背後不能說人壞話。
“喲，龜老，出關了？”陳牧羽連忙換上了笑臉。
“哼。”
胡不歸哼了一聲，“什麼龜老，不是老傢伙麼？”
陳牧羽訕笑，“龜老怕是聽錯了，我是說，老哥，誰說什麼老傢伙了，老哥你可不老，正當壯年……”
“行了。”
胡不歸瞪了他一眼，“小子，老夫雖老，但再怎麼也是你的前輩……”
這一口一個小子的，也不見得有多尊重自己。
陳牧羽腹誹，沒叫他老東西，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天水王哭笑不得，打了個圓場，引老龜入座。
“你們剛剛聊什麼呢？”胡不歸問道。
天水王道，“牧羽弟弟剛剛在問，龜老你和菩提，是什麼關係？”
“嗯？”
胡不歸看向陳牧羽，眉頭一下子又皺了起來。
“好奇，純粹好奇。”陳牧羽說道。
“哼。”
胡不歸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能有什麼關係，無非就只是認識而已。”
“只是認識？”
陳牧羽顯然不信，“龜老，你沒開玩笑吧，如果只是認識，你又何以向我保證，你能將他喚醒？”
人家親兒子都喚不醒，你說你能喚醒，你比人家親兒子還親？
就這都算是普通關係，只是認識，說出去誰信？
這時候，天水王開口道，“龜老，其實，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就算有什麼，說出來，也沒什麼關係，況且，你都答應牧羽弟弟準備將她喚醒了，這前因後果，也該給他解解惑……”
“行了。”
胡不歸打斷了天水王的話。
頓了頓，他開口說道，“其實，這事也算不得什麼隱秘，我有一個朋友……”
說到這兒，胡不歸往陳牧羽看了過來，“你應該有見過，他叫坤鴻，崑崙世界之主……”
坤鴻？
崑崙世界那位99重境的強者。
怎麼還扯到他了？
胡不歸繼續道，“當年，坤鴻和菩提的關係很好，我因為坤鴻的關係，也和菩提結識，因為有類似的身世，我們三個算得上是同病相憐，三人結成同盟，行走這南大陸，倒也沒誰敢拿捏我們……”
“後來，日久生情，坤鴻對菩提產生愛慕，但可惜，菩提卻對他沒什麼興趣，反而是和南大陸一位聖主境強者走在了一起……”
“再之後，坤鴻便落寞離開了，我自然也沒有留下的理由，三人行就此解散……”
說到這兒，胡不歸停住了，“你們猜猜，後面發生的事？”
這老傢伙，是懂演講的，說到關鍵處，居然還玩起互動來了。
天水王倒是很捧場，“我猜，你們三人行解散之後，之前那些個不敢貿然動你們的聖主境強者，勢必會對你們下手了，或許，菩提愛慕的那位聖主境強者，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人家用個美男計，瓦解了你們的聯盟？
不得不說，天水王這想法，倒是很現實，也很有可能。
但胡不歸卻搖了搖頭，“我和坤鴻倒也罷了，人家菩提，可是有東大陸的大背景的，誰又敢動她？”
“哦？”
兩人詫異的看著他。
胡不歸道，“他們是不敢動菩提，但是，他們卻敢動菩提愛慕的那位聖主境強者，那時候，太梵神國的人找來了，他們要菩提跟他們回東大陸，成為新的一任太梵王……”
“菩提得了太梵聖主的傳承，此事，本來是理所應當，可惜菩提和那位聖主境強者已經產生了感情，斷然的拒絕了太梵神國的要求……”
“此舉，激怒了太梵神國，那些人離開了……”
“沒過多久，那位聖主境強者，便遭到了圍攻，不僅是南大陸的強者，甚至牽扯到東大陸的一些神國勢力，呵呵，雖然太梵神國並沒有露面，但是，明眼人應該都能看得出來……”
“一場大戰之後，那位聖主境強者，不出意外的隕落了。”
“菩提在那之後，便選擇了封印自己。”
“其後不久，菩提結下了兩顆果子，太梵神國的人來了，帶走了其中一顆！”
……
聽胡不歸講完，陳牧羽和天水王都有些唏噓。
他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原來，這域外世界，也有真感情的麼？
“菩提愛慕的那位聖主境強者，不知是誰？”
許久，天水王開口問道。
胡不歸嘆了口氣，“他叫雄渾，現在的南大陸，恐怕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名字了。”
“雄渾？”陳牧羽愣了一下。
雄渾聖主？
胡不歸往他看來，微微蹙眉，“怎麼，你有聽說過？”
“呃……”
陳牧羽反應過來，乾笑一聲，“不，我只是聽天女神國的琥月國師，似乎講起過這個名字。”
“哦？”
胡不歸有些詫異，也許，他是在想，琥月怎麼會知道雄渾的吧。
“據說，此人非常富有。”陳牧羽說道。
“呵。”
胡不歸輕笑了一聲，“是啊，不僅富有，而且出手闊綽，像這樣的人，哪個女人會不動心。”
陳牧羽和天水王對視了一眼，隱隱約約，兩人都感受到了一絲醋味。
“可惜啊，像他這樣的人，就算沒有遇上菩提，早晚也會被人幹掉的。”
胡不歸搖了搖頭，域外世界就是這麼殘酷。
“龜老，你們當時，可有出手幫助麼？”天水王問道。
“呵。”
胡不歸笑了，慘笑，“我們能做什麼，當時我和坤鴻的實力，介入這等戰鬥，不過杯水車薪而已，更何況，坤鴻受了情傷，又豈會豁達到去救他的情敵呢？”
目光落在陳牧羽的臉上，正好見陳牧羽緊鎖著眉頭，“小子，你怎麼這幅表情，怎麼，覺得我是在編故事麼？”
陳牧羽回過神來，連忙擺手，“沒有，我只是在想，我見過坤鴻，這人應該不是那種為情情愛愛所累的人，所以，老哥，你不會是把你自己，比作坤鴻了吧？”
“你……”
胡不歸臉皮微微抽搐了一下，指著陳牧羽，半天沒說出話來。
“真是？”
陳牧羽愕然的看著他，敢情你說的你這個朋友，真是你自己麼？
“你放屁！”
胡不歸呵斥一聲，完全一副小心我告你誹謗的態度，顯然他是不會承認的。
旁邊，天水王身上，也是寫滿了質疑。
“我警告你們，不要亂講。”
胡不歸瞪了兩人一眼，看起來多少有些氣急敗壞。
“不講，不講，我就隨口一說，你別這麼大反應。”
陳牧羽擺了擺手，免得真把這老頭激得氣急敗壞了，到時候撂挑子不幹了。
眼下，事情的因果，他大概是瞭解了。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事居然會牽扯到雄渾聖主。
他可是得了雄渾聖主的寶藏，要替雄渾聖主報仇雪恨的。
萬幸的是，雄渾聖主列給他的報仇名單，只有五個人，其中似乎並沒有太梵神國的強者存在。
不然的話，這事要是牽扯到太梵神國身上，對他而言可就麻煩了。
……
——
浮屠神國，菩提城。
對於胡不歸的到來，浮屠王自然是很歡迎的。
又一位百重強者，能拉攏，肯定是要想盡辦法的拉攏，如果能能加入他們的團伙，那麼他們這個團伙的戰力又將提升不少。
宮中設宴，接風洗塵。
胡不歸和浮屠王兩人，就像是多年的莫逆一樣，相談甚歡。
對於浮屠王而言，興許只是想拉攏胡不歸，但是，對於胡不歸而言，也許只是從浮屠王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故人的影子吧。
聽說胡不歸有辦法喚醒菩提，浮屠王是非常奇怪的，詢問其根由，胡不歸卻也只是感慨，說是和他老孃曾經是故人。
這時候，浮屠王的腦海裡，興許是冒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眼前這個老頭，該不會是他爹吧？
這個念頭一升起，立刻又被浮屠王掐滅。
不可能。
從他記事以來，只知道有母親，並不知道有父親的存在。
可是，當這個念頭升起之後，就像魔念一般，在自己腦海之中揮之不去了。
仔細看這老頭，莫名的感覺有些親切。
他是有聽說過胡不歸此人的，但從未見過，他不太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這種親切的感覺。
而且，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胡不歸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頭。
不，是十分的不對頭。
那分明就是一種長輩看晚輩，老子看兒子的眼神。
想到這兒，浮屠王竟莫名的有幾分無所適從了。
……
可惜，陳牧羽不知道浮屠王在想什麼，不然的話，恐怕是得把大牙都給笑出來。
——
翌日，菩提院。
陳牧羽，胡不歸，浮屠王，三人齊聚在樹下。
“胡，胡前輩，你當真能喚醒她？”
浮屠王的聲音，是帶著幾分顫抖的，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有些許的激動。
這種激動的感覺，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
“姑且一試吧。”
胡不歸沒有打包票，只是在樹下盤腿坐了下來，旋即，將心神沉入了樹中。
兩人都沒敢打擾，只是安靜的退到了一邊，耐心的等待著。
“牧羽兄，你和胡前輩怎麼認識的？”浮屠王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陳牧羽也沒隱瞞，將他和胡不歸認識的經過講了一遍。
“哼，太昊這廝，當真不為人子。”
浮屠王聽完，莫名其妙的哼了一聲，像是在為胡不歸打抱不平。
陳牧羽嘆了口氣，“這老頭，是受了些苦難，所以，脾氣有些乖張，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浮屠兄海涵。”
乖張？有麼？
浮屠王並不覺得乖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