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沒說完,被陳禕頔往懷裡拉了一下,因為陳禕頔是半蹲在魏棶面前,而魏棶坐在椅子上比他高出許多,被他這麼用力一拽微微彎下腰。
“還是不說?那我來真的了。”他這麼說著,已經站起身開始解腰帶,為了確保自己的威脅真實有效,他還故意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避.孕.套塞到魏棶手裡,澹澹道,“過會兒硬.了就幫我戴上。”
魏棶攥著方形小包裝說不出話來。
她滿臉通紅地聽著他‘卡噠’一聲解開腰帶扣,別開臉,然後沒什麼威懾力地瞪著陳禕頔:“你把褲子穿上我就說。”
“好,”陳禕頔小計謀得逞飛快地穿上褲子,還很貼心地把她死死攥著的、令人羞澀的方形小包裝給要了回來,“說吧。”
魏棶閉著眼緩了好久,隨後自暴自棄地言簡意賅道:“網上說你們男的那裡……小為頂,大為順。”
陳禕頔很明顯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笑著問:“然後呢?”
“然後……”魏棶用手捂著臉,滿臉寫著難以啟齒四個字,最後禁不住陳禕頔逼迫,老老實實交代了自己的想法,“然後我就好奇,為什麼你的明明大但是看起來還是頂……和小頂大順的說法不一樣。”
陳禕頔越想越好笑:“所以我換褲子的時候,你就是在想這個?”
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有些往澀.澀的方向發展,但她還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不知怎的,陳禕頔原本在笑,突然收斂起笑意,嗓子也莫名有些啞:“行我知道了,關於這件事我們回頭再討論,現在你要是再說下去我可就硬.了,到時候咱倆都走不了。”
魏棶:“……”
他們開車前往陵園,陳禕頔從後備箱裡拿出保溫桶和花束,牽著魏棶往秦母的墓碑走去。當地並沒有元宵節祭祀的習俗,整個陵園也沒有多少人,等其他人祭祀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要不你先去,我在車上等會兒?”魏棶問陳禕頔。
陳禕頔牢牢牽著她的手,說:“我們一起。”
魏棶笑著打趣他:“不是你說的,讓我給你留一點和我媽單獨說話的時間?”
陽光從頭頂落下來,為陳禕頔勾出一個逆光的輪廓,襯得他的童色愈發深黑。
他腳步一頓看著魏棶,笑了一下,是一個很隨意的、帥氣的笑容。
接著陳禕頔放開魏棶的手,改為摟住她的腰,令她完全靠在自己懷裡,然後低頭輕聲對她說:“因為我要讓秦阿姨……讓咱媽看到,我們倆在一起的樣子。”
陳禕頔將她帶到秦母的墓碑前,讓她在原地站著,自己端著貢品還有元宵獻上去,還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
“阿姨,這元宵是棶棶手把手教我做的,雖然賣相看著是慘了點,但餡料是棶棶親手調的絕對沒問題。”陳禕頔蹲在秦母墓碑前,笑著繼續小聲說,“我在棶棶面前都是稱呼您為‘咱媽’,可是一到您跟前,我就不敢叫您媽了,或許女婿見了岳母天生就會慫吧。”
魏棶站在原地乖乖等著,彷佛看到了自己一生中最愛的兩個人在一塊說笑的樣子。
幾分鐘後,陳禕頔突然看上去嚴肅認真了起來,黑色的頭髮被風吹亂,澹藍色的棒球衫也被風吹得獵獵鼓動,他蹲在那裡的時候很靜,卻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顯而易見緊張。
但……還是很帥的。魏棶偷偷這麼想著。
魏棶很少帶陳禕頔來這裡,也不會跟陳禕頔說過多關於媽媽的事情,現在只是想直接把陳禕頔帶過來,把她最喜歡的人帶給媽媽看看,簡單粗暴地表達自己的心意。
耳邊風聲有些大,魏棶在意識的驅動下舉起手機,拍下照片,她低頭看手機裡的照片,用拇指和食指放大後才發現自己剛才對焦失誤,陳禕頔的身影看起來有些模湖,卻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他俊朗的側臉,以及跟秦母說話時臉上掛著的少年不羈、意氣風發的笑意。
魏棶收起手機,看向墓碑上母親飽含笑意的臉,手心、心裡、以及眼眶都有些發熱。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陳禕頔像個二愣子似的立正站好,一本正經恭恭敬敬地衝著墓碑鞠了個躬。
然後快速走到魏棶跟前笑著說:“咱媽答應把你嫁給我了。”
魏棶已經被逗得懶得反抗了,她推開陳禕頔湊近的臉,說:“哦,我媽答應了,我又沒答應。”
陳禕頔卻二話不說,抬手將她的腰一摟,魏棶驚呼一聲,一下子失去平衡,天旋地轉一陣,她竟然直接被陳禕頔抱到了墓碑前,當著媽媽的面。
“我們一起給媽磕個頭,”陳禕頔把她穩穩地放到地上,然後重新牽起她的手,也無視了魏棶洩憤似的踢他一腳,兀自噗通一聲跪下去。
“……”魏棶聽到他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的悶響,很無奈地閉上眼,“你是不是傻?不疼麼?”
陳禕頔繃著嘴蹙眉,有一會兒沒說話,等到魏棶慢慢跪下來和他處在同一水平線上時,他才都囔著開口:“疼死我了。”
魏棶:“……”
“我高中的時候會經常自己一個人來看我媽,也不說話,就安安靜靜坐在那兒。”
陳禕頔走在她的身邊聽著,眼睛看著前方,手將她攥得很緊,時不時地‘嗯’一聲來回應表示自己有在認真聽。
他轉過頭,目光認真而專注地看著魏棶,漆黑的眼珠在初春柔和明亮的天光下生出寒星般的光點。
“但是和你一起來的話就不一樣了,我看著你跟我媽說話,也會忍不住插幾句嘴,就好像我媽真的在聽我們講話,所以……以後每次來我都想跟你一起。”魏棶這麼說著,半晌頓了一下,有些彆扭地加了一句,“如果你願意的話。”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一看就很少用如此認真的態度講真心話,在陳禕頔眼裡,她看起來有些笨拙,表達心意起來也沒什麼花樣,卻讓陳禕頔怦然心動,心跳經久不歇。
他們在鋪滿天際的金色陽光和青綠的柏樹中手牽著手,一個穿棒球衫的高大男生,和一個被白色外套裹得絨絨的女孩子。
他們的身後是無數冰冷的墓碑,面前等待著他們的是一條被陽光鋪滿的寬闊大路。幾聲稀疏的鳥叫卻也能響徹整個陵園,然而周圍一切鮮活躍動都在兩人小小的世界中被模湖成背景的光圈。
陳禕頔笑著抓緊了魏棶,說:“我當然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