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然默然，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抱意思，我這是特效？
看那漢子的表情，明顯是誤以為自己剛才說錯話惹惱了他這神人，正在想著怎麼補救。
因此雙方一時間陷入了某種詭異又尷尬的對峙境地。
都在想著怎麼開口探探對方口風。
李道然其實也有些拿捏不準，照理說他現在應該慌的一批才對。
畢竟自己就隨隨便便推開了一個廁所門，誰知道門後竟然不是馬桶，也不是蹲坑，而是一個像是在玩cosplay的持刀漢子。
他悄咪咪的將目光從漢子的身上移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看樣子他現在應該是在某座山上，周圍綠樹成蔭，溪水環繞，華蓋間隱約可見一幢幢拱頂建築。
在那漢子身後，則是一座巨大的校場，其中整齊排列著不少少男少女將手中的長刀揮舞得虎虎生風。
李道然有了一絲明悟，剛才在撒尿時，聽到的呼呼哈哈的聲音應該就是這群習武少年們發出的。
由於已經有了一次穿越的經歷，這次他反而沒那麼慌張。
轉過頭看向身後，除了一條山間古道，哪兒有什麼來時的廁所們。
這次李道然真有點慌了——不是吧，我回不去辣？
當然，回不回得去現在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必須想辦法和持刀漢子建立交流，不然看對方那凶神惡煞的樣子，搞不好真就一刀給他攮了。
“那個……呃……”他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才顯得足夠禮貌：“好漢？”
那漢子也是有些腦筋沒轉過彎來，目光從李道然身後怒目的神佛幻象中回過神，也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眼前的少年。
少俠？
上仙？
這身髮型和打扮也太奇怪了！
漢子想了想，衝李道然一個江湖抱拳禮：“在下奉官城，敢問……閣下怎麼稱呼？”
有了一個良好開頭，雙方交流起來自然順暢。
李道然也從無所適從變得淡然了些：“在下李道然！”
“好名字！”漢子點贊：“敢問閣下……可是仙人？”
李道然搖頭：“非也。”
“閣下身後……”
李道然適時露出一個苦笑：“天生異象，當不得真。”
奉官城對此卻不敢苟同，只是低頭想了想，只當少年是對身後神異景象不願多提。
“閣下怎會出現在我雁刀門山門中？”
一路尿過來的！
吐槽歸吐槽，李道然卻老老實實胡扯：“遊戲山野迷路了，不知誤入貴門寶地，還請奉大哥莫要怪罪。”
雖然奉官城仍舊有所懷疑，但這一聲大哥倒也讓他放下了幾分警惕。
注意到身後習武的兒郎們已經注意到這邊，他試探性的開口提問：“閣下可否……先收了你這神通？”
李道然回頭看了一眼立馬平復情緒，神佛異象頓時如煙般散去，驚得奉官城又是一陣愣神。
隨後他便表示自己並無敵意，並順勢邀請李道然進入門中喝茶。
李道然想了想，雖然進入這雁刀門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他如果不給面子轉身離去，同樣吃不準對方會不會惱羞成怒，於是也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而現在他最大的倚仗，竟然就是自己那毫無卵用只能唬人的特效異能？
說是喝茶，其實奉官城叫人備了不少酒水肉菜，更像是宴請，雙方的交鋒打探也正式開始。
奉官城給李道然倒了一杯茶水，像是無意問起：“道然兄弟從何處來？”
李道然回答得模稜兩可：“山川之外。”
這句話可謂逼意十足，又讓奉官城愣了有好一會。
見他又要提問，李道然連忙打斷，他現在可不敢隨意暴露自己底細，少說為好。
於是搶先開口：“奉大哥可否為我講講天下局勢？我此前生息之地與世隔絕，訊息閉塞。”
透過奉官城的描述，李道然總算是知道自己來到什麼地方了。
總的來說，這裡是個古代世界，也是一個武俠世界，中原天下由一個名為‘大昌’的王朝所統治。
昌朝以武立國，距今有將近三百年的歷史，因此朝野上下都極為注重武學。
可以說已經到了人人習武的地步，就算是鄉間的老農，都會幾招掐架的把式。
也因此，天下武林派別鼎立昌盛。
而雁刀門，只能算是個三流勢力，僅在州縣內以獨門武學《雁尾刀》出名。
至於奉官城，在門內的地位和實力都排在第三位。
李道然好奇道：“奉大哥如今的武學造詣到了什麼地步？”
“尚在煉氣階段，勉強算是個二流高手吧。”
“哦？這其中有何細分？”
奉官城的臉色有些奇異：“道然兄弟從未接觸過武學？”
似乎這件事在他看來，跟三條腿的蛤蟆一樣稀奇。
李道然老實搖頭：“不曾！”
奉官城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仔細給他講解體系劃分。
武道初學者，一般以打熬身體為主，直至在丹田內煉出內力，這個階段被統稱為鍛體。
當然還有細緻劃分，例如鍛骨、煉皮、換血等等。
等到丹田內孕養出內力，則被統稱為煉氣高手，很多武學神通要到這個階段才能繼續修行。
煉氣又分為一二三流，而奉官城正是位於第二流，行走武林時也不再是隨便任人拿捏的細狗。
煉氣之後則是進入宗師階段，這時候的內力已經迎來質變，逐步轉化為真氣。
待到最後將真氣在體內化為溪流，奔騰不息，就邁入大宗師之境，也被稱之為先天宗師。
而先天宗師，已經是站在世間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物了。
刀可斷江、掌可劈山，說是一人成軍也不過如此。
攏共也沒多少人。
奉官城講解完，李道然對這四個武道境界也沒個具體的概念，估摸著跟自己那邊的超凡者實力劃分應該大差不差。
超凡者的等級也是個籠統的概念，具體要看使用異能的人實際戰鬥力和異能的開發程度。
大致分為S、A、B、C、D五個級別。
李道然還是挺好奇的：“奉大哥可否為我演示一番？”
“道然兄弟想看什麼？”奉官城很好說話。
“呃……內力是何種模樣？”
“無形無質，沒有模樣！”
奉官城說著，順手捻起了桌上的一粒瓜子，向其中灌注內力。
在李道然的視角中，那顆瓜子沒有絲毫的外力介入，僅僅只是被奉官城夾在指頭中間，也沒見他使力，就一步步的破裂開來，最終化為肉眼可見的齏粉。
李道然有點懵逼，不對呀——我上輩子看過的那些武俠電視劇可不是這樣演的！
什麼降龍十八掌，不是應該有十八條金龍交相輝映嗎？
什麼百毒掌一巴掌甩過去，不是應該毒霧森森嗎？
什麼六脈神劍不是應該還有脈衝光波嗎？
啊？真實的內力就這啊？
怎麼連空氣都沒震盪一下？
他猶不放棄，追問道：“那內力轉化為真氣後呢，同樣無形無質？”
奉官城點點頭：“我曾見過宗師高手論劍，他們的真氣同樣如此。”
看他對武學滿臉好奇，奉官城想了想他此前的神異，心中早已認定此人必然不凡。
因此並不介意賣個好人緣。
“不若我教賢弟兩招？”
“可以嗎？”李道然頓感驚喜。
只見這位老大哥忽然握爪成虎狀，一抓狠狠的叩在了身前的石桌上，堅硬如鐵的桌子就這麼被輕輕鬆鬆、像是豆腐般被捏下一塊。
“此招我並未用內力，僅是運轉體內暗勁，你應當能看得懂。”
我看得懂個燈兒！
李道然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跟著奉官城教授的招式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他手上青筋暴起做虎爪式，正嘗試著運用奉官城所教授的暗勁。
然後二人就只聽一聲冷冽虎嘯自李道然身後響起。
一頭森然惡虎自虛無中生成，睜開一雙猩紅血眼圍繞在李道然身邊環繞，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就奉官城的感官上，那幻象惡虎身上，驚人的血腥煞氣簡直撲面而來！
李道然也有些傻眼——操，老子的這逼特效還能這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