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茯苓和許雲嬋一日未歸,盛果兒有些擔心了起來。
盛果兒派人去找杜茯苓,手下回來後告知杜茯苓去了高府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另外許雲嬋也去了。
“糟了,難道被高府給扣下了?”
盛果兒眉頭一皺,有些緊張起來,就在這時,突然那條小錦鯉再次出現,竟然在盛果兒的面前用魚尾蘸著水在桌面上畫了一個女人的畫像,緊接著便消失不見了。
盛果兒看著這幅用水畫成的畫像,心中很是疑惑。
“行舟!”果兒叫來了孟行舟。
“怎麼了果兒?”孟行舟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盛果兒說道:“杜茯苓和許雲嬋被扣在了高府,我正在一籌莫展之際,突然小錦鯉出現,給我畫了這幅女人畫像,你能不能臨摹出來?”
孟行舟仔細地看了看,點了點頭,朗聲道:“煙稚,取筆墨來!”
煙稚急忙取來筆墨紙硯,鋪好以後,孟行舟揮毫潑墨,將桌子上的女人畫像畫了出來。
當這個年輕女人的畫像清晰地呈現在盛果兒和孟行舟的面前的時候,兩人突然有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行舟,我怎麼感覺這個女人看的那麼眼熟啊?”
孟行舟皺著眉,摸著鼻子說道:“我也覺得眼熟。”
就在這時,兩人的瞳孔同時急劇放大,然後同時轉過頭面向對方,齊聲喊道:“是孃親!”
盛果兒說道:“這女人長得太像婆婆了!”
孟行舟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她跟我小時候見到母親的樣子簡直是太像了!”
盛果兒眯起眼睛,仔細思考,一邊想一邊說道:“你是知道的,小錦鯉一般不會無緣無故給我提示,只要是給提示,一定就是有價值,有故事的。上次的魯班書你也知道。”
孟行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這就去將孃親從西峰村接過來!”
盛果兒說道:“好,記得多帶點兒銀子!”
孟行舟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過了半晌,孟行舟將孃親陳氏接了過來。
陳氏一見到盛果兒就一臉嗔怪地說道:“果兒啊,你這火急火燎地把我叫來,有何急事兒啊?”
盛果兒牽著陳氏的手說道:“娘,我有件事情想問你,高靜玠,你認識嗎?”
陳氏一愣,說道:“高靜玠,沒聽說過啊!”
盛果兒沉吟了一下,心說小錦鯉既然能將陳氏的畫像畫出來,陳氏一定跟這件事情或者說跟高靜玠有關!
如果是這個計劃的話,陳氏從頭到尾都被矇在鼓裡,高靜玠都沒想出來自己計劃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陳氏更不會知道了。
那就是說,陳氏跟高靜玠有關係了!
盛果兒一想到這兒,就說道:“行舟,麻煩你把高靜玠的樣子給娘畫一下!”
孟行舟點頭稱是,然後揮毫潑墨畫出了高靜玠的模樣。
當高靜玠的樣子一出來,陳氏仔仔細細地辨認了一下,突然笑道:“喲,這不是高大個子嗎?”
盛果兒和孟行舟面面相覷,齊聲道:“高大個子?”
陳氏笑呵呵地說道:“哎呀,什麼高靜玠啊,這小子雖然模樣變老了,但是那股子氣質還沒變,我還能認得出來!他就是我們村兒的高大個子!”
一向殺伐果斷,陰狠毒辣的地下皇帝高靜玠,此刻在陳氏的口裡竟然成了下里巴人,甚至像是村口蹲著抽旱菸的老漢!
這番反差萌的操作屬實讓盛果兒有些啞然。
陳氏繼續說道:“唉,這小子家裡窮,但是人夠狠,村子裡面最能打架的就是他,後來因為能打架,就參軍了,好像後來成了什麼鐵血盟的一個小校,反正我後期嫁人了,也就沒再聯絡過!”
盛果兒趁機問道:“那您和他年輕的時候有過什麼聯絡或者糾葛沒有?”
陳氏陷入了回憶之中,忽然笑了起來。
孟行舟問道:“娘,你笑什麼啊?”
陳氏說道:“我笑是因為我怕說出來,你們的爹要是知道了,會吃醋的!”
盛果兒的八卦心瞬間被激了起來,連忙問道:“什麼事兒啊?”
陳氏說道:“他能從軍,跟我也有一定的關係!”
接下來,陳氏講起了她和高大個子高靜玠的“恩怨情仇”。
那時候陳氏還是個十里八鄉有名的美女,父親是舉人,書香門第又有錢,還做著買賣,因此提親的人都要踏破門檻子了。
但是陳氏心高氣傲,一般人也看不上,村子裡有個青年叫高玠,外號高大個子,家裡窮,但是跟陳氏從小一起長大,是青梅竹馬的好夥伴。
陳父跟其他舉人不同,比較同情貧苦大眾,也沒有瞧不起高家,反而允許女兒跟這些人家玩兒。
這樣一來,到了青春懵懂,情竇初開的年紀,高玠就喜歡上了陳氏。
陳氏的性格開朗,跟高靜玠也是無話不談,因為是自己的發小,陳氏一直把高玠當作兄弟一樣,就說起了自己相親的苦惱。
高玠沉默不語。
到了第二天,村裡傳來一個奇怪的新聞,所有給陳家提親的媒婆都被打成了殘疾,最慘的是她們的嘴都被人給縫了!
陳氏一聽這話,馬上就想到了這是高玠的所作作為,就跑去質問高靜玠。
高玠坦然承認,並說出自己喜歡陳氏的心意。
但是那時候的陳氏年輕氣盛,加上對高靜玠的殘忍行為十分不齒,就怒氣衝衝地拒絕了他,說了很多氣話,尤其是那一句:“你一個窮小子根本配不上我!”深深地刺激了高玠脆弱的內心。
傷心的高玠無法對心愛的陳氏做出什麼舉動,他只好發洩到其他人身上。
所以,那段時間高玠成了村裡的“惡霸”!
後來高玠打傷了鄉官的兒子,惹上了官司,要被砍頭。
陳氏於心不忍,在行刑前去探望高靜玠。
高玠此刻被打的遍體鱗傷,還問陳氏能否為他披麻戴孝,送他一程。
陳氏含著淚許諾,高玠還以為陳氏喜歡自己,但是陳氏卻說對他就像對待兄弟一樣,並送給了他一方繡著桃花的手帕。
而這時,陳氏已經喜歡上了孟政堂,只是為了不刺激高玠,才沒有告訴他,送他繡著桃花的手帕,也只是為了安慰他。
心灰意冷的高玠不懼生死了,在刑場上放聲大笑,一副英雄氣概。
或許是他命不該絕,又或許是高玠得貴人相助,他的這一副豪情,打動了鐵血盟的一個將軍。
將軍赦免了他的罪行,將他收為親兵。而高玠也被將軍按照十三太保的輩分排名改名為高靜玠。
臨走的時候,高靜玠向陳氏發誓:“有朝一日,一定給陳氏打出一個江山!”
聽完陳氏的講述以後,盛果兒說道:“娘,沒想到您年輕的時候還有如此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啊!”
陳氏略顯羞澀,說道:“嗨,都是年輕時候的醜事,對了,你問這些幹什麼?”
盛果兒笑道:“或許,你很快就會見到這個故交了!”
而此刻,高府的書房內,高靜玠眼神複雜地凝望著手中的那方繡著桃花的手帕。
高靜玠憑著自己的努力和奮鬥,成為了鐵血盟的盟主,平安鄉的地下皇帝,但是卻找不到昔日的陳氏了。
他只知道陳氏已經嫁人了,但是幾番尋找,卻找不到陳氏的所在。
因為那個時候,陳氏已經跟孟政堂鬧了彆扭,去往尼姑庵清修去了。
高靜玠只能將這份思念深深地藏在心中。
二十年了,高靜玠擁有過無數的女人,但他只是將她們作為陳氏的代替品。
所以,高府的所有夫人,都跟陳氏長得很像,或者眼睛像,或者臉型像,或者性格像,甚至聲音像的都被高靜玠收入府內。
“小如,你到底在哪裡?”高靜玠默默地說了一句。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高靜玠從思緒中回到了現實,說道:“誰啊?”
門口響起了小莊的聲音:“高先生,是我,小莊!”
高靜玠淡淡地回應道:“進來吧!”
高靜玠知道小莊懂得自己的規矩,沒有要事是不會來書房打擾自己的,因此,這個時候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小莊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高靜玠收起了手帕,轉身問道:“什麼事情?”
小莊將杜茯苓和許雲嬋幫著整理賬目的事情彙報了,然後小莊說道:“高先生,這兩個人被我給扣下了,你說殺還是不殺?”
高靜玠說道:“先留著,如果有什麼不軌舉動,靜悄悄的處理成她們遇到了意外的樣子。”
小莊點了點頭,高靜玠問道:“盛果兒最近有什麼異樣舉動嗎?”
小莊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盛果兒最近很安靜,很勤懇。”
高靜玠摸了摸鬍子說道:“想必是知道厲害了,你做的好,扣下了她的兩個得力干將,不愁盛果兒不膽戰心驚!”
小莊拱手道:“先生高見!”
高靜玠揮了揮手,小莊退了下去。
望著窗外,高靜玠閉上雙眼,繼續思念著心中的小如。
而他的小如,此刻正在被盛果兒和孟行舟纏著。
“哎呀,我去見他幹什麼!不見!”陳氏本就不想提起陳年往事,更不想跟陳年往事再有瓜葛。
“娘,您必須得去啊,如果不去的話,我娘和小桃,還有咱家的掌櫃杜茯苓和許雲嬋就都得死了!”
盛果兒眼淚汪汪地看著陳氏。
陳氏急忙給盛果兒擦了擦眼淚,說道:“行,行,行,好孩子,咱不哭啊,娘給你想辦法,其實不用我去,我只要送一樣東西過去就行了!”
孟行舟好奇地問道:“娘,您要送什麼給高靜玠啊?”
陳氏微微一笑,從懷裡拿出了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