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姑娘立刻嘟囔道：“奶奶，你不能這樣，你得給我們姐妹爭取權利。還有，盛果兒的產業和能力有目共睹，你不能讓別人一家獨大！”
顧老夫人呵斥道：“混賬東西，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
顧四姑娘撇撇嘴，“奶奶，你偏心，我們才是你親孫女，憑什麼那個姓盛的賤貨就能當你兒媳的合作伙伴？我不服氣，我不甘心。”
“你還敢頂撞我？你膽肥了，竟然敢挑戰我的威嚴，我看你是活膩味了。”
顧老夫人怒火攻心，揚手朝顧四姑娘扇過去。
啪！
巴掌落下，力度之大，直接將顧四姑娘打懵逼了。
顧四姑娘捂著臉頰，淚水汪汪地看著顧老夫人，“奶奶，你竟然動手打我？”
顧老夫人怒視顧四姑娘，“我就是要教訓你，你給我跪下！”
顧四姑娘倔強地仰著脖子，“我不跪。奶奶偏心，你不喜歡我們姐妹，你就偏疼那個賤人。”
“混賬東西，你敢罵我？”
顧四姑娘挺直腰桿，“我沒有罵你。我就是替奶奶感到不平。奶奶對二嫂不公，我們幾個姐妹也不平衡。所以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顧老夫人氣極反笑，“你們想怎麼樣？”
顧四姑娘說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有讓堂兄堂弟娶堂侄女的道理。”
“那又如何？你們叔伯兄長都是有官職在身，你們的婚事由不得我做主。”
“那我們就告訴爹孃，讓他們來做主。”
“好啊，那你們就去吧。你們儘管告狀，我倒是要瞧瞧，我兒媳婦是否合格，能不能當蕭家宗婦。”
顧四姑娘咬牙，恨恨說道：“奶奶不要欺負我年紀小。”
顧老夫人嘲諷一笑，“我就欺負你怎麼滴？你有本事去找你爹哭訴。”
“你——”
“滾出去。”
顧四姑娘被趕出了顧老夫人的院子。
秦王妃跟著過來勸顧四姑娘。
顧四姑娘抹著眼淚，“娘，你也不站在我這邊？”
秦王妃無奈地說道：“你祖母發話，娘也沒法子。”
顧四姑娘抽泣兩聲，“娘，你說爺爺會同意納妾嗎？”
秦王妃遲疑片刻，說道：“應該會。畢竟納妾不是小事，需要慎重考慮。”
顧四姑娘問道：“娘覺著納妾的條件怎麼樣？我想知道納妾最終能撈到多少好處。”
秦王妃說道：“我也不知道納妾的條件如何。”
顧四姑娘皺緊眉頭，“娘，你怎麼能幫著奶奶呢。”
秦王妃說道：“娘是怕你衝動壞事。你祖母的性子你是清楚的，你千萬別忤逆她。至於納妾的條件，這個我不清楚，等你祖父回來後我再問他。”
顧四姑娘哼了一聲，“爺爺肯定不會答應的。”
秦王妃微蹙眉頭，“別亂說。你祖父不會答應，但是他也不會拒絕。納妾的事情，總歸是你祖母做主。”
顧四姑娘咬著唇，很是不滿。
秦王妃拍拍顧四姑娘的肩膀，“別擔心。你祖父若是答應納妾，那我們就想辦法阻止。”
……
秦王和蕭瑾懷去了吏部衙門，面見皇帝。
吏部尚書是皇室宗族子嗣中，資歷最深的老臣，也是輩分最高的長者。
蕭瑾懷和秦王恭敬拜見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捋了捋山羊鬍子，說道：“你們今天來是為了何事？”
蕭瑾懷斟酌了一番，開口說道：“回稟叔祖，晚輩今日前來，是想請求叔祖，給晚輩指派個差事。”
吏部尚書挑眉，“哦？你想要什麼差事？”
“刑部。”
吏部尚書沉默了片刻，“刑部是六部之首，掌握著天下的刑罰。刑部郎中位高權重，一品大員，你確定要去刑部？”
“晚輩確定。晚輩雖不才，但是讀過許多史料，對律例熟悉。”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去刑部。你先回府準備準備。三日後，吏部選拔新官員。”
“謝叔祖成全。”
……
秦王和蕭瑾懷離開了吏部，各回各家。
秦王回府後，立即召集幕僚商議納妾的事情。
秦王府內熱鬧非凡。
顧老夫人坐在廳堂裡，聽完顧四姑娘添油加醋，顛倒黑白的控訴，只覺耳鳴。
“糊塗！簡直是荒唐透頂。”顧老夫人怒火滔天，“老四這次真是昏了頭。他怎麼能幹出納妾的事情？”
顧四姑娘委屈地說道：“奶奶，爺爺是被美色迷惑，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犯錯。”
“你閉嘴！”顧老夫人怒瞪著顧四姑娘，“你要是有你三姐姐半點聰明，老身死了也能瞑目。”
顧四姑娘紅著眼眶，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哪裡比不上顧珊。奶奶偏心顧珊，現在連我也不放過。”
“我偏心顧珊？哈哈，你這張嘴巴越來越厲害，你可以試試看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老婆子的柺杖硬。”
顧老夫人一句話堵住顧四姑娘的嘴巴。
顧四姑娘跺腳，“奶奶
偏心顧珊，卻不待見我們姐妹。奶奶偏心，我們就不稀罕奶奶。我這就去向爹爹告狀。”
顧老夫人冷哼一聲，“你去啊！有種你去啊！我倒是要看看你爹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顧老夫人從未像此刻這般痛快淋漓地對付庶孽。
顧四姑娘咬緊牙關，“好，奶奶等著，我一定不會叫奶奶失望。”
顧四姑娘跑了出去，秦王世子夫妻急忙跟出去追她。
屋外響起丫鬟焦急的喊聲。
“四姑娘您慢著點走，小心摔跤。”
“別攔我。今兒，我就是豁出命，也得把事情告訴我爹。”
秦王世子拽著顧四姑娘，“你瘋夠了沒有？娘說得對，這個時候去找爹，就是自取其辱。”
“我不信我不信，我一定要弄個明白，奶奶是不是故意坑我們。”
秦王世子搖頭苦笑，“娘是什麼脾氣你還不懂嗎？孃親說了，你不服，就拿證據來。沒有證據就去鬧，娘只會認為你蠢，而且還會更厭惡你。”
顧四姑娘一愣，她沒想到她娘是這種態度。
顧四姑娘低垂著腦袋，輕輕嘆息一聲，說道：“世子哥哥，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
顧四姑娘剛轉身，迎面撞上一群人，“四妹妹，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顧玥含笑打量顧四姑娘，臉頰通紅，衣衫單薄，顯然是哭了一場。
顧玥掩嘴而笑，“原來你哭了。難怪我剛進門聞到了濃烈的脂粉味，還有些嗆鼻，原來是四妹妹哭了啊。”
顧四姑娘狠狠瞪了眼顧玥，扭頭離去。
顧玥揚聲說道：“四妹妹不願意承認嗎？”
顧四姑娘的腳步停頓了一瞬，隨後繼續往前走，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裡。
顧玥笑眯眯地說道：“娘，我去陪四妹妹解悶。”
秦王世子拉住她，“別去。你沒看到四妹妹臉都氣青了，還是讓她靜靜吧。”
“孃親，您說我該不該去安慰一下四妹妹？”
“你去做什麼？你又不喜歡四姑娘，去湊熱鬧做什麼。”
顧玥嘟囔，“我當然希望四妹妹早日嫁出去。可惜啊，我沒那福氣。”
秦王夫人瞥了眼女兒，淡淡地說道：“你四妹妹沒福氣，你更沒福氣。”
顧玥嘟囔，“娘，你說什麼呢？我又沒有惹你生氣，你幹嘛罵我啊！”
秦王夫人哼了一聲，沒搭理顧玥。
顧玥撇撇嘴角，嘀咕一句：“真沒趣。”
秦王夫人抬手敲打桌案，“說正經的。你二哥娶妻的事情，必須按照程式辦。”
顧玥問道：“孃親的意思是不用改？”
“當然不用改。這是皇兄定下的婚約，豈能輕易變卦。”
“那二嫂那邊……”
秦王夫人冷哼一聲，“你二哥是嫡出，又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你二嫂能不同意嗎？不管她同意與否，都改變不了婚約的事實。”
“那我們就這樣算了嗎？”
秦王夫人反問：“難道還要你二哥休了李氏？”
顧玥連忙擺手，“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就這樣任由二嫂欺負四妹妹，還不如休掉她。”
秦王夫人皺眉，“不能休。李氏不僅是你二哥的妻子，她背靠李家，還有你二哥唯一的嫡子。這個婚約要是毀了，李家肯定不依。再說了，你二哥不會允許這樁婚事被毀，因此你二嫂絕不敢將此事鬧大。”
“這樣最好。咱們幾大家族聯合起來，備不住能將盛果兒和趙家一網打盡。“顧二姑娘笑道”
秦王夫人微蹙眉頭，“你二哥說，盛果兒身邊有個武功很好的侍衛，不容易對付。”
顧玥嘲諷一笑，“我看二哥純粹是杞人憂天。就憑那個侍衛也想阻止我們顧家？我勸二哥趁早收手，免得惹禍上身。”
秦王夫人搖頭，“慎言。”
顧玥撇嘴，“怕什麼。我說的是實話。”
秦王夫人盯著顧玥，“你不知道，這兩年你二哥一直在查趙國公府。你二哥是真心疼愛四姑娘，可惜啊，四姑娘太過驕縱，不配做顧家媳婦。”
“孃親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
“誰在乎這些虛名。”
秦王夫人神情嚴肅，“我是擔心有人藉機攻擊你父親。所以，這件事不能傳出去。”
“哦！那我不說了。”顧玥應下，隨後又補充一句，“孃親，你是不是特別恨二伯母？二伯母仗勢欺人，我們顧家不少人都受過她的窩囊氣。我們顧家可不能落入這樣的敗類手中。”
“我何嘗不恨李氏。”秦王夫人眼底閃爍著寒光，“可是你祖父和父親都偏袒李氏。我能做什麼？”
“孃親要是不甘心，我可以聯合孟綺麗，將李氏趕出去，李貴妃也是盛果兒的靠山，到時候一網打盡。”
秦王夫人搖頭，“你想的太簡單了。你覺著孟氏會幫我們嗎？我看她是巴不得看李氏倒黴。”
“孟氏是挺討厭李氏的，但是她也沒膽子得罪盛果兒。”
秦王夫人搖頭，“你還嫩著呢。這段時間你二叔一直派人盯著你祖父。他已經懷疑，你祖父是在暗中支援三皇子奪嫡。你二叔的本意是將盛果兒留給三皇子做側妃。如今，你二嬸不樂意，盛果兒又不聽話，你二叔恐怕是動了殺心。”
“怎麼可能？二叔才不會為了爭權奪利，傷害四妹妹。”
“傻孩子，男人哪裡有不爭權奪利的？你二叔現在或許不會傷害盛果兒，可是你忘了？”
顧玥遲疑片刻，說道：“孃親是說……”
“若是有人提醒你二叔，或者暗示他盛果兒有孕，你說他會不會殺盛果兒滅口？”
“孃親，你不要嚇唬女兒，我膽小。”
秦王夫人笑了起來，“你呀，真是沒救了。”
顧玥吐槽秦王夫人，“孃親才是沒救了。你總是教訓我，卻不教我保護自己。你放心，等我嫁出去之後，我一定學得比您厲害，不像您，除了吃喝玩樂外，啥也不會。”
秦王夫人氣樂了，“老婆子我活了半輩子，也算見多識廣，什麼樣的場景沒遇到過。不過，你這番話，真是讓我開眼界了。”
“孃親就是沒見過世面，活得憋屈。”
“你懂什麼？”
秦王夫人指著她，“你以為我願意憋屈？要不是老爺子逼著我，我才懶得忍氣吞聲。你二叔是長房嫡孫，他有資格爭。”
顧玥挑眉，故作不明白的問道：“二哥不是嫡長子，為什麼非要爭皇位？”
“你懂什麼？老爺子說皇室不能沒有嫡子，只能從宗室中選一個過繼過去。你二哥不爭，他就會被淘汰出局。”
顧玥張張嘴，“皇家血脈至關重要，竟然只能從旁系中選擇，真夠荒謬的。”
秦王夫人嘆了一聲，“這種事情發生的還少嗎？先帝的皇子中，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還有的被圈禁。皇宮，從來都不是善地，是龍潭虎穴，稍不注意就會丟了性命。”
顧玥咬牙切齒，“李氏這個毒婦。”
“你不準胡亂插嘴。”秦王夫人瞪了她一眼，“你爹爹不會讓你嫁進皇宮。”
顧玥低下頭，悶悶不樂。
秦王夫人無奈一笑，“罷了，罷了。你的婚事，我不管。只盼著，你能嫁一門好姻緣，也不枉費我辛苦養育你。”
顧玥笑眯眯地說道：“謝謝孃親。其實，我已經相看了好幾戶人家，有幾家都很滿意。”
“真的？那太好了。快告訴我，都是什麼樣的人家？”
顧玥抿唇一笑，露出羞澀模樣，“其中有兩家，我都看上了。”
秦王夫人追問道：“究竟哪兩家？”
顧玥低著頭，嬌滴滴地說道：“一家叫做周家，是京城八品官員的家庭。另外一家，叫做劉家，是五品官員。”
秦王夫人聞言，皺緊眉頭，“周家？劉家？這兩家，你都相看過了嗎？”
“都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