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盧象升的戰死,並且其麾下大軍除了少數人逃散外,其餘不是戰死就是當了戰俘。
同時孫洪才也是奪取了盧象升麾下嫡系五百騎兵,又帶著本部三千步兵北上鄧州。
如此不僅僅解了新野城之圍,更是導致了明軍原本在鄖陽、襄陽一帶的明軍幾乎被徹底橫掃一空。
如此局勢,對保鄉軍而言可謂是大大利好。
後續保鄉軍完全可以從容的陸續拿下南陽府、襄陽府、鄖陽府等大片未實際控制的地區。
而不用擔心隨時都面臨著被敵軍威脅到腹地,甚至切斷襄陽和南陽的聯絡。
因此在發現孫洪才轉道逃亡鄧州後,羅志學也是做出了影響的部署,一邊是繼續率領第一步兵旅等主力部隊跟著北上前往鄧州。
同時又命令李多率領第七步兵營等兵力轉道東進,殺向唐縣、泌陽,進而封鎖泌陽以東的部分山區裡的山間小道,防止明軍從汝寧府,經過桐柏山和伏牛山的結合地帶殺進來。
同時又命令襄陽方向的第六混成旅一營北上新野城,填補第七步兵營東進後的空缺,彈壓控制新野城這個戰略要地,同時該營也會作為羅志學親自率領大軍的預備隊使用。
並且趁著駐防新野城的時間裡,也會陸續就近接受周邊各地的明軍戰俘,繼續擴充兩個步兵營以及輜重騎兵炮兵等部隊,使得第六混成旅真正的滿編。
同時又傳令剛設立,還沒有來得及整編完成的第九混成旅、第十混成旅在三天內整編完畢,然後迅速出擊,西進搶佔光化、谷城兩地。
這兩個地方的明軍都已經被盧象升抽調一空,當地只剩下數百普通衛所兵和青壯民夫而已,哪怕是第九混成旅、第十混成旅尚未整編完成,戰鬥力恢復的有限,但也不是區區數百衛所兵和青壯所能夠抵擋的。
攻佔這兩個地方後,後續繼續向西北挺進,攻佔同樣沒什麼兵力駐防的均州以及鄖陽,徹底解決西線危險。
這一連串的安排,都是希望趁著短時間內該地區明軍實力空虛的情況下,儘可能的搶佔更多的地盤,尤其是一些交通要道,比較重要的地區。
如泌陽、鄖陽等地。
這些地方現在都有一個同樣的特徵,當地明軍實力羸弱,而且短時間內也不太可能得到增援,哪怕是保鄉軍派遣過來的兵力或少或弱,也夠足夠的把握拿下。
只有南線和北線,羅志學則是沒有進行太大的變動。
第五混成旅依舊駐防襄陽城,甚至連南下附近的宜城都沒去,這主要是南線的湖廣各地的明軍已經陸續朝著宜城、南漳彙集,以第五混成旅的實力現在連防守襄陽城其實都比較勉強,更別說主動出擊了。
北線同樣如此,北線各部現在面臨著洪承疇所部的威脅,目前立足是依託關隘要道進行防守作戰為主,是不會輕易改變之前的策略了。
昨晚這些戰略部署後,羅志學繼續率領第一步兵旅、第一騎兵旅、第一炮兵旅、親兵營、第一輜重營等部隊北上鄧州。
孫洪才哪怕是逃亡鄧州了,但是羅志學也絕對不能讓孫洪才在鄧州蹦躂太久。
畢竟鄧州剛好就在新野城附近,東北邊是南陽城、南邊是襄陽城,西南邊是光化,北邊是鎮平,而這些地方現在或即將是保鄉軍的地盤。
羅志學肯定不會讓明軍在鄧州這個己方腹地裡紮下這麼一顆大釘子的。
羅志學帶著大軍一路北上,直奔鄧州而去。
而剛率軍抵達鄧州的孫洪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呢,就得知後頭的賊軍追兵距離鄧州已經不足十里地了。
十里地,如果是在兩軍擺開陣勢的情況下興許好幾天都難以相互接近,但是在追擊狀態下,南邊的賊軍不用一兩個時辰就能夠殺過來了。
“這些天殺的賊兵怎麼來的這麼快!”孫洪才嘴裡罵罵咧咧著。
一旁的鄧州知州則是一臉慌張道:“孫總兵,現在這麼辦,聽聞過來的保賊足足有上萬兵馬呢,這可這麼辦啊。”
“這後頭抵抗保賊,可就全仰仗孫總兵你了,放心,本官會動員本城青壯一些協助守城的,也會讓城內計程車紳大戶們出錢出糧,絕對不會虧待了孫宗兵您的將士們。”
看著這個前幾天還一臉看不起人的模樣,連孫洪才帶兵路過鄧州的時候,都不肯讓孫洪才進城,連犒軍物資都不肯送來的鄧州知州,孫洪才心中冷哼一聲:“現在才來燒香,晚了!”
不過雖然心中是這麼想,但是孫洪才還是道:“如此就麻煩各位大人了,還請立即讓衙役、青壯等上城頭駐防,我部初來乍到,先緩一緩,然後也上城頭守城。”
“此外我軍久戰疲睏,糧餉皆無,還望城內士紳慷慨解囊,不吝相助!”
知州為首的幾個官員聽到孫洪才這麼說後,一個個也是鬆了口氣。
有孫洪才這三千大軍以及五百精騎,他們鄧州守住的希望也就有了,儘管依舊不大,但是總比沒希望好不是。
但即便孫洪才已經答應了留下來守城,然而城內眾多得知了訊息計程車紳百姓,連帶官員們一個個也是人心惶惶,眾多人已經是爭先恐後的逃出城去。
這要是換成了尋常流賊殺過來,他們大多是不會逃出城的,因為逃出城到鄉野去更加危險,那些普通流賊們通常攻打不了城池,但是攻打那些村落一打一個準,流賊所過之處,那慘像就不用多說了。
因此尋常流賊殺過來的時候,普通百姓也好,士紳大戶也好他們往往都會選擇躲進城池裡。
但是吧,保鄉軍殺過來的時候他們往往是不想躲在城池裡,反而是爭相逃出城,跑到鄉野去躲避戰火。
這主要是鄧州這裡的人基本上陸續也知道了保鄉軍和普通流賊不一樣。
普通流賊殺過來,那是如同蝗蟲一樣,殺光燒光搶光。
而保鄉軍們,他們攻佔某個地方,尤其是鄉野地區後可不會大規模的燒殺劫掠,反而還會主動把當地的流寇土匪逃兵之類的逐一清剿,隨後還會在當地設立官府衙門進行統治。
除了需要交稅外,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限制,而即便是交稅,其數量也不會太多。
很多士紳們都是抱著花錢消災的念頭交稅的。
還別說,這些保鄉軍賊軍特別講規矩,只要你繳納了額定稅收後,基本上不會上門打擾。
哪怕某個士紳家族裡還有人在明王朝裡當官,一般也不會為難。
如今保鄉軍的控制區裡,其實不少士紳家族裡其實都有族人在朝廷裡為官,而對於這些士紳家主,保鄉軍基本上一視同仁:
只要老老實實交稅,哪怕你家老爺是明王朝的閣老,保鄉軍往往也不會過於為難你,頂多就是監控而已。
前提是你別傻乎乎的公開叫嚷著某某官是我們大老爺,他日必定彙集家丁青壯配合王師反攻之類的傻話!
最好是隨便找個理由說什麼我家老爺行事我們這些親屬也管不了,他當官和我們沒啥關係之類的。
對於這些公開表示和身為明廷官員的家族成員劃清界限計程車紳家族,保鄉軍往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搭理了。
保鄉軍一向來都是很講究規矩的,只要治下計程車紳大戶們不明著反抗,保鄉軍都不會過於為難。
規矩,這一直是保鄉軍著重強調的一件事。
而保鄉軍越是講規矩,哪怕規矩狠厲了一些,那麼也給了那些士紳大戶們不少的信心。
怎麼說呢,至少他們知道哪怕是保鄉軍殺過來了,自家也不會有什麼姓名之危,甚至連家財也能保住。
這些保賊軍和尋常流賊不一樣!
因此很多士紳大戶們逃出城去,其實也不用怎麼擔心會遇上什麼危險,反倒是留在城內更加危險。
畢竟兩軍交戰之下,可沒人會顧忌誤傷。
鄧州里的不少士紳和百姓們陸續逃亡,試圖躲避即將爆發的慘烈鄧州攻防戰。
只不過他們都白逃亡了,因為僅僅是兩個時辰之後,把緊急送過來的錢糧拿到手後,並且把官倉洗劫一空,孫洪才就匆匆忙忙的帶著麾下大軍逃出了鄧州城,順帶著還把鄧州城裡僅有的四百多衛所兵也給挾裹帶走了。
很多人預料中的鄧州攻防戰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因為所有守軍都一股腦先跑了。
而逃跑的孫洪才直奔內鄉而去,但是他也沒有打算在內鄉停留多久,他後續還打算繼續朝著西北方向逃亡,最後一路逃到河南府的盧氏縣去。
徹底逃離南陽盆地,逃到官府控制下的河南府去,他才有安全感!
而留在南陽府裡,死守鄧州或者內鄉,對於朝廷而言興許是好處,這樣能夠在南陽府裡埋下一顆釘子。
但是孫洪才卻是不想和保鄉軍死磕,更加不想和盧象升一樣落得一個兵敗身死的結局。
孫洪才一路朝著盧氏逃亡。
留下了驚慌無比的鄧州官紳!
孫洪才逃亡後,鄧州知州以及同知等官員多次彙集商討城防事宜,又多次召集城內士紳前往,不過一開始還有士紳前往,但是不用多久就沒士紳前往了。
就連衙役都陸續逃散,而徵召的青壯民夫更是一鬨而散,各自回家。
偌大的一個鄧州城,因為孫洪才的突然離去而變成了不設防的城池。
五月十九日午後時分,當保鄉軍抵達鄧州城郊外的時候,鄧州城內的知州在絕望之中自縊而死,同知潛逃。
其餘官員在通判董全新的率領下獻城投降。
而鄧州,也是保鄉軍征戰過程裡,所遇到的第一個不戰而降的城池,同知董全新也是第一個主動投誠保鄉軍的明廷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