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解決西南地區的非法移民問題,同時也是為了徹底解決南洋半島地區問題,把整個南洋半島吞併,讓整個南洋半島地區成為大楚帝國的後花園。
大楚帝國高層在承順三十三年的十月份舉行了一次御前戰略會議。
和以往的御前會議裡不太一樣的是,這一次的御前會議裡除了一票大臣和羅志學外,還有一個人出席。
那就是大楚帝國太子羅戠。
儘管在多年前,羅志學實際上就已經安排太子羅戠觀政,學習如何處理各種事務,不過一直都是在各部門裡基層裡打轉。
這些年,基本上每間隔一段時間羅志學都會安排太子到一個部門裡進行觀政學習,除了觀察學習外,也會透過背後遙控的方式,具體負責處理一些事務,但是並不會站在前臺。
這些年來,太子基本上把京畿各部門都輪轉了個遍,甚至就連宮務廳這種專門負責皇室內務的機構都讓太子去觀政學習,讓他了解皇室內部是如何運轉的。
同時也讓他到了應天府府尹衙門裡學習,瞭解地方治理是如何進行的。
經過這麼多年的培養,羅志學估摸著太子也應該對帝國這家龐大的機器如何運轉有了一個基本的瞭解,所以開始著手培養太子更加高層的大局觀,事務處理能力。
這才有了太子羅戠今天出現在御書房的情況。
羅志學準備正式宣佈,讓太子進入御書房觀政學習。
而一票大臣們開始是微微驚訝,但是一個個都是人老成精的老政客了,很快就收拾了表情,很多人甚至只是眼神稍微有些異樣,連面部表情都沒變呢!
而這事,其實他們稍微一想也都能明白這是羅志學對太子的下一步安排。
羅志學對太子的培養又不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
實際上他對太子的培養都是公開的,中低層的官員們以及民眾們興許不知道,但是帝國的高階官員們基本都知道。
而這些年太子觀政學習的經歷,也讓帝國高層官員對太子有了一個基本的瞭解。
不過這種瞭解也比較表面就是了……畢竟太子在外界的時候,大部分時間裡也是隻聽不說,遙控處理各種事務的時候,其實背後也有著一整個東宮的幕僚團隊出謀劃策。
臣子們頂多透過太子對一些事情的處理方式,瞭解到太子在一些政策上的傾向,但是你要說對太子的性格有什麼瞭解,這就比較難了。
身為帝國太子的羅戠和這些大臣們直接接觸的時間是不多的,而一個人的性格你只聽別人說,去形容其實很難有準確的判斷。
尤其是太子羅戠這樣,從小就被當成儲君培養,小屁孩的時候都知道該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十幾歲的時候就熟悉政壇運轉的人。
你以為他只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實際上人家太子十幾歲開始就開始接觸各種政務,一邊學習一邊實踐各種政治操作!
說起在帝國頂級政壇裡廝混的經驗,很多入閣時間不久的閣臣,還不如太子有經驗呢。
如此培養出來的太子,妥妥的就是頂級精英……可不是什麼傳統王朝裡屁事不懂,要麼性格變態,要麼只會念仁義道德,要麼是何不食肉糜的太子。
這樣的太子,其實你很難透過表面的接觸,深入的瞭解到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怎麼說呢,如今的太子對於外界的大臣而言,還是有些神秘的,哪怕是帝國頂級的閣臣們,對太子羅戠也談不上有多麼深入的瞭解。
只不過有基本的瞭解也就夠了。
至少在以往太子在各部觀政學習的階段裡,整體表現還是一副謙遜、好學的姿態,絲毫沒有過跋扈,頑固等負面的表現。
嗯,私底下不知道,但是表面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事。
帝國上下,包括高層乃至中下層官員,甚至普通民眾,對於帝國太子羅戠的印象還是非常好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場的高官們也都清楚,太子在外界的這種形象,無非就是透過各種手段塑造起來的人設而已,真是性格如何,估計也就只有太子的一些親近人才知道了。
哪怕是陛下羅志學,恐怕都不一定知道自家兒子到底是啥樣的性格。
這種人設湖弄湖弄中低層官員沒啥問題,但是想要讓這些閣臣們也認為太子羅戠只是單純的謙遜好學……這大白天的做啥夢啊。
一票大臣們,看著跟著羅志學身後進入御書房的太子,絕大部分也只是內心稍微一愣,表面上卻是沒有任何詫異的神態。
對羅志學行禮完畢後,又對太子躬身行禮恭迎。
太子則是面帶些許公式化的微笑,朝著一票臣子們輕輕點頭,然後右手稍微虛抬說:“眾位閣老勿需多禮,快快請起!”
這會,眾位閣臣們才站直了回到各自位置的前方,不過並沒有入座,而是在椅子邊上等著。
前頭的羅志學先上了抬高了大約一米的龍椅坐下。
太子則是沒有跟著上去,而是在龍椅下方,眾位閣臣所在的長方桌左前方站立。
羅志學環視一圈,當即輕聲道:“賜座!”
這個時候,眾位大臣們依舊沒有直接入座,而是繼續站著,同時翰林院秘書處處長蔣元加則是端了把椅子到太子後頭,兩個一等秘書也搬來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小方桌到太子面前。
三人輕輕放下座椅後微微躬身後退到一旁的小桌子後,準備開始會議記錄。
在御前戰略會議這種重要會議裡,除了皇帝羅志學以及今天第一次來的太羅戠外,有資格出席的臣子只有參務大臣以及部分事務相關的協辦大臣。
上述是主體,臣子們品級從二品起步,大部分都是正二品,其中一些還有著從一品甚至正一品的加銜。
比如參務大臣、伯爵、分管工商經濟事務的季德華,就是在場諸多臣子裡僅有的一個獲封正一品少師頭銜的大臣。
也是這一代御書房內當之無愧的文官領袖……嗯,沒有任何實際性的說法,只是他威望最高,同時正一品的級別也最高所形成的一個口頭上稱呼。
實際權力上,任何一個參務大臣實際都是相等的,在各自分管的事務範圍內,都擁有絕對的實權,除了羅志學沒人能夠管到他們頭上。
這是御書房參務制度的重要體現,那就是各參務大臣們不分高下。
正一品的少師頭銜,以及相對於文官授爵最高階別的伯爵爵位,這是羅志學給予季德華子在過去十幾年裡分管工商經濟事務,為帝國工商經濟發展做出的貢獻的表彰。
儘管帝國的經濟發展是屬於歷史大趨勢,到了這程度後有羅志學親自幹預,哪怕是換個普通的工商經濟大臣來,也能夠讓帝國的經濟獲得高速發展……但是依舊不可否認季德華的成就。
他能夠讓帝國經濟長期維持在百分之十,個別年份甚至能夠達到百分之十四甚至十五的水平高速增長,讓基礎建設得到極大提高,民眾生活也有所提高,在經濟領域裡他的成就不可抹殺。
而在工業領域裡也同樣如此,在他任期內,是鋼業行業爆炸發展,也是輪船和火車爆炸式發展的時期。
國防工業上,季德華大力支援的線膛武器研發已經陸續開花結果,十八型後裝線膛步槍的最新改進型號,也就是發射全金屬定裝子彈的型號已經正式定型,並在近衛軍以及陸軍裡開始小批次服役。
同時湖廣武器公司研發的十九型後裝線膛步槍,同樣也在陸軍裡開始小規模服役。
陸軍方面需求最迫切的後裝線膛火炮,目前也陸續解決了一些技術難關,尤其是採用金屬定裝炮彈後,漏氣問題得到了極大的解決,江南武器公司下屬的當塗火炮廠,已經生產了一批七十五毫米後裝線膛野戰炮提供給近衛軍進行試驗行服役。
會更大口徑的後裝線膛炮也在研發當中,並且研發比較順利。
因此在承順三十三年的今天,儘管大楚帝國在海外的軍隊依舊還在使用火帽擊發滑膛槍,但實際上在本土的近衛軍以及陸軍的少量精銳部隊,已經開始進入了全面的後裝線膛時代了。
連前裝線膛時代都直接跨過去了……因為中小口徑前裝線膛槍炮和後裝線膛槍炮,在成本以及技術上實際區別不大……身為一個穿越者,如果你的工業基礎能夠搞米尼步槍的時候,實際上你也沒必要搞米尼步槍了,因為同樣的工業基礎足夠搞後裝線膛步槍了。
兩者對工業基礎的要求,其實不大。
這也是為什麼歷史上米尼步槍曇花一現的緣故……技術不夠的話,你也搞不了米尼步槍,尤其是精度更是無法控制的情況下,頂多手工搓幾把當權貴的玩具……沒辦法大規模生產就沒辦法大規模裝備!
而沒辦法大規模裝備的單兵武器,沒啥實際意義!
如果技術夠了……身為穿越者的你還搞啥子米尼步槍啊,直接搞後裝線膛步槍,把毛瑟1871給弄出來不更香?
畢竟槍管線膛強度,耐腐蝕,加工精度這些問題你都解決了……相信旋轉後拉機你就算不知道技術細節,但是這個名詞多少也聽過……哪怕沒聽過,但是隻要你聽過,知道這麼個概念你也沒必要非要和紙殼子彈過不去不是,你換個黃銅彈殼也是可以的嘛,技術上不會有任何難點……於是乎,你也就有了金屬定裝彈。
這麼一組裝……你瞧,毛瑟1871就出現了。
不過在大口徑火炮領域,受限於彈藥重量的問題,就沒辦法使用金屬定裝彈藥了,必須得炮管本身來解決漏氣問題,因此大口徑後裝火炮所需要的技術就比中小口徑後裝火炮的技術高很多。
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過去了,海軍依舊沒能得到大口徑後裝線膛炮的緣故,導致海軍依舊只能使用前裝大口徑火炮。
這一系列的工商業經濟以及國防工業的發展,季德華是有巨大成績的,羅志學也是看在眼裡,為此在承順三十二年的時候,正式給予了他正一品少師的頭銜。
這已經是現任官員所能夠獲得的最高頭銜的,至於更高一級的太師,哪怕是季德華有了足夠的成績,那麼也得等他死了後才能追授,更進一步就是在臨死前授予。
頭頂少師頭銜的季德華,作為在場眾多臣子的文官第一人,自然的站在長方桌的左前位,其他閣臣們按照品級,地位等分別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至於秘書處處長蔣元加以及四個一等秘書,他們實際上不是參會人員,在會議上沒有任何的發言權力,他們只是來充當會議記錄,順帶端茶倒水的。
而其他人,根本沒資格出現在這種場合裡。
這也是為什麼翰林院秘書處的職務,尤其是一等秘書這個級別的職務,被年輕中層官員視為最清貴,最核心的職務的原因。
至於秘書處處長……人家才不是中層官員呢,而是正兒八經的正三品大員,往往是各部司長、地方布政使裡調任,後續外放就是從二品的侍郎或巡撫了。
不過正三品的官員,在今天這種場合裡,還真就是隻能擔任端茶倒水,順帶幹一些會議記錄的事……雖然不用他親自動筆全程記錄,而是由四個一等秘書動筆記錄,但是他自己也需要記錄一些會議重點,並對會議中羅志學的做出的一些決斷形成正式聖旨檔案。
蔣元加恭恭敬敬的站在,看到前方的太子羅戠坐下後,長方桌裡的眾多閣臣們才陸續坐下。
此時,蔣元加也才帶著四個一等秘書坐在自己的小方桌後,各自拿起鋼筆準備記錄會議。
蔣元加記錄重點就行,另外四個一等秘書,則是分別記錄陛下、太子以及閣臣們的全程發言記錄,一個字都不會落下。
畢竟這種級別的御前戰略會議,其會議記錄是要形成檔桉,最後進行儲存,以便後續隨時調閱的。
眾人陸續落座後,羅志學首先開口:“今天會議開始前,先說個事!”
“眾位愛卿也看到了,今天太子也過來了,從今天開始太子將會進入御書房觀政學****年輕,經驗也不足,眾位愛卿們以後多多體諒,體量之餘也要多多教導他。”
羅志學言罷,看了眼太子,太子羅戠當即起身道:“兒臣遵旨!”
隨即又轉頭對一票閣臣道:“孤以後就多多請教諸位閣老了!”
大楚帝國的御書房參務大臣之類的,雖然沒有任何正式的閣老稱呼,不過外界基本都把他們當成了閣臣,口語稱呼上多稱呼閣老。
太子這麼說,多少有些抬高了眾人。
當即文官之首季德華就起身道:“太子言重了,微臣等人為陛下、為太子建言乃是人臣本分,臣等今後一定暢所欲言,不失陛下所望!”
季德華並沒有對羅志學口中的教導,太子口中的請教表示什麼臣不夠資格,萬萬使不得之類的話……因為這是君上的話……說白了,人家皇帝給你分攤任務呢,豈有你推遲的道理。
任務分到你頭上,不管樂不樂意,不管你真心假意,都得接下來。
當然這也和羅志學的性格以及長期的行事習慣有關係……在涉及正式事務的時候,羅志學特別討厭臣子跟他玩謙虛,推遲不就那一套!
羅志學分派任務的時候,語氣再好,也那是在下旨,佈置任務,身為下屬接到任務了,如果有困難你就說,沒啥事就乖乖接下來。
你要是跟羅志學玩謙虛,玩推遲不就那一套,惹毛了羅志學,他反手就能把你一腳踢到爪哇島去……這輩子你就別指望能夠回到京畿任職了。
羅志學在長期的政務處理裡,養成的習慣就是這樣:時間寶貴,有事你說事,有困難你就說,沒事就閉嘴。
至於什麼文人清高,面子之類的……在場眾人,包括那四個看似年輕,帝國政壇裡小透明的一等秘書,哪一個不是政壇老油條啊……面子那玩意他們能夠自己扯下扔地上踩兩腳,還得再撒泡尿!
畢竟這要是沒過人的能力以及手段,他們豈能能夠從帝國海量的中層官員裡脫穎而出,成為秘書處一等秘書,天天隨駕御前?
總之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裝啥純情啊!
說完了今後儘管御書房觀政學習的事後,羅志學才再一次開口:“今天這個會議呢,不為別的,就是說一說這南洋半島的情況,前些時候馬六甲巡撫以及孟加拉巡撫聯名上書,奏請加大南洋半島地區的移民開發一事,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
“今天呢,就是議一議這個事,看看這個加大移民開發是否可行,如果要做,做到什麼程度,具體怎麼做,代價如何等等!”
“老規矩,眾位卿家可暢所欲言!”
說完,羅志學就停下了話語,甚至眼睛都微微半閉,似乎開始了養身閉目……
這也是大部分御前會議裡的老傳統……羅志學只起個頭,剩下的就交給眾位臣子們自行討論了。
等臣子們討論的差不多了,討論出來的結果羅志學也認可的話,那麼也就意味著一項能夠影響到帝國的新戰略決策也就形成了。
如果臣子們討論不出來一致的結果,那麼就延後,會議結束後臣子們自行商議,利益交換等等……等到第二次會議裡再達成統一的共識。
如果還不行……那就不行唄……羅志學一般不會太過干涉臣子們的討論以及最終的結果。
前提是他滿意這個結果。
如果不滿意……再議!
說白了御前戰略會議,就是臣子們自行討論,最後達成一個羅志學滿意的結果。
羅志學不說話了,不過眾位臣子們卻是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看向了太子。
太子則是依舊一副謙虛好學的模樣道:“今天孤過來,就是旁觀學習的,諸位閣老們不用看孤啊……”
這說著,還帶了點玩笑的語氣!
聽了太子的話,這一票閣臣們這才陸續發言,進入了正常的御前戰略會議節奏!
什麼節奏?
吵架唄!
大楚帝國那一次御前戰略會議不是吵來吵去去啊!
任何一次的帝國戰略決策,往往都是關係重大,同時牽扯到眾多部門機構以及區域,這裡頭可就有大量可供這些閣臣們爭奪的利益空間。
比如這一次的南洋半島加大規模開發一事,軍方就首先表態,軍事上不存在任何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軍費……
這一次是帝國整體戰略決策,如果要採取軍事行動的話,內閣就要拿錢出來充當軍費,別指望軍方自掏腰包打仗!
想都別想!
內閣的那一票文官們,自然不同意,分管吏務的聶豐宇,作為新晉參務大臣,自然得在其他老資格文官參務大臣面前表現表現,至少要讓其他的文官大臣們知道他的堅定立場。
什麼立場?和軍方勢不兩立!
所以很不客氣的反駁軍方的索要軍費的提議:“這每年一億多的軍費花出去,不就是為了今天這種事嘛,這不打仗的話,養著你們幹啥啊,養一群狗都比你們靠譜,至少讓狗去咬人,都不用額外再給它扔個肉骨頭。”
然後軍方的那幾個將領就發飆了……拍著桌子就要衝出去幹架,所幸被外頭的御前侍衛們跑過來攔住,這才組織了一場御前鬥毆事件。
一票臣子吵架拍桌子要打架的時候,羅志學在上頭閉目養神,就連第一次來御書房參加會議的太子,對眼前的狀況都是無動於衷,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
君上閉目養神,臣子吵架乃至打架,這是大楚帝國政壇的老傳統了。
太子之前哪怕沒有經歷過,但是也多次聽聞,甚至都被羅志學事前專門提醒過,對於今天的狀況已經提前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親自下場參與,更不會當場笑出聲來。
倒是四等一等秘書裡的剛成為一等秘書沒幾個月的蔣文鳴,看到這副場面有些目瞪口呆。
尼瑪,這御前會議比傳聞中的還要誇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