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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距離關係,蒼莽鬥法的所有持令者不會被各個星界知曉,然像六節界和某些訊息通達的大界,對這場盛事的關注度還是很高的,訊息也更詳盡,至少知道各界域的鬥法中風頭最盛的人是誰。
範昌柳眼睛一亮,太陽穴附近的青筋都鼓起來了,他當然聽說過湛長風。
正是聽說過,心中才更為不忿。
繁星七人,邊庭寒.初晨子.任重遠.江遲暮.池淵.藏鬱之.湛長風,他們的名聲從一開始就被人知曉,而他僅次江遲暮卻不為人知,辛辛苦苦打拼了幾年,也不曾揚名,這何其不公。
“哼。”
原來是好奇這一日一日比他還準時出現在萬卷樓的修士是何許人,竟當真問出了不得了的身份。
他倒要看看,這曾和江遲暮齊名的人如今到了哪一步,“她現在去什麼地方了?”
還真以為自己有問必答吶,白不誤心思轉了一圈,嘿,他還真要有問必答,“我哪裡知道,既然她今天沒來萬卷樓,不是在住處,就是在升龍塔吧。”
白不誤有心讓他去試一試湛長風的實力,當即就將湛長風好一頓誇,從相貌誇到了氣度,中間再來一個憶往昔崢嶸,成功讓範昌柳變了色。
白不誤火上澆油,末了又來一句,“當初蒼莽鬥法剛結束那會兒,他們可是被喻為繁星七子,現今際遇雖各不相同,趨勢卻都極好,連長久不露面,快被人遺忘的她,看上去都不是尋常強者能比的,說不得是未來的柳一刀.項絕生。”
範昌柳眯了眼,壓住心底的蠢蠢欲動,他此來荒界收穫了一門神通,修為亦在長久的磨礪中精進許多,叫他重新對上江遲暮,他定能奪回第一。
自然,對曾和江遲暮齊名的湛長風,他重視,卻不會妄自菲薄。
但他不會現在就去挑戰湛長風,荒界那麼小,他贏給誰看?
怎也要出了荒界,再來一場一戰成名,有什麼比曾經的界域最強者更好的踏腳石。
範昌柳露出一絲微笑,看來他得提前出荒界準備一番了。
他已經透過了上月的考核,隨時都能走人,當下就去找姽嫿申請出界。
那廂,湛長風正在闖塔,已經臨至九十九層。
當要回答的問題上千上萬後,於精神和身體是極大的考驗,湛長風一路答過來,來不及停歇,維持著精神和身體的元力魂力到了第九十九層後,也快消耗殆盡了。
海量題目答到讓人懷疑今夕是何年月,某一瞬間她甚至沒聽清楚它問的是什麼問題。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九十九層最後一題,過!
通向第一百層的甬道出現了。
湛長風打坐恢復精氣神,緩了疲倦後走進了第一百層。
“第一百層,僅一題,何為帝?”
她聞聲轉了圈墨玉扳指,這一題,要是深究,恐怕抵得過前面成千上萬道題了。
湛長風思考起答案,它的後一句卻讓人有點猝不及防,“此題不必回答,但望闖關者記在心間。”
音落,一束光柱出現了,裡面是一道玉牌模樣的大乘傳承。
湛長風很是失望,還不如給她一筆靈石。
她試著接觸這道大乘傳承,發現它已經斷代了,也就是世上無人修習它。
這便是說,她將它拿走也不會承擔前人的因果。
總算不虧,就算她自己不修,還能拿去充實功法閣,再不濟改天可以交易出去。
它名荒天訣,列在這最頂層還是有一定道理在的。
荒天訣本身是能通靈鑑.入返虛的大乘功法,此外,它附帶著一部演兵功法,另含統兵訓兵之法。
湛長風透過荒天訣的傳承試煉,拿到了玉牌模樣的荒天訣。
踏出升龍塔,天朗氣清。
找不到江山社稷圖,也沒看到其他鎮運之器,難不成她還要再闖幾次升龍塔?
那就再闖幾次吧,正好她沒太深的底蘊,對很多事一知半解,萬卷樓的藏書可以彌補這方面的不足。
湛長風的日子充實依舊,並在巫非魚拒絕她的暗示術後,將巫非魚也拐進了萬卷樓,美其名曰學海無涯。
巫非魚看到那些字就頭暈,看到講經義的更是一字也讀不進去,大部分時間在文學著作那裡渾水摸魚。
湛長風以為文學著作裡暗含著不少深刻的思想,就任她去了。直到她看見她捧著一本奔放熱烈的書樂不可支。
當時,巫非魚:“......”
湛長風:“......”
“你過來,我給你講經。”
巫非魚勉強應了,畢竟莫名有點心虛不是?
但聽著聽著她就覺得不對了,她以為湛長風會給她講些大道理,誰想全是小故事,聽著倒是挺有趣的,“你給我講的是什麼?”
“史經。”湛長風無甚表情,“讓你聽一下那些王侯名將是怎麼功成名就,又是怎麼死的,好立面鏡子,以為鑑。”
......巫非魚不可置信,“你是在威脅我嗎?”
這樣一想,她還真就從這些故事裡琢磨出了各式各樣的死因,王侯有好大喜功死的,眾叛親離死的,名臣名將有功高震主死的,勾心鬥角死的,死法也多種多樣,什麼抽靈骨.鞭神魂,什麼滅元神.斷根基。
內容之血腥黑暗,怕是連話本都不敢那麼編。
湛長風嘆息,“我在給你下暗示,讓你的殺人手法委婉一點,我估摸著你通不過映象試煉的原因,主要不在於你殺了那些人,而在於你毫無憐憫地殺了那些人,你要是在殺人時痛訴一下他們的卑劣行徑,表達一下自己的痛苦,沒準你就是正義的使者了。”
巫非魚無言以對,“殺個人還要那麼麻煩?”
“誰讓有情眾生感性居多。”湛長風道,“任何時候,你佔據了理和禮,屠滅一界也沒人來怪你,反之你歇斯底里,就算你有情可原也叫人厭惡。”
巫非魚罕見地有些茫然,“這樣麼?”
湛長風笑意溫柔,安撫人心,“要不要留在我身邊,你只要負責自己的職能就行了,職能之外的事,我都可以替你擋掉,你做自己就好。”
“.....”巫非魚瞬間回過了神,瞥了她一記冷眼,“滾。”
“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一斯文禽獸。”
湛長風恢復了寡淡模樣,堅持且正經道,“我一言九鼎,承諾過的事沒有反悔的。”
巫非魚哼了一聲,“繼續講你的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