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喜慶氣氛還未完全消散,各行各業的工作已步入新軌。
街道上車流喧囂,辦公室的鍵盤敲擊聲此起彼伏,忙碌而充實的生活像條流動的河,載著千奇百怪的夢想奔騰不休。
民政局一樓婚姻辦理處,一排排長椅上坐滿了人,有來結婚的,也有來離婚的。
夜安錦和付餘生陪著葉天道走過來,看到周路凱和江楓正並肩站在櫃檯前等著領結婚證書。
兩個都身著警服,腰板挺直,興奮和緊張讓他們都板著臉,乍一看不像來結婚的,倒像來離婚的。
只是當工作人員將鮮紅的結婚證分別遞過來時,兩人相視而笑,眼中都閃爍著淚光。
周路凱把江楓手裡那本也拿過來揣進自己兜裡,“這是鐵證,我保管著,你粗心大意的,別毀滅證據。”
江楓瞅他,“有證沒證你也是我的人,敢跑打斷你的腿!”
周路凱:“我怕你?誰跑誰是孫子!”
江楓嘿嘿一笑,“算你識相。”
夜安錦和付餘生在一旁聽著笑歪了嘴,怎麼都覺得這兩人角色反了。
之前夜安錦一直以為江楓離異,後來才知道,周路凱是江楓的初戀。
四十二歲才初戀也是傳奇。
“我反省過,我第一大缺點是缺少女人味。
大多數女人喜歡的東西我都不喜歡,比如玫瑰花、化妝品、名牌包什麼的,我看見就煩。
第二大缺點是對另一半要求有點兒多。
我希望他吃喝嫖賭抽一樣別沾,跟我有共同愛好,長得帥還得有閱歷,最好比我大六到八歲。”
之前江楓沾沾自喜地告訴夜安錦,“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得單著,沒想到碰到了周路凱,簡直就是老天爺給我量身定做的一樣,我當然不能放過他,必須以餓虎撲食的姿態拿下他。”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聽了江楓的描述,夜安錦對這句話有了全新的認識。
公眾場所,周路凱和江楓只和夜安錦夫婦遞了個眼神,招呼沒打就離開了。
看著兩人幸福牽手的背影,葉天道唏噓,“早知道好飯不怕晚,我也等。”
“拉倒吧你,當時攔都攔不住。”
夜安錦瞅他。
葉天道蔫了。
等了不多會兒,喬新和馮剛“監護”著趙西婭來了。
此時,夫妻相見,分外眼紅。
葉天道神情冷漠,趙西婭苦大仇深,誰也不搭理誰。
前後不到三個月,這兩人之前在拍賣會上一拍即合,現在相看兩相厭,天差地別。
世事難料啊。
工作人員轉眼就把兩人的手續辦好了。
領到了離婚證,葉天道如劫後餘生般咧開了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趙西婭接過來乾脆利落地把證件一撕兩半,狠狠摔在葉天道臉上。
“你……”
葉天道剛要罵人,一閃眼,愣了。
順著他的目光,夜安錦和付餘生竟然看到寒九州領著喬逸來了。
身後照常跟著四個高大的保鏢,十分拉風。
今天是個好日子,這都湊齊了。
喬逸摘下口罩刷臉的時候,夜安錦看到她臉上的血痂都脫了,抹了厚厚的粉底和遮蓋霜,描眉畫眼塗唇。
身材高挑出眾、容顏美豔絕倫的喬逸和滿臉皺紋的寒九州形成的視覺衝擊,如大鳥倚老樹。
一眾吃瓜觀眾神色各異地看過來。
葉天道攥緊了拳頭臉色煞白,眸光悲痛地盯著喬逸。
喬逸目不斜視,只挽著寒九州的胳膊,眉眼含情,笑如春風。
寒九州老牛吃嫩草,精神抖擻得跟打了雞血一樣,嘴角噙著得意,挑釁地瞟著葉天道,“喲,葉天道,閃婚閃離,效率挺高啊!”
寒九州的話像是尖銳的針,扎得葉天道臉色鐵青、兩眼通紅。
“你……”
葉天道顫抖著指向寒九州,氣得說不出話來。
寒九州嘴角微挑,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他雙手抱胸,一副悠閒的模樣,彷彿在欣賞葉天道的憤怒,“怎麼?我哪裡說錯了?我可警告你,別再打喬逸的主意,從今天起,她就是我老婆,你敢跟她說一句話,我撕了你的嘴!”
葉天道胸口起伏,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眼看兩人簽字畫押,情急之下,葉天道上前兩步,“喬逸,你別跟他登記!”
喬逸打斷他,眼神凜冽,“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聽我一次,別往火坑裡跳,你忘了他是怎麼打……”
葉天道還要勸,喬逸急吼吼地打斷他,“葉天道,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少來煩我!”
“喬逸,你能不能醒醒?”葉天道惱恨,“你現在離開他還來得及!”
“笑話!我老公愛我,才催我來領證,哪像你,哼,始亂終棄!”
喬逸不耐煩地說,還親暱地挽起了寒九州的胳膊。
“你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你……”
葉天道又氣又急。
喬新和馮剛他們怕葉天道衝動鬧事引起混亂,立刻上前制止葉天道,並把趙西婭帶走。
喬逸看到兩名公安一左一右地“護著”趙西婭,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卻不由幸災樂禍,“呵,葉天道,我還以為你找了個什麼仙女呢,原來是個罪犯。
你怎麼不顯擺了?來,把離婚證也拍照發給我看看。”
寒九州也跟著落井下石,“葉天道,你還真是飢不擇食,什麼人都敢睡。”
葉天道憋屈得雙眼噙淚,咬牙切齒不知怎麼反駁。
趙西婭卻異常冷靜,迎著寒九州和喬逸走過來,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趙西婭經過寒九州跟前時,她突然朝著寒九州的鼻子猛砸了一拳,緊接著抬腳狠踹。
寒九州猝不及防,鼻子當場飆血,本能地雙手護臉時,兩腿之間又傳來一陣劇痛,頓時痛呼失聲,蹲地不起。
喬逸大驚失色,趕緊扶著寒九州,衝著四個保鏢,“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那四個保鏢見狀,立刻衝了過來。
人群驚呼,紛紛退後避讓。
付餘生護著夜安錦,把葉天道拉到一旁,沒想到那四個保鏢並沒有替寒九州教訓趙西婭,而是攔住了喬新和馮剛!
說時遲那時快,趙西婭猛地推開了呆若木雞的喬逸,飛快地衝出門去!
場面混亂,人聲嘈雜,喬新和馮剛的高聲喝止起不到絲毫作用。
付餘生和夜安錦心照不宣對望了一眼,只拉住葉天道,並沒有進一步行動。
趙西婭一口氣衝下臺階!
門口停著一輛本地牌照黑色皇冠,司機正悠閒地坐在車裡玩手機。
趙西婭衝過去拍馬副駕駛位車門,“師傅開門,開門!”
陳詩聖在這警戒半天了,見狀推開了車門。
趙西婭趕緊坐進去鎖好車門,“快!我前夫想殺我,麻煩你送我回家!”
陳詩聖“信以為真”,皇冠呼嘯一聲衝上了公路,匯入車水馬龍之中……
大廳內,寒九州的四個吃裡扒外的保鏢見狀轉身就跑,被喬新、馮剛和混在人群中穿便衣的兄弟一一制服。
這邊,喬逸驚魂未定,小心翼翼地扶著寒九州,“九州,咱們還、還登不登記了?”
“登個屁!痛死老子了,趕緊上醫院!”
寒九州氣急敗壞。
喬逸氣惱地瞪了葉天道一眼,趕緊扶著寒九州往外走。
葉天道傻愣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兒來,轉頭看向夜安錦,“剛、剛才怎麼回事?”
“趙西婭突襲寒九州製造混亂後趁亂逃脫。”
夜安錦輕描淡寫。
“那、那怎麼辦?我……我兒子還在她肚子裡!”
葉天道後知後覺,撒腿要追,被付餘生一把拉住。
“你拉我幹什麼?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把我兒子禍害了怎麼辦?”
葉天道嘴上說不喜歡那孩子,真出了事兒,他的心都揪起來了。
“到處都是監控,她跑不了!”
夜安錦嘴上安撫葉天道,心裡暗暗吃驚。
她和付餘生料定趙西婭今天會趁機逃跑,付餘生也做好了相關準備。
問題是,她們都沒想到,寒九州的平時派來保護喬逸的四個保鏢竟然是趙西婭的人。
這事挺玄,趙西婭是什麼時候在寒九州身邊安插的人手?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謀財害命,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