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透過檢視趙西婭(卡西婭)那張手機卡里的通話記錄,很快鎖定了兩個沒有實名註冊的電話號碼。
僅有的兩個通話號碼。
在過去近三個月的時間內,通話時間和時長一目瞭然,確實都是在深夜十一點半到凌晨兩點之間。
不用說,肯定是趙西婭與謝辰飛和老八聯絡的。
可是,趙西婭仍然負隅頑抗。
她說她不知道這個電話卡是誰的,她從來沒見過,也從來沒用它給誰打過電話。
她不交代,警方自有辦法。
利用電話號碼定位,警方於隔日上午八點找到位於淨禪山莊西首玉佛山北麓一間不起眼的茅草屋。
清晨的薄霧還沒有散去,玉佛山在霧靄裡若隱若現。
冬天的荒山透著無盡的蕭瑟,空氣中瀰漫著山野氣息。
屋外雜草叢生,屋門緊閉,給人一種神秘而陰森的感覺。
警察們小心翼翼地靠近,手中的槍緊握,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危險。
付餘生和肖凡帶隊來到茅草屋外,透過半開的門縫,可以看到屋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木桌和幾個簡陋的木椅。
然而,在這看似平凡的場景中,卻有一種壓抑的氣氛,讓人不禁心生警惕。
肖凡撥通了那個沒有實名註冊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了空洞的忙音,彷彿深淵一般吞噬著所有的聲音。
屋子四周一片靜寂,仍然像曾經的淨禪山莊一樣,好像沒有人住的痕跡。
“卡西婭能跟鬼打電話?為什麼沒人接?”
肖凡又試了另一個電話號碼,同樣是忙音。
武警們全神戒備,卻只看見林間的飛鳥在茅屋外的斷瓦殘垣間起起落落。
付餘生一腳踹開茅屋的破門,舉槍衝進去四下巡視。
屋內光線昏暗,隱約可見角落裡堆放著一些破舊的行李和雜物。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付餘生的目光落在靠北窗的木桌上。
他屏氣凝神走過去,猛地推開木桌,桌子在破舊的木地板上劃過一道刺耳的刮痕。
與此同時,就聽到靠東牆下的一堆柴草下面傳來一陣異響,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移動。
付餘生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那堆柴草。
他的手緊緊握住槍,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就像一根緊繃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耳朵緊貼牆壁,全神貫注地傾聽著。
在他的呼吸聲中,他聽到了一種微弱的、幾乎不可察覺的聲音——那是柴草下面的異響。
他瞄準那堆柴草,用力一踹。
隨著塵土飛揚,柴草四散飛開,露出了隱藏在下面的地道。
剛才的響動正是地板塊開啟的聲音。
偵查員們動作敏捷地圍上來。
洞口不大,僅容兩個人透過,但順著石階向下的通道卻寬敞得足以透過兩輛車。
通道的盡頭安裝有電動啟動裝置。
按下啟動按鈕,整個茅草屋的地磚能從中間往兩邊開啟,有鋼板延伸斜下支撐。
所以地磚上薄薄的土層和雜物全是障眼法。
與此同時,東面的牆壁自動後翻平鋪,變成寬敞的入口。
車輛可直接從外面開到地下,也可以從地下直接開出去。
付餘生帶頭走下去。
內部通道和地面都是光潔的瓷磚。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彷彿是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泥土的腥味。
付餘生找到牆上的燈開關按開。
燈光大亮,眼前豁然開朗。
誰也沒想到,一個龐大的地下醫院展現在眾人面前!
醫院內部設施齊全,病房、手術室、藥房、實驗室,一應俱全。
牆壁上掛滿了各種醫療裝置和工具,病床整齊地排列著,每一床都配備了最新的醫療裝置。
手術室裡,無影燈璀璨奪目,彷彿正在等待著手術的開始。
藥房裡,各種藥品琳琅滿目,猶如一個小型藥店。
實驗室裡,各種儀器擺放整齊,彷彿是一個小型科研機構。
詭異的是,所有房間都沒有人。
付餘生在一個病房的地上看到散落一地的醫用器械,手術刀、手術剪、鉗、鑷子、縫合用具。
病床上空空如也,只是對著病床的牆上,竟然掛著夜安錦的巨幅照片。
只是,照片被捅得千瘡百孔,深深的刀痕在照片上留下觸目驚心的印跡,就連夜安錦的臉也被扎得面目全非。
付餘生倒吸一口涼氣,不用說,這個病房正是此前謝辰飛隱藏的地方!
可惡,謝辰飛和老八竟然又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付餘生感到非常憤怒和挫敗,猛地一腳踢向旁邊的手術檯。
鐵製的臺子瞬間飛出,撞向病房的門。
它那堅硬的外殼在木門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伴隨著轟隆的巨響,整個病房彷彿都在顫抖。
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讓門板瞬間破裂,碎片飛濺,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硝煙味。
付餘生怒不可遏,手中的槍管散發著寒意。
他瞪著那扇被手術檯撞出凹痕的門,腦海中閃過謝辰飛和老八逃跑的身影。
他感到自己被愚弄了,被這兩個狡猾的罪犯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的手指緊緊扣在扳機上,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槍口的顫抖。
憤怒與挫敗感交織在一起,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瘋狂地吞噬著他的理智。
付餘生怒吼一聲,將心中的不滿和怒火傾瀉在手中的槍上。
他瞄準那張病床,扣動扳機,子彈出膛的瞬間,整個病房彷彿陷入了地獄的邊緣。
“砰!砰!砰!”
槍聲在空曠的病房內迴盪,震耳欲聾。
一顆顆子彈撕裂空氣,擊打在病床上,掀起一陣陣塵埃。
那張簡陋的木床瞬間變得千瘡百孔,木屑飛濺。
他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毫無顧及。
他的身影在病房中晃動,伴隨著槍聲的迴盪,猶如一頭失控的野獸。
肖凡和叢珍寶他們並沒有阻止他。
他們心中的鬱悶和憤怒不比付餘生少。
付餘生發洩完,心裡稍微輕鬆了些,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尾的枕頭上。
枕頭應該擺在床頭,為什麼放在床尾?
付餘生眸光一暗,走了過去,提起枕頭抖了抖。
不想,一張字條從白布枕套裡掉了出來。
付餘生撿起一看,上面寫了一行字:他們要給謝辰飛植皮,用……
用字寫了一半,顯然當時很倉促,留字條的人怕被人發現,沒來得及寫完後面的話。
用什麼呢?
付餘生和肖凡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