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論起來,在他們看來,折騰兒媳就是他們的本事與手段。
如今趙婆子只將季嬸子家被她兒媳孃家折騰的事情反覆來說,無異於是將季嬸子的臉踩在地上反覆碾壓。
季嬸子本就因為這事不痛快,更覺得自己收拾兒媳不成,反被兒媳的事,是她人生的一大恥辱,如今趙婆子在那翻來覆去的講。
季嬸子只更覺氣瘋了「你威風!你有手段!可那又怎樣?你那兒媳還不是跟人跑了!而且你丈夫兒子都被關進大牢裡了!聽人說可是死罪!要被砍頭呢!」
「你現在嘚瑟!嘚瑟有什麼用,你兒媳跟人跑了,你女兒不認你了,你丈夫兒子也要死了!你從今往後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我看你往後怎麼辦!」季嬸子惡狠狠的罵道。
聽到這話,趙婆子已經出離憤怒了,她直接撲倒了季嬸子,她像是一隻狂暴的母獅子一般騎在了季嬸子的身上,她對著季嬸子一通輸出「我讓你再胡說八道!我讓你咒我全家!我今天非撕爛你這張臭嘴不可!」
趙婆子剛撲過來的時候,季嬸子顯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加之她的身形本就比趙婆子瘦小,故而當趙婆子朝她撲過去時,她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只被趙婆子按在身下狠狠打了幾個大嘴巴子。
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雖然還是身形瘦小,可是再弱小的女人都是有些子能力反抗的,季嬸子反應過來後,只也開始拉扯趙婆子的頭髮,摳抓趙婆子的面板,二人只打的難捨難分。
如果是旁人打成這般,巷子裡的人多半已經上來勸架了。
然而當人們看到打架的是那季嬸子與趙婆子,他們便都不吭聲了,大家只是默默圍觀著他們二人的戰鬥。
甚至看到他們這般,人們也只當這就是一個笑話罷了。
季嬸子身形還是有些弱勢的,加之趙婆子壓在上面佔了上風,所以季嬸子被打的已經是鼻青臉腫。
她只能不停的惡毒咒罵著趙婆子「趙婆子!你就是個絕戶的命!你死兒死女死丈夫!你這爛命不值錢!且在這人間受著吧!」
聽到季嬸子如此叫罵,趙婆子當下自然更是生氣了。
她只直接將季嬸子打的更厲害了。
本來這只是一場婦人單方面的撕打行為,然而不巧的是季嬸子的兒子恰好也經過這條路。
初時見人們看熱鬧,他還有些不明所以,只跟著湊了過去,想看一把子熱鬧。
然而當她發現這熱鬧中的主人公其中之一竟然還有自己的母親,而且自己母親明顯是被壓桌打的那一個。
一看到這情形,季淑芬的兒子便氣的七竅生煙。
他娘雖然不好,可也不是外人能隨便欺負的。
很快季淑芬的兒子便也加入了戰鬥!
「我讓你打我娘!你這死老婆子」
季淑芬的兒子一把拉開了趙婆子,隨後他直接一腳狠狠踹在了趙婆子的胸口。
趙婆子被當胸一踹,整個人只也往旁邊飛撞了過去。
人們看到她被一腳踹了,當下卻是並沒有人對她施以援手,反而人們只嫌棄的閃到了一邊。
當趙婆子被撞在了牆上後,她只是好半天都沒有緩過氣來。
而那季淑芬一見自己兒子來了,當即整個人也威風了起來。
她兒子過來扶她,她只還對著自己兒子指揮道「兒,你給我按著那死老太婆的手腳!她打了你娘!你娘我今日非得收拾了她不可!」
聽到自己母親的話,季淑芬的兒子隻立刻道了一句「娘!咱們別打了!」
「你不打那能行嗎!你知道你娘剛才捱了她多少拳頭嗎?你看看你娘我成什麼樣了!你這做兒子的就
忍心看你娘被打成這樣?」
聽到季淑芬的話,季淑芬的兒子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娘這人他是清楚的,別人沒事她都要招惹幾分,雖然趙婆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她娘能惹得那趙婆子這樣揍她,想來她娘自己也有問題。
故而季淑芬的兒子只毫不客氣的道了一句「娘!我不是將她踢開了嗎?你兒子我做到這樣就夠了,你是個女人,她也是個女人,你們女人之間的事我摻和進來!萬一把人打死了!你是想讓你兒子我也去牢獄裡待著嗎?」
「更何況你不去招惹她,她幹嘛揍你!」
一聽說自己兒子要進牢房,季淑芬倒是不敢再提自己被打,自己得打回來的事了。
畢竟她只是作,可不是傻,她人生的依仗就是自己的丈夫,與自己的兒子,若是丈夫兒子也跟趙婆子的丈夫兒子一樣鋃鐺入獄,那她還不如找塊磚頭砸死自己得了。
面對自己兒子的話,季淑芬立刻道了一句「可不敢胡說,咱大不了就吃了這個虧!咱不說了還不成!」
聽到季淑芬肯善罷甘休,她的兒子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多少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趙婆子,趙婆子家的事他也是知道了的,畢竟他們家與趙婆子家還是有些不同的。
趙婆子家是全家除了一個被賣出去的女兒,以及那個被賣掉的兒媳,其他人可都是不好相處的主。
自己家也就是他母親有些手腳不乾淨,喜歡作妖,可至少他跟他爹三觀還算正,平日裡也不怎麼慣著季淑芬。
故而巷子裡的人將他們家從來是看做季淑芬是季淑芬,季淑芬的兒子與丈夫是他的兒子丈夫。二人與她不同,甚至說起來,人們還不免要心疼季淑芬的兒子丈夫一番。
所以他們雖然不與季淑芬打交道,但平日裡,季淑芬的丈夫與兒子,他們卻還是與對方有往來的。
自然趙家這次出了這樣的事,季淑芬的丈夫與兒子也是能輕易聽到前因後果的。
當時晚上,季淑芬的丈夫也只是想著季淑芬與趙婆子往來緊密,便多嘴道了這事,他本是想以此告誡季淑芬少與那趙婆子往來,不想季淑芬第二日便跑過去將這事告訴了趙婆子。
於是他們當下才有了今日這一場。
然而季淑芬自然是不可能說出真實原因的,面對自己兒子的斥責,她只是嘆了口氣道「我能有什麼錯,我不就是好心告訴她,她老公兒子被下大獄的事情嗎?誰能想到她聽說了這事便突然生氣了,她不信我,還突然戳我的脊樑骨!我能不生氣嗎?自然只也跟著罵她!這不都是話趕話才趕成這樣,趙婆子真的太不是個東西了,枉費我還好心告訴她這個訊息,不然她什麼都不知道,我看她怎麼辦。」
聽著自己母親數落著對方,季淑芬的兒子只是默默聽著,偶爾他方才對自己母親道了一句「娘既然那趙婆子如此不講道理那咱們從今往後便不與她來往了好不好?」
季淑芬此時正在氣頭上,當下的她自然信誓旦旦的道「我當然不會理她了,她就是活該。」
季淑芬一走,這戲便也跟著散場了。
大家都走了,而趙婆子只也終於緩了過來,她看著空空如也的巷子,如果是從前的她,她想她是一定要追上季淑芬報回剛才的仇的,就算當時不報,事後等自己丈夫兒子回來,她也不介意跑去趙婆子家砸上一回,鬧上一回。
然而此刻自己丈夫與兒子一夜未歸,而她又得到了他們很可能不安全的訊息,當下的她又哪裡還有其他心思去鬧呢。
她現在只想確認自己丈夫與兒子是不是真如季嬸子所說是被官府扣押了。
巷子裡的人是不能問,畢竟這些人都是看笑話的,也不會好心告訴自己,好不容易有
交集的季嬸子也被自己打跑了,想來季嬸子多半也不會再理自己了。
所以她能做的只能是親自去衙門裡打聽了。
趙婆子很少出門,衙門更是沒有去過,她自然也不懂衙門裡的規矩,更不知道衙門裡的路怎麼走,好在外面的人不知趙婆子是個什麼德性。
見一個老婆子問衙門的路怎麼走,一般人還是會好心告訴趙婆子一句。
最後趙婆子邊問邊走,最後方才終於走到衙門。
可一看到那巍峨的衙門官邸她卻又不敢上前了。
她一路畏畏縮縮,探頭探腦,看起來行跡便十分可疑。
故而門口的衙役只也立刻對趙婆子道了一句「你這是想幹什麼?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是想被送進大牢嗎?」
趙婆子平日裡戰天鬥地不知多麼囂張,然而今日被那衙役一吼,趙婆子倒是不敢吭聲了。
好半刻後她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官爺我想問一問我的丈夫和兒子是不是被關在了這裡?」
一聽這話,那兩個衙役相視看了一眼,這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土包子,這一看就沒什麼油水。
為首的聞言隻立刻不耐煩道「去!去!去!你別在這裡搗亂!沒錢也想來打聽你丈夫兒子的下落,你覺得人家真是閒得發慌嗎?」
一聽這話,趙婆子還是不死心。
「我丈夫兒子,昨日下午過來可是過來報過官的。」
然而那些衙役哪裡管這許多,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只直接便將趙婆子給驅趕了出去。
趙婆子問不到自己想要的資訊,顯然還是不死心。
她只默默站在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