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下只更恨的面部扭曲了。
也是因此,他遲遲都沒有上前。
最後還是朱贊郇的小舅先一步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朱月武,一看到那朱月武,朱贊郇的小舅便也不免忍不住出言諷刺起了對方。
「喲,這不是月武嗎?怎麼這般姍姍來遲?酒席都散了,你卻才來,怎麼?莫不是睡過頭了?」
這小舅子不過三言兩語便將朱月武的形象給塑造成了貪睡無用之人。
聽到對方的話,朱月武臉都差點氣歪了,只是有這麼多人在場,他倒是不好反擊。
故而他只能笑著道了一句「舅舅說的哪裡話,月武可不似舅舅一般閒人一個,只用花眠柳宿,沉醉溫柔鄉即可,月武可是很忙的。」
聽到朱月武這話,這回倒是那小舅舅被氣到了。然而他還要回擊,朱贊郇的大舅舅卻是突然咳嗽了一聲,隨後那小舅舅便也不敢吭聲了。
朱月武既然出現,朱贊郇自然免不了與朱月武交談幾句。
「月武你怎麼才來?」朱贊郇當下只是低聲問道。
聽到朱贊郇的問話,朱月武只低聲道「自然是替父親去辦事了。」
朱贊郇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隨後出於流程,朱贊郇只又主動同陸之章介紹起了朱月武「陸大人,這是我的二弟朱月武。」
陸之章聞言只是點了點頭,而朱月武卻是已經直接湊了上來「陸侯爺好,早就久仰您大名了,今日得見,大人果然非同凡人啊。」
陸之章聽到朱月武這一番誇張的話,卻只是淡淡一笑「過獎了,倒是二公子才是一表人才,非同凡響。」
朱月武寒暄幾句,隨後便也切入了正題。
「陸大人,我聽人說您喜歡吳俱喜的畫作,恰好前幾日我從一好友手裡拿到了吳俱喜的畫作,您給看看這畫作是不是真跡?」
朱月武說完這話,便只又將那畫遞到了陸之章的面前。
陸之章自然也不推辭,他只接過那畫作仔細看了一眼,隨後他眼中有一瞬間的驚豔,這畫作的確是吳俱喜的真跡,這副秋林畫更是一度一度被拍賣到一百萬兩白花銀。
能拿得下這副大作,不是家中十分富有便是祖業豐饒了。
便是京中官員也不可能說拿下就拿下這樣一副畫。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畫,隨後便又對朱月武道了一句「這畫是真跡。」
說完他便將畫重新還給了朱月武。
朱月武本來就是打算將這副畫送給對方的,此時朱月武又哪裡肯接這畫。
故而他隻立刻討好的道了一句「大人這畫是真的就好,我是買來特意送給您的,您便拿著吧。」
然而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陸之章如何會接,而且在他看來,他只覺得不喜這朱月武。
畢竟朱月武雖然送的是自己喜歡的畫,然而為了送這副畫,他首先是研究過自己的,他不喜歡被人探究。
最重要的是,他送給自己的這副畫價值百萬,什麼人家一個普通庶子便能拿出這麼多銀錢來?
看來自己路上聽到的那些傳言,可能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這一趟過來,他甚至覺得自己過於冒進,此刻的他又怎麼可能會接對方的東西呢。.五
故而他只用手一推道「二少爺有心了,不過這東西我真不能收。二少爺還是拿回去吧。」
朱月武還要推辭,然而陸之章的態度卻是十分堅決。
朱月武也看出了陸之章匪態度,在知道對方根本不可能接自己手中的畫作後,朱月武只能不甘心的收回了自己手裡的畫作,這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面子都被人踩在了腳底下。
他本是想用
這副畫來討好對方的,然而現在陸之章卻是根本不接自己的東西。
他只覺得十分的難堪。然而即使如此他還是隻能收起了手中的畫卷。
而就在他準備隨著朱贊郇他們一起去驛館的時候,不想身後一名僕人卻是突然對朱月武道了一句「二少爺,老爺請您過去。」
聽到對方的吩咐,朱月武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而朱贊郇自然也樂得這二弟不要再跟著自己了。
畢竟從朱月武拿出那副吳俱喜的畫作後,他便已經被朱月武的囂張行徑給震撼到了,這不是在給自己家招黑嗎?有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朱月武是因為拿不到好處,所以故意上趕著來噁心自己了。
等上了馬車之後,朱月武便也立刻對陸之章為朱月武剛才的行為道歉。
「陸侯爺,我那小弟言行無狀,如果有什麼地方衝撞了您,還請見諒,他並沒有什麼惡意。」
陸之章自然是不信朱贊郇這套說辭的,眼下他這麼說也不過就是為了讓場面好看。
而自己眼下到底是在對方的地盤上,想當然他自然不能直接翻臉
故而陸之章只也道了一句「大少爺多慮了,二少爺這般熱情好客又何曾衝撞於我?」
聽到陸之章的話,朱贊郇這才放了心,隨後到了驛館之後,陸之章只又忽然主動對朱贊郇道了一句「對了,大少爺,我與芳慧表妹也是許久未見,不知你可願行個方便,讓我與芳慧一敘?」
聽到陸之章的提議,朱贊郇自然點了點頭,隨後陸之章便直接朝著沈芳慧看了過來「表妹,你且先過來吧。」
聽到陸之章的呼喚,沈芳慧一陣膽戰心驚。
畢竟這麼久以來,她都沒有主動給陸之章傳遞過訊息,雖然這並非她的主觀意願。
然而事實如此,她也不知對方會怎樣。
可自己是被對方買下來的,即使害怕,她也沒有旁的選擇。
故而當下的沈芳慧即使害怕,可此時的她卻也只能主動走到陸之章的身邊。
隨後在進去之後,陸之章的態度果然便變了,之前那和藹且笑吟吟的模樣只都全部化作了不悅與難堪。
「我問你,如今這雲洲城卻是個什麼形勢?」
聽到陸之章的話,沈芳慧明顯不知對方是想聽什麼,故而她只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小侯爺想聽什麼?」
陸之章雖然臉臭,倒也沒發火,他只是冷冷道「自然是朱家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一百萬一幅畫說送就送,我原不知這太守竟如此有錢!」
聽到陸之章提起這個,沈芳慧便也大概知道陸之章想要了解的是什麼了,沈芳慧便也不禁小聲對陸之章道了一句「朱家在這雲洲可以說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而且朱家大量搜刮民脂民膏,陽奉陰違,逆行倒施,在這雲洲朱家幾乎是讓當地人恐懼的存在。」
聽到沈芳慧的話,陸之章心中便也有了些數,甚至想起自己在路上的一些見聞,他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不過他還是出言又問了一句「我聽孫嬤嬤說,你們在路上遇到了歹徒?」
聽到陸之章這問話,沈芳慧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不想陸之章隨後卻又突然道了一句「那你們在路上可有什麼奇遇,不然我想你恐怕也沒法子這樣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雲洲吧?」
問這話時,陸之章的表情只是似笑非笑。
聽到陸之章的話,沈芳慧便也不禁心中敲起了小鼓。
這話實在不合適說,可當下的她卻是又不得不說出來。畢竟等他把話說出來後,那自己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故而在一番糾結過後,沈芳慧最後還是把實話說了出來。
「
我在路上遇到了晉王殿下的車馬隊伍,當時他們出手替我們解決了匪徒,所以我與嬤嬤才能倖存下來。之後我們也曾跟著他們走了一段時間,不過在遇到朱家大少爺後,我便與晉王他們分道揚鑣了。」沈芳慧當下自然只能將當前的實際情況告訴陸之章,畢竟她在耒陽的遭遇,孫嬤嬤也是知道的,而如今孫嬤嬤就在那群隨行之人的隊伍裡,如果自己不說實話,孫嬤嬤肯定也早已經將當日的見聞說給了陸之章聽,陸之章問自己這個,多半隻是在測試自己。
不得不承認沈芳慧的想法是十分正確的。
陸之章在聽了沈芳慧的話後,只是點了點頭,他似乎十分滿意沈芳慧的誠實。
不過他隨後又出言問道「那你可知道這晉王是為了什麼而來?」
沈芳慧自然知道晉王是為了什麼,畢竟從吳承衛搭救李雲瀾的情況來看,晉王看起來是在剿匪,可其實他也有插手朱家父子的事務,而這個訊息大概便是陸之章想要聽到的了。
然而想想還在這裡的吳承衛,她便也不禁住了嘴,她不想讓陸之章知道吳承衛的存在。
哪怕這是陸之章的又一次試探,她也不願意吳承衛的訊息是從自己嘴裡被走漏的。
她是這樣想的,便也是這樣做的,她沒有說出吳承衛的存在。
她只茫然的道了一句「我也不清楚,但從晉王的討論來看,他應當是在耒陽剿匪吧,畢竟之前他就繳了大量匪兵。」
可以說沈芳慧這一次其實還算挺幸運的,顯然陸之章此時是不知道吳承衛的存在的,故而對於沈芳慧的話語,他只是默默點了點了頭。
隨後他只又道了一句「你給我盯著點朱家人,隨我朱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趕緊過來告訴我,我要第一手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