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三思!”
和老以為他會放棄賭鬥,尋新的辦法,不成想他答應了。
“你不是說不能對她耍陰狠嗎,我也不屑耍陰狠,一場賭鬥而已,我門下能人輩出,連一半的機率都贏不了?”齊桓肅容,“我只希望那件東西對得起您的預測。”
和老心頭沉甸,他此前確實預測出一件東西能給景耀帶來重要機緣,但要是東西沒拿到,先造成了嚴重損失,那就是他的過錯了。
“君侯同意公子以秘境資格和五百萬上品靈石去賭了嗎?”
“我相信有和老在,我們不會輸的。”齊桓道,“另外我已徵得君侯同意,預備在這裡建起駐地收集物資,眼下我正派人去尋靈脈。”
他顯然將大靈脈當做了第一個目標。
和老還想多說幾句,“公子可有考慮讓誰應戰?”
他們這次帶了三千人出來,但叫得上號.排得上名的精英都在南風大陸。
他著實不認為隨意派幾個出去就能贏。
“生死境有我,脫凡有趙飛海,至於神通.......我已請舅舅過來了。”他勞自己的舅舅出馬,不僅是為了賭鬥,更是為了快速在此地站穩腳跟。
一位神通真君,足以震懾一方地域了。
“只是舅舅最快也要一兩月才能到。”
和老訝然,“那你怎麼提出了神通之戰?”
“我不是有半步神通的傅姚總管暗中護衛嗎,半步神通也是神通,那時我故意提脫凡.生死.神通三戰,就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誰知她並沒有感到為難,側面說明她這會兒身邊有一位神通或半步神通,要麼就是她能很快找來神通真君。”
這也是他沒有以身份強硬迫她交易的原因之一。
如神通真君此等大能級存在,哪會屈尊受人呼叫,她要不是受真君愛護,就是身份地位極高,連真君也聽候差遣。
齊桓回憶腦海中大大小小的勢力,找不到能對上號的人,暫放下對她身份的糾結,道,“請和老幫我應下賭鬥,但不要立刻應下,將條件砍一砍,拖些時間,待我把那大妖收服,再去賭。”
說到大妖畢方,他已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收效甚微,今日他再去掏出利益,看能不能撬動他。
迎客亭的樂師們彈著曲兒,低訴心事,畢方有時會去聽聽他們曲裡的情,聽了又覺煩心。
他無法理解那些感情,就像他無法理解曾經那個人為何上一秒還笑著,下一秒就將他困在了這裡。
樂聲一歇,樂師們抱著自己的樂器恭謙地離開,他一抬頭,是齊桓來了。
“畢方,戴上這佛珠,為我效命五百年,我便帶你離開。”
畢方看見他手中的佛珠,眼神凝起,“她真的死了?”
“師父已仙逝。”齊桓道,“師父授了我丹術,送了我洞天,最放不下的卻是你,囑咐我一定要照看著你。”
他將“看守”說得委婉,聽在畢方耳中卻是另一個意思。
畢方想起了在那人座下修行的時日,自由而無慮。他以為自己算得上她半個弟子。
但那時有多自由無慮,被困的這千年就有多煎熬,心被憤怒蠶食後,只剩下枯井一般的平靜。
畢方想撕碎她這個所謂的弟子,眼挑起笑意,卻道,“一百年。”
齊桓沒想到那麼容易就讓他鬆口了,自由的誘惑果然很大。
“一百五十年。”身邊困著一隻不情願的大妖不太妥當,故齊桓沒有緊逼,踩著他能接受的年限,遞出佛珠,“答應的話,就戴上它。”
畢方將佛珠串一圈圈慢慢地纏在手腕上,纏了三圈,腦海中是那人拿著佛珠,平易近人的樣子。
“你看到的她是什麼樣子的?”
畢方的閒問讓齊桓放鬆了幾分,看來他沒有什麼牴觸,“師父攏在黑袍中,沒有看清面目,但聽他沙啞低沉的聲音,生前想必是一名相貌堂堂的美男子。”
“......”畢方摸佛珠的動作一頓,意味不明地呵了聲,“是嗎?”
聽他提了丹術,難道是用曾作為一豎道人時的身份留下的傳承?
她肯定沒死。
畢方從心底迸發出笑聲,沒死就好!
死了,他去殺誰!
“還不快放我出去。”畢方眼神明亮,如有光芒,那個意興闌珊得過且過的樂師彷彿在此刻死去,曾經那暴烈.豪爽的大妖似要重生。
齊桓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心下遲疑了起來,“我可以解開封印,然你要記住,你今後是我的屬下,不得違抗我的命令,不得妄自傷人,否則,我將憑那佛珠讓你生不如死。”
“一百五十年,我知道。”他不耐煩。
齊桓瞥了眼他手腕上的佛珠,心中一定,施法解印。
隨著他的施法,迎客亭顫抖起來,一個個封印痕跡開始顯現,密密麻麻的字元繚亂人眼。
“啊!”畢方縱聲高嘯,無可匹敵的氣勢一點點擢升,狂發亂舞,梁塌地陷!
齊桓衣袍被溢散的力量吹得獵獵作響,他頂著壓力繼續解印,還未解到最後一步,畢方已一拳打破剩下的封印沖天而起,高嘯轉變為尖嘯,身上紅衣化作熊熊大火,一鳥影銜火降臨,其形如鶴,青色,白喙,赤腳,兩翼一足,靈威赫赫,妖氣通天!
“畢方!”
其鳴如其名,不用人猜,就知他是大妖畢方。
無邊無際的原野上,湛長風遙見天邊的一團火紅,料亭中妖被放出來了。
現在她身邊除了花間辭外,還有追上來的和老,和老欣慰地收回目光,對湛長風說,“道友再考慮一下,凡事都有商量。”
和老期望以三個名額.三百萬上品靈石完成這單賭鬥,這在湛長風看來沒多大意思,她又不是非賭不可。
“我要永久的五個名額,你們要是答應了,靈石可不給。”
巨神海秘境五十年一屆,景耀在當屆借出去幾個名額還好說,她竟還想景耀把五個名額資格徹底交接給她?
和老懷疑她根本不想應下這個賭約,“道友是在開玩笑嗎?”
湛長風不想跟他再糾纏,“賭鬥是你們提出來的,應不應卻是我的事,既然談不攏,那就作罷。”
“道友別上火,老夫覺得最初的條件就挺好。”和老將一個傳訊符給她,“你先拿著這個,等具體定了時間地點,我再知會你。”
湛長風不語,和老怕她反悔似的,匆匆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