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本意只是讓雲月兒用修為嚇嚇這個柳青舟,不曾想四大執事很給力,竟然給了個神助攻。
四大執事是什麼人?
都是屍山血海中躺過來的殺神,身上自有一股殺伐之氣,哪能是這些隱世宗門的弟子能比的?
當下,柳青舟可謂是嚇了一跳,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幾道殺機鎖住,冷汗夾背。
“誤會,這位師兄…”
他稱呼剛說出口,猛然想起江遠稱呼玉玲瓏為師叔,硬生生改口道:“這位師叔,師侄並無惡意,一時不知分寸,望師叔海涵,有得罪之處,師侄在這裡賠禮了。”
江遠心底又是一樂,這柳青舟還真是個人才,這種場合下還順道套了個關係,是個秒人。
但他表面上卻是裝腔作勢的一揮手,道:“都退下,幹什麼呢?師父與玉掌門相交莫逆,柳兄怎麼可能有惡意。”
雲月兒修為一斂,四大執事也很給力的收了修為,頓時那一觸即發的壓迫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青舟鬆了一口氣。
江遠適時開口道:“柳兄莫怪,實在是,我這一門,有些特殊,我也是一脈單傳,這趟歷練,師尊有交待,因此侍女和護衛,反應過激了些。”
一脈單傳?
又與師叔祖相交莫逆,貼身侍女修為竟然是登堂七品的境界,手底下侍從,人人都是一身殺伐氣。
柳青舟心念一動,忙道:“師叔莫折煞師侄,叫我青舟即可,師叔宗門,莫非在南方?”
江遠也是一怔,南方真有個一脈單傳的宗門,可特事局江南分局,不就是南方嘛。
江遠點了點頭。
柳青舟長鬆了一口氣,竟然真以大禮相待,道:“師侄唐突,說不得,這一趟歷練,還請師叔照拂一二,崑崙宗上下,感激不盡。”
“這是自然,臨行前,已有師命,更何況有玉師叔親口相托。”
他謊話張口就來,柳青舟不疑有他,心底已經認定,江遠是那一脈的傳人。
“如此,師侄告退,明日定來師叔住所請安。”柳青舟道。
“好,你等退下吧。”江遠揮手道,竟也擺足長輩的高深莫測。
柳青舟轉身離去,但見他那聳動的肩膀,似在興奮。
雲月兒哭笑不得,看著江遠,道:“你呀,弄巧成拙,他誤會你是那一脈的傳人了。”
江遠神色一動,忙問道:“哪一脈?”
雲月兒戲謔的看著他,道:“南海昇仙宗,不過南海昇仙宗那一脈的單傳弟子,卻是個女人,長得嘛,也不賴,就是脾氣比我還臭。要不要,我跟雲南天請一道令,把她調來你帳下聽令?”
一聽到脾氣比雲月兒還臭,江遠表示敬謝不敏,繼而又狐疑。
“她是特事局的人?”江遠道。
“南海那位,可是部裡那位的貼身侍衛,他徒弟在特事局,不很正常嗎?體制一改,恐怕也是坐鎮一方的存在,但水分嘛,跟你就是天壤之別了。”雲月兒道。
江遠汗顏,自己什麼斤兩,心裡還是有些逼數的。
“走吧,回了,這天氣,只怕還要下雨,大抵情況,也摸得差不多了。”雲月兒道。
幾人下山而回。
雲月兒談話,並沒有避諱四大執事,一些關鍵詞落在幾人耳中。
以他們的七竅玲瓏心,心底也差不多猜到,雲月兒要對江遠大權相與了。
心裡雖然有些不是滋味,但對江遠,也越發恭敬。
雲月兒沒有明說,但何嘗不是在給手底下的人打預防針?
嵊州鎮在短短几天之內,竟然人滿為患。
賓館,酒店,生意好到爆炸,甚至有些住不到賓館酒店的,橋洞下,公園裡,山林間,對付一宿的多得很。
嵊州百姓也覺得奇怪,怎麼一下子外鄉人那麼多?
但好在這些人並未擾民,反而隨手抓個小偷小摸的,一些灰色性質的組織,高利貸這些,竟被他們隨手滅掉。
喜劇的是,嵊州鎮治安空前的好,幾乎達到路不拾遺。
柳青舟也是個秒人,在發展他的聯盟的情況下,竟然真的堅持來給江遠請安。
江遠也旁敲側擊知道了這小子,竟聯合了五大宗門的人,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後,就斷了柳青舟每日來請安的行為。
畢竟,自己是個冒牌貨啊。
第五日開始,嵊州鎮突然就下起了暴雨。
暴雨連續下了一天一夜之後,洪水決堤了,有關部門立刻採取相應措施,啟動緊急預案。
雲南天來了,他的身份是抗洪總指揮官,手底下的抗洪士兵,自然都是特事局的人。
那些在嵊州鎮的各大宗門修士,也參加到了抗洪第一線,這可把嵊州百姓感動哭了。
嵊州洪災,在有關部門的緊急行動下,竟無一人傷亡,並且在有關部門的提前預警下,財產損失也降到了最低。
第六日,氣象局釋出了最新訊息,暴雨預計還要下一個月。
而地震勘測局那邊,也釋出了相應的訊息,在洪水的肆虐下,嵊州鎮可能會發生地震。
於是,嵊州百姓,在有關部門的安排下,開始有序撤離。
在短短二十四小時之內,嵊州百姓就撤離得乾乾淨淨。
知道內幕的各宗門修士,隱隱有些激動,他們知道,靈地就要開啟了,只是暫時不知道,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啟。
但他們可以等。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而大雨,整整下了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的暴雨,水位開始暴漲,水患開始淹沒嵊州一些低窪地帶。
“月兒,不大對勁,這是靈氣要復甦嗎?這是要世界末日呀!”
開元大酒店裡,江遠也有些心驚。
“我們上勾嵊山吧,要不了多久,只怕大水,就徹底淹沒了嵊州鎮,我們留在這裡的意義不大了。”
這一日,江遠等人離開了嵊州鎮,前往勾嵊山。
而事實上,大部分的修士,都已經前往了勾嵊山。
勾嵊山地勢高聳,洪水氾濫還淹不到這裡。
一個半月,嵊州鎮被洪水淹沒,放眼望去,一片汪洋大海,可是大雨還是沒有停下的跡象。
兩個月,暴雨如注,電閃雷鳴,彷彿末日降臨。
這一日,有修士在汪洋恣肆的洪水中,看見了一條兩米多長的鯉魚。
然後,是一群鯉魚,密密麻麻,從洪水中游過。
雲月兒等人站在一座山巔,看著這震撼人心的一幕。
“這些鯉魚其中,必有一條會化龍。”雲月兒說道。
勾嵊山有修士獵殺了一頭變異的野豬。
動物開始返祖了。
勾嵊山深處,有猛獸的咆哮聲。
雲南天被撤回了京都,江南市由八位特事局監察使坐鎮。
京都總部。
一間容納三十人左右的辦公室裡,人滿為患,最前方的大螢幕上,投放著由衛星捕捉到勾嵊山的畫面。
那位特事局大佬,端坐在螢幕下,開始指揮。
“勾嵊山靈氣復甦的那一刻,各部門草擬的官方通告立刻發出,向全球公佈靈氣全面復甦拉開序幕。”
“各部門一定有條不紊做好安民工作,所有部門聯合起來,將恐慌降低到最小,同時山上制和山下制立即啟動,相關法律公佈全國。”
“我不管那些隱世宗門藏著什麼樣心思,有作亂者,殺。”
“這是一場硬仗,我們必須打贏,我沒有什麼要說的,相關議案已經透過多次會議擬定,按會議章程,有條不紊執行。”
“雲南天,議事殿以下,各城人員統籌安排名單,你交一份給我。”
雲南天遞交了一份名單。
那位特事局大佬,開始瀏覽起來,一張張翻看。
待看到江州巡撫,果然是雲月兒的時候,那位大佬並沒有說什麼,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在看到江南府府主江遠的時候,那位特事局大佬表情明顯一怔。
隨後將名單拍在桌子上,道:“雲南天,你這是什麼意思,登堂一品境界,你敢給他報一府之主,坐鎮一方?你是怎麼想的?”
雲南天摸了摸鼻子,也有些尷尬,強行解釋道:“部長,你知道我這個人做事穩妥,殺幾個不對付的同僚這種小事,我敢亂來,可是坐鎮一方這種任命人選的大事,我可不敢亂來,都是很中肯的。”
那位大佬嘴角抽了抽,擅殺同僚在他眼中,還成小事了?
可是雲南天這把刀,是真的好用。
“行吧,這個叫江遠的小子,我會抽空盯,任職一年之內如果沒有建樹,我親自把他擼到最底,讓他去跑腿。”
雲南天連忙點頭稱是,心想,人家本來就是外賣跑腿小哥,給特事局跑腿,也是高升。
“這份任命,加蓋紅標頭檔案,立刻發往特事局內部官網咖。”
上面一錘定音。
未來的江大府主,如果知道自己因為修為低,被上面那位惦記,也不知作何感想。
但是,他也沒有時間感想了。
勾嵊山。
連續下了兩個多月的雨,終於停了。
一道彩虹橫掛在天際,美輪美奐。
這一日,嵊州鎮發生了地震,地動山搖,如蛟龍走水。
而勾嵊山,這座千年名山,突然自山頂坍塌,淹沒無數修士。
江遠以及雲月兒等人,已經提前躍上半空。
但見,那坍塌的山脈,出現一個大洞,在彩虹的映照下,一縷靈氣,從大洞中飄出。
然後,便如錢塘江大潮起一線,翻騰而出,整座天地,靈氣滿乾坤。
一個新的時代,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