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騎雖然大幅減少,他們的總人數則神奇般地保持了剛進入伊特魯時的一個滿編軍,只是戰鬥力有多少,那就只能呵呵了。
現在他們是每頭坐騎上至少要坐三個人,這一點倒是無所謂,因為他們每個人的坐騎即使是體型最小的,乘坐七八個人也不成問題。
從現在開始,伊特魯的這些平民正式加入剿異軍團,孟慶簫不準備再給他們任何優待,別說他們對袋鼠空間充滿了恐懼,就算是他們想重新進入也不可能了。
孟慶簫特意開了一次全員動員大會。
“我不想說什麼危言聳聽的話,但事實就是這樣,我們的子彈對敵人幾乎無法造成傷害,而我們的敵人已經全員裝備了穿甲彈。”
“我們現在威力最大的炸彈是手雷,而我們的敵人,動不動就是給我們扔幾顆幾噸重的炸彈。”
“我們與他們相比,唯一的優勢就是我們擁有跑得極快的坐騎,然而現在這種優勢也逐漸在消失,因為我們的敵人也在快速馴養高速坐騎。”
“與他們相比,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我們的駕駛技術經過了千錘百煉,他們若沒有點特殊手段,想要抓住我們是不可能的。”
“以上這些就是我們的現狀,我想問一問你們,你們害怕了嗎?”
“不怕!”只有一部分人大喊出來,更多人則是低頭沉默。
孟慶簫看得清楚,大叫不怕的,都是一直跟著他的那些強漢國戰士,伊特魯那些人則幾乎沒有人喊出來。
孟慶簫並不意外,他們不害怕才怪了,於是他繼續說道:“害怕是正常的,我也很害怕,我怕我無法活著回去見到我的父母和妻兒,我的孩子才剛剛出生,我甚至都還沒有見過他一面。”
“你們可以害怕,但是不能恐懼,害怕可以激起你們的求生欲,恐懼卻會使你們喪失鬥志。”
“求生欲越強的人,越容易激發自己的潛力,也越不容易死。”
“一旦你心存恐懼,那你離死就不遠了,你會失去最起碼的判斷能力,你會嚇得手軟腿軟,到那時,就算有逃生的機會,你也會白白錯失。”
“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強調!”孟慶簫突然間嚴厲起來,“誰他媽要是為了自己逃生而不顧自己戰友的安危,甚至是陷害自己的戰友,被我抓住一個,我槍斃一個,絕不聽任何解釋,我也不管他是任何人,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他。”
“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大點聲,我看看誰還沒有聽明白。”
“明白!”
“很好。”孟慶簫笑了,“你們的聲音成功驚動了敵人,下面就讓我們開始出發吧。”
他們現在並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裡,但是既然已經過了烏蘭城,說明距離祖國不足1000公里了,憑藉著他們的坐騎速度,再加上中途休息的時間,只需要三四個小時就能抵達。
當然這是理想的情況下,現在他們的敵人已經佈下天羅地網,大量武裝到牙齒的猛獸在四處巡邏,只要一遇到他們就會立刻開炮,根本沒有任何廢話。
傷亡根本無法避免,孟慶簫現在的策略就是把防禦最強的猛獸放在最前面向前猛衝,同時藉助技術組的小蜜蜂時刻注意遠處的動靜,如果是小股的敵人,他們就依靠人數優勢一路碾壓過去,如果是大股敵人,他們就儘量繞行。
他們的速度目前仍然佔優,敵人雖然組建了大量的猛獸軍團,但是根本來不及訓練,在奔跑方面是不如他們的。
就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一直假想中的陷阱,捕獸夾和地雷終於被敵人用上了。
這一次,敵人有心要讓他們撞上陷阱,故意紮了個口袋,從四面八方把他們圍住,但是唯獨往南的方向有一個缺口,這是一個超級大的誘餌。
孟慶簫心中警惕,可是四周全都是敵人,他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
“前方很可能有陷阱,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孟慶簫被眾人夾在中間,他大聲吼道。
這裡要特別說明一下,他們仍然有在使用對講機,在萬馬奔騰的情況下,靠喊話是不可能讓周圍的人聽到的,張穎他們為此也是煞費苦心,想盡了一切辦法來躲避敵人的監聽。
孟慶簫的提醒難能可貴,雖然他們仍然不可避免地踩到了陷阱,但是他們把損失減少到了最低。
前方被敵人埋設了上百顆地雷,這些地雷的威力並不大,但是卻剛好可以炸斷坐騎的腿,敵人也是匆忙之間埋下的,所以數量不多。
在騎兵大軍高速奔跑的時候,一旦前方的坐騎失蹄,它們身上的騎兵幾乎必死無疑,就算不是掉下來摔死也會被後面躲避不及的坐騎踩死或踢死,在前面帶路的戰士們都已經有了這個覺悟。
不過也有一些僥倖未死的,他們會被後面的戰士快速救起,然後繼續往前狂奔。
這時候趙旭晨曾經教過的登天梯,就被大家用上了,那些已經跑不了的坐騎會被後方的坐騎踩在腳下,並藉此高高躍起來提醒後方的騎兵,這時大家就會朝左右分開,繞一些路程繼續前進。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他們勉強趕了100多公里的路,同時也損失了幾百個人。
這就是戰爭,無法適應的人會逐漸被淘汰,已經適應下來的人則需要學會對面死亡,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掉的人是不是自己,你必須要做好隨時犧牲的打算。
躲過雷區後他們獲得了短暫的休息時間,敵人並沒有追來,孟慶簫雖然心裡奇怪,但是仍然下令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
晚飯早就準備好了,是炊事兵們呼吸著氧氣在袋鼠空間裡為大家做好的,神奇的是袋鼠空間裡竟然可以生火,這讓大家意識到,他們在這空間裡之所以呼吸困難,也許並不是氧氣太低,而是其他的氣體太多。
他們的人仍然很多,所以吃飯還是很麻煩,為了避免這種麻煩,他們基本上都是吃烤肉,大塊的獸腿架到大火上烤,不想吃或者不方便烤的部分就扔給坐騎生吃。
烤好的獸腿會被袋鼠兩隻小爪子瘋狂地往外扔,然後戰士們秩序井然地過來撿。
飲用水也是從袋鼠空間裡解決的,所有的戰士都有行軍水壺,他們在休息的時候,會把所有的行軍水壺都綁成一串,由袋鼠扔進它的次元空間裡,裡面的炊事兵會幫他們把水打滿。
那裡面的水沒有汙染,純淨度非常高,喝了不用擔心會拉肚子。
強漢國的軍人是有一個傳統的,每一位軍官都有一個小本子,那上面記錄著他這個部隊的所有戰士的名字,如果有戰士犧牲了,他就會在本子上畫一筆,把那位戰士的名字勾掉。
此刻孟慶簫看著自己的戰士名單,心頭很是沉重,在他的名字下面的第1個名字就是閔克用,現在已經被他用紅筆勾掉了,他本來還對閔厚德有一些怨念的,此刻他卻覺得自己沒有臉去面對那位老人。
就在孟慶簫看著自己的本子怔怔出神的時候,一名戰士向他走來,他手裡拿著行軍水壺,似乎是想問軍長喝不喝水。
一直在他旁邊坐著的奧黛莉此刻卻突然暴起發難,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臂,往後猛地一掰,給他掰脫臼了,然後又用掌刀啪的一下打掉對方砸過來的水壺,同時膝蓋狠狠一撞,撞在他的下體,輕鬆把他制住了。
孟慶簫驚醒,迅速坐起,剛想質問奧黛莉怎麼回事,就看到那被奧黛莉制住的戰士身上掉出一把武器。
一把並非他們這個世界的手槍,孟慶簫與異界的敵人打了那麼多天的仗,對這把槍還是很熟悉的。
孟慶簫彎腰撿起,詢問道:“怎麼回事?”
奧黛莉道:“你自己問他。”
這名戰士低著頭說道:“這把槍是我撿來的。”
孟慶簫頓時明白過來,他冷笑著說道:“我沒有問你槍的事,你為何要如此著急解釋?”
這名戰士在地上躺著大叫道:“軍長,我只是想過來問你喝不喝水,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攻擊我。”
他這一叫,頓時驚動了許多人,幾名在一旁休息的師級幹部也紛紛過來檢視情況。
鮑桐的大嗓門已經提前喊了出來:“怎麼了軍長,是不是有人偷襲你,有敵人會混進我們隊伍當中了嗎?”
孟慶簫頓時皺起了眉頭,心說你這個蠢貨呀,要不要再給你準備一個大喇叭,你是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孟慶簫還沒說什麼,同樣跟過來的玉汝成已經開始不悅道:“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鮑桐終於醒悟過來,知道自己魯莽了,抽了自己一嘴巴道:“對不起軍長,我又犯渾了。”
他話音未落,李小果的驚呼聲再次響起:“小心!”
就在鮑桐愣神的工夫,李小果已經把他撲倒了,與此同時槍聲也響了起來。
有人偷襲鮑桐,但是在緊急時刻被李小果擋下了,一旁的玉汝成急忙救援,殺掉了那名偷襲計程車兵。
“小果!”鮑桐失聲叫喊,急忙把李小果抱了起來。
李小果一張嘴便有大量鮮血從口中湧出,但是他仍然堅持說出了一句話:“我終於把命還給你了。”
他是笑著死的。
“醫療艙,阿友快取出醫療艙!”鮑桐大叫。
万俟燕摸了一下李小果脖子上的動脈,輕輕搖頭道:“沒用了,他已經死了。”
一顆子彈,正中李小果的心臟,他如果不是進化者,連一句話都不可能說出就會死掉。
即使是一個進化者,在心臟被射穿後也不可能再有力氣說話,他一定是有著極強的執念才能堅持到說出那句話才死掉。
鮑桐想到了他們第1次參加聯合戰隊軍訓的時候,當他原諒李小果的被背叛,李小果說過的一句話:“鮑桐,我欠你一條命。”
“你沒有欠我任何東西啊,兄弟!我的好兄弟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傻!”鮑桐痛哭流涕,聲嘶力竭。
當你強大到敵人從外部無法打敗你的時候,那麼他就一定會想辦法從內部擊垮你。
孟慶簫的手腳冰涼,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是付出的代價卻是如此之大。
“你是怎麼發現他要偷襲我的?”孟慶簫還是選擇了詢問奧黛莉。
奧黛莉淡淡地答道:“他的水壺是閔克用的,你今晚一直在盯著閔克用的名字發呆,所以我印象深刻。”
她能夠認出那是閔克用的水壺,是因為每個水壺的壺底都有戰士們的名字,名字是他們自己寫上去的,所以字型寫得五花八門。
閔克用只寫了一個“用”字,這是最不像名字的一個字,但也是最特別的一個字,讓人印象深刻。
然而如果是不瞭解內情的人,則會熟視無睹,這也是敵人露出破綻的原因。
閔克用已經犧牲了,他的屍體已經落在後面,孟慶簫甚至都沒有能力回去尋找,這是他最痛苦的一點。
可是如今,他的敵人卻利用閔克用的遺物來攻擊他。
“去把他帶下去審問,把他嘴裡的所有情報都掏出來。”孟慶簫身心疲憊地吩咐道,“還有,馬上徹查我們的隊伍,把所有的潛伏者都揪出來。”
此刻費軍定和嶽祖澤都保護在孟慶簫的身邊,還有他的幾名警衛員也都跑過來了,把他圍得裡三層,外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