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個白髮女子的底細。
但從之前那個似乎是前守夜者成員的詭異面龐的話語來看。
這自稱叫做司不忘的白髮女子的確是守夜者，而且在守夜者裡身份不低。
被稱為“司大人”……應該也得是小隊長級別的人物。
林凡默默思忖著，在林凡如今的觀念中，守夜者小隊長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卡羅隊長就是林凡目前如今見過地位最高的守夜者。
不知道這司大人和卡羅隊長誰更厲害啊。
林凡覺得應該是卡羅隊長。
畢竟也是三階高階魔法師，林凡可是感受過那種威壓，只是一個念頭，便有無數風刃凝聚。
就連四階魔導師的林父都曾說過，論魔法研究，那些小隊長不如他，但論魔法廝殺，滄州隨便一個守夜者小隊長就能把他吊起來打。
這足可見卡羅隊長的強大。
但就算這女子並不如卡羅隊長，但也只是相對的，那張面孔對這個女人恭敬的態度讓林凡知道，對方完全可以捏死自己。
所以。
林凡哪怕再想要吞下這顆魔晶，也不敢吞。
畢竟是人家曾經的戰友。
再者，吞噬魔晶本就已經很詭異了，人類魔晶這種事情更是敏感！
林凡眨巴眨巴眼，目光迷茫的看向女子：“這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顏色的魔晶？”
“這是人類魔法師的魔晶。”女人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林凡的表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那目光彷彿洞穿了一切，穿透了林凡的心神，直視林凡的內心。
林凡表情頓時凝固！
這傢伙一點都不裝一下的嗎！
林凡咬牙嘴硬道：“什麼，人類魔法師也有魔晶？”
你拒絕啊！
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
林凡可不想讓這白髮女子發現，自己知道了守夜者那骯髒的秘密！
然而。
女人呵呵笑了笑：“是，不光是異獸有魔晶，人類魔法師也有魔晶。”
“是不是很有趣？”
“而且我告訴你一件事，我們守夜者內部，都偷偷使用人類魔晶。”
“它比異獸魔晶更加珍貴，它甚至可以直接吞食，也可以煉製魔導性更高的魔器。對比異獸魔晶裡的狂暴魔力，裡面的魔力更加純粹，更加契合人類體質。”
“所以，我們以淨化之名收攏魔法師的屍體，甚至連戰死的戰友，我們也不會放過。”
“就像是使用異獸一樣。”
司大人笑意吟吟的看著林凡。
“啊？原來，原來這……”林凡強裝驚訝，腦門卻已經冒出冷汗！
你還真是知無不言啊！
這件事你非得告訴我嗎，我真的什麼也不想知道！
一旁的柳雲煙和李烈也瞪大雙眼，目光驚恐，他們也從來不知道這麼恐怖的事情！
毫無疑問，這是守夜者的秘密！
人類魔晶的存在，甚至吞噬人類魔晶……
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原本為守衛人族而生的守夜者，瞬間就會變成人人畏懼的邪惡組織！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林凡聲音乾澀。
你他媽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不謝。”司不忘呵呵笑道：“但凡知道了這件事，只有兩個下場。”
“要麼加入守夜者。”
“要麼死。”
林凡一臉正色：“我誓死加入守夜者！我從小就是守夜者的粉絲！”
“我每天都背誦守夜者的誓言！暗夜已至，異什麼……，我將以魔法為什麼，照亮什麼……總之，每天晚上如此。”
林凡努力回憶著那張面孔背過的誓言……
柳雲煙也連忙道：“我也願加入守夜者！”
李烈沉聲道：“俺也一樣！”
大家的求生欲都很強。
司不忘卻搖了搖頭：“但那至少也得是二階的實力。你們現在還不夠格。”
林凡連忙證明自己，指了指那隻異獸：“可我連它都殺了！”
“雖然殺了這二階的異獸，但這還不夠……如果陳默不是被這具身體拖累，他雖然也是二階初級魔法師，但這種二階異獸，他十秒鐘就能殺一隻。”司不忘眼神落寞的看了眼那隻怪物。
話音未落。
林凡猛然握緊短槍！
他才不願意死去！
哪怕面前這個司大人，完全能碾壓自己，但林凡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為了活下去，為了能寵幸更多的可愛異獸，林凡不擇手段！
但還未等林凡一槍刺去！
“咔！”
一旁的空間，忽然碎裂！
空間如鏡子碎裂，那空間缺口的後方，陰沉黑暗，似有無數異獸的哀嚎與人類的嘶喊。
一股冰冷的魔力從其內透出，宛若陰冷的毒蛇！
“來了。”司不忘眼神冰冷下去。
林凡瞳孔驟縮：“什麼東西！”
“關聯魔法，那些抓住了陳默的傢伙，將陳默的性命與一個魔法關聯在了一起，當劉默死了，這道魔法就會出現。”司不忘聲音森然道：“該死的鼠輩，也敢在我面前露面了？”
林凡頓時無比好奇。
誰？
竟然能和守夜者為敵？
甚至抓住了一個守夜者……那怪物是他們締造出來的？
就在此時。
那空間缺口後，傳來森然的笑聲：“桀桀桀桀……”
“咳咳咳，”似乎被嗆到了，那空間缺口後的人咳嗽兩聲，尷尬道：“不好意思，實在不會這麼笑……只是覺得好玩，所以試了一下。”
“沒被嚇到吧？”
“不要誤會，我們並不是壞人。”
“首先，恭喜你們，殺死了我們的試卷。你們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透過了我們的檢測。”
“你們肯定經過了艱苦的戰鬥，畢竟，你們已經見識到了這強大的試卷，雖然只是失敗品……見諒，我們也只是為了挑選出最強大的人才。”
“而作為回報，你們收到了我們的邀請函。”
“所以……歡迎你們的加入！”
林凡心中念頭瘋狂運轉！
試卷？
是這隻怪物？
自稱“我們”……這個組織是趁著魔法大測，跟各大高校搶奪魔法師？
不！
這不是搶奪魔法師！
將“附加題”作為試卷，甚至還將原本的“附加題”改造成如此強悍的怪物！
他們是在尋找魔法天才！最頂尖的魔法天才！
空間缺口中，走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頭髮亂糟糟的，帶著厚重的眼鏡，穿著白大褂，像是一個醫生。
他笑吟吟的想要說些什麼，但當他看到司不忘的時候，頓時被那展露的身軀吸引。
“大齡考生，這也太大齡了……而且似乎有點暴露癖啊。”這男人嘀咕一聲，隨即嘿嘿笑道：“無所謂，至少還有三個……”
他目光掃過林凡。
忽然一頓。
“一個沒有魔法天賦的麻瓜？”男人眼神有些嫌棄，轉頭看向柳雲煙和李烈：“呵呵，不錯，至少還有兩個！”
林凡：“……”
你這就把我排斥在外了？
我雖然不會魔法，但並不耽誤我林凡是魔法天才啊！
睜開你的眼看看啊，這怪物可是我殺的！
我勸你不要以貌取人啊！
那男人沒在看林凡一眼，而是對著柳雲煙和李烈笑道：“守夜者馬上就要來了，我簡單自我介紹一下，你們肯定也很好奇我們是誰……呵呵呵，聽好了，我們的名字是……”
司不忘冷聲道：“瘋狂鍊金會。”
男人愣了一下，顯然，正裝到一半的逼忽然被打斷讓他很不爽。
但隨即，男人瞬間暴怒：“是生命鍊金會！！是生命鍊金會！！”
“那是守夜者給我們的罵名，我們才不瘋狂！我們只是真理的追求者！”
“等等，你竟然知道我們，還知道守夜者對我們的稱呼……”
男人忽然瞪大雙眼，眼神震動。
“你是守夜者！”
他獰笑起來：“沒想到你們竟然發現了，呵呵，無所謂了，守夜者又如何！”
“我又不是沒殺過！雖然年紀大了，但也能作為鍊金材料！”
“吼！”
男人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嘶吼，下一刻，他的全身肌肉都鼓動起來，周圍的草木瞬間蠕動，宛若一根根觸手！
司不忘皺皺眉，伸出右手。
古樸的戒指雕刻著“四”，在斑駁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只剎那。
“四！”
男人瞳孔驟縮，不敢置信的盯著這個戒指，“是你！你，你怎麼親自來這了！”
忽然，他咬牙道：“別以為能嚇住我們！你們嚇不住真理！我跟你拼了！”
身軀鼓脹的男人發出怒吼，裹挾那暴起的草木衝向司不忘！
林凡悄然握緊長槍。
不光是為了自保，林凡甚至做好了別的打算。
接下來，顯然是一場惡戰。
這男人如此戰意盎然，這司不忘和這個男人應該會兩敗俱傷……
到時候，林凡就會趁機補刀，弄死這女的！
畢竟這女人之前似乎要殺了自己！林凡可不覺得，她會為了自己背叛守夜者最看重的規則！
自己知道了守夜者的秘密這件事，決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當然，如果活下來的是這個男人，林凡也會拼死補刀！
畢竟哪有好人偷摸搶魔法天才啊！
而就在林凡握緊長槍，準備目睹一場艱難戰鬥的時候。
司不忘輕聲道：“自殺吧。”
草木瞬間停頓。
"哦，好的。"那滿臉殺意與瘋狂的男人竟是停下腳步，乖巧點頭。
林凡：“啊？”
這就完了？
在林凡的注視下，這男人肌肉鼓脹的有力雙手握緊拳頭，狠狠砸向自己的腦袋上。
忽然，司不忘打斷道：“等等。”
男人的拳頭停在空中，乖巧的看向司不忘：“您還有什麼事嗎？”
司不忘走上前去，手指輕點在男人的眉心。
一縷縷潔白的光芒在她雙眸閃耀，那詭異的魔法氣息是林凡從未見過的，甚至無法判斷是那種元素。
“好了。”司不忘微微點頭，隨即道：“自殺之前，幫我把另一塊魔晶也取出來。”
“哦，好的。”男人點點頭：“那現在可以自殺了嗎？”
司不忘笑了笑：“可以了！”
“砰！”
那停頓在空中的雙拳猛然下垂，狠狠砸在胸口。
胸口衣衫碎裂，露出凹陷的、血肉模糊的胸口。
那裡浮現出一張猙獰的面孔，生長著獠牙，林凡雖然不認識，但卻也看出這是一張異獸的面孔。
“吼！”
那張面孔發出哀嚎，但當雙拳再次砸下，那胸口的面孔瞬間爆裂開來，一塊漆黑的魔晶掉落在地！
隨即，那男人沒有任何猶豫，肌肉鼓脹的雙手再次砸向自己的腦袋！
“砰！”
血肉橫飛，濺射地面。
無頭的詭異身軀緩緩倒下，一顆染著紅白的紫色魔晶滾落到白髮女子腳下。
林凡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完了？
這就完了？
說好的死鬥呢！
剛才不還喊著我跟你拼了嗎！
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乖巧？
林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哪怕是殺了這麼多異獸，他都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
這是林凡從未見過的……魔法？
這特麼是魔法？
司不忘卻走向那空間缺口，但就在下一刻，那空間缺口瞬間癒合，彷彿懼怕司不忘的靠近。
司不忘嘆了口氣，隨即看向林凡，笑道：“很失望？沒能兩敗俱傷？”
那目光戲謔，彷彿看穿了林凡的小心思。
看著這白髮女子的笑容，林凡嚥了口唾沫。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這個白髮女子的強大！
之前是自己低估了！
這女人絕對和卡羅隊長不相上下！
甚至可能比卡羅隊長還要強一點點！
畢竟，哪怕是卡羅隊長，怕是都不能一句話就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的自殺！
這好像已經脫離了魔法的範疇，完全是靈異事件！
林凡忽然道：“你倆，認識？”
實在是無法理解！
你是不是救過他的命啊！就算是他媽讓他自殺，他都不能這麼聽話吧！
“不認識，但我說的話，他無法抗拒。”司不忘笑了笑。
林凡：“……”
這麼自戀嗎。
你也沒那麼好看啊。
“我不好看嗎？”司不忘又朝著林凡笑了笑。
林凡：“……”
這女人怎麼知道自己心裡想什麼！
林凡想了想，在心裡默唸道：“傻x。”
司不忘笑了笑：“呵呵。”
“握的挺緊啊？”司不忘看了看林凡緊握短槍的雙手：“準備好捅我了？”
“呵呵，呵呵，開玩笑了不是，我，我主要是覺得守夜者大人您辛苦了，想給您表演一個鋼管舞助助興。”
林凡臉上洋溢起燦爛的笑容，將短槍插在地上，靈活的搖晃身姿。
“傻x。”司不忘冷笑道。
林凡：“？？？”
見鬼了？
司不忘看了看那具男人的屍體，看到了無頭脖頸上掛著的耳機。
司不忘從他兜裡拿出手機，隨即嘆了口氣。又撥通了自己的電話。
"喂，是我，嗯。"司不忘皺眉道：“那些瘋子在滄州魔法大測出現了，還是那個空間系魔法師。”
“沒造成傷害，我剛好過來處理一個有點詭異的小子，算那瘋子倒黴。”
“搜查了，可惜，我這次沒探索到什麼有用資訊，那個成員只是個單純的下線。”
“那小子我也檢查過了，沒問題，沒失控……鬼知道他怎麼做到的，明明都生吞了……可能是因為他沒有魔法天賦，人類基因穩定。”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一個麻瓜怎麼能承受住魔晶中的魔力。”
“行了，先說正事，這麻瓜殺了附加題，你記得劉默嗎……嗯，是他，他沒死，那群瘋子把他抓走了，但顯然，成了失敗品。”
“劉默這件事不要公佈，我答應過他。他……是一個合格的守夜者。”
“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換的，明明我們每一隻都檢查過……嗯，內鬼……但我無權對守夜者成員進行記憶搜查，就算搜查出結果，一號也不會認可。我也不知道一號怎麼想的，反正一號說魔法不會說謊，但人會……還不懂嗎，老大不信任我唄。”
“行吧，我也理解，這件事你們想辦法自己查。滄州這肯定不是唯一一隻被換進來的……什麼，剛接到報案……五分鐘內，二十五個考場，六十二個天才……該死，那群瘋子……”
司不忘的語氣瞬間變冷，但隨即深呼口氣：“好，這邊我來處理。”
“不，他們不會忘記了，這次我留下了痕跡……那傢伙把我的對話錄下來了，自動傳送給了一個暗網地址。對，他們會記得，看來他們經過幾次之後學聰明瞭……”
"那生吃魔晶的小子還是需要隱藏……全城直播麼……放心，我會更改滄州全城的記憶，至於那些直播錄影，我也會讓所有人刪除，還好這只是一個小城，最多耽誤兩天，你另外告訴一下一號，我需要修改滄州守夜者的記憶，嗯，他會允許的，畢竟生吞魔晶這種事……嗯，既然引起了上面的注意，那積分就別變了，後期處理一下，刪掉那小子吞食魔晶的畫面再公佈出去……不怪考委會，誰能想到這魔法大測裡能出現這麼一個麻瓜。"
“就先這樣……”司不忘正要結束通話電話，忽然道：“等等，這對話你錄音了嗎？我可不想再重複一遍。”
“嗯，儲存就好。上上次我說了半小時都沒被儲存，害得我又說了半小時。”
“記得用軟體把錄音轉化成文字，轉成文字後再發給其他人。你現在就把這句話寫在紙上，上次你就沒記住。嗯，我的模樣，我的聲音都算不上痕跡，只有文字才是最堅固的、不會消失的痕跡。”
“那些傢伙不知道，不過肯定會嘗試，他們很有探索精神的……好了，就這樣。”
女人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