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下了肅殺,大步重新走進樂安城。這個時辰街上人群正多,商鋪的人也在街上吆喝。
“今日在知味堂食者,可享免費北水豆汁一杯~”
“妙手堂今日特價丹藥,痔瘡丸。難隱之言不用愁~”
江素聞聲瞳孔震顫,到底是沒忍住停下了腳步。
她站在妙手堂的店鋪門口,心中暗道:“不愧是連鎖藥店,都快入夜了,還買這麼刺激的外用藥。”
她仔細打量了這位老“對家”妙手堂清晨大廳的現狀,人頭攢動,比肩接踵。
“這人還真不少。嘶~原來這種身高九尺多的修士也會有這種難言之隱!”江素心中有些激動,彷彿吃了個小瓜。
心中嘀咕:“回頭自己也煉些治療這類隱疾的丹藥,按照他家的行情,說不定能賺點錢讓蕭世玉也開個分店。”
江素站近了些,停在妙手堂的門檻外,打算再觀察下這些有隱疾的修士特點。
“等等……這個造型怎麼有點眼熟。”
“這不是方折嗎,他在妙手堂買痔瘡丸???”
只見那方才江素認為有隱疾的九尺男子,身材魁梧,腰肢粗壯。身著赤色的古樸道袍,一頭墨髮……
“他頭髮呢?!!!怎麼成了毛寸!!!”
“這樣就更像一個體修和尚了啊啊啊啊!”
穿堂風拂過門簾,露出他與身材不匹配的刀刻斧鑿般的側臉。
這驚心駭目的場景讓江素呆立在商鋪門口。
“相處了幾日我竟然不知此事?!”
“方折竟然!有痔瘡!!!??”
江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責道:“這可真是我的疏忽了,我也算是他的專用醫修了,連這事都沒察覺到……,還需要他特地去自己的對手店裡偷偷賣藥,我真是,我真是該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素站在妙手堂的門口,努力將笑憋住。她這副扭曲又惶惶不安,愁眉苦臉的樣子引來了他們家的店小二。
這位店小二觀察江素已久,認為她是不好意思進去買痔瘡丸。於是十分善解人意的直接去店裡面拿了一盒痔瘡丸悄悄走到江素身旁。
他用心領神會的眼神暗示江素,壓低聲音說,:“姑娘,我給您拿來了。我知道您不好意思進去,今天痔瘡丸是特價,只要五塊下品靈石就能買一盒。您直接把錢給我就行。”
言罷,這小二作勢衝著江素擠兌著眼,還用下巴往自己手裡的方向點了點,繼續貼心道“沒事,誰還沒有個難隱之言是吧,我們妙手堂這丹是保準藥到病除的!”
江素沒有動作,只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她方才在以自己全部的腦細胞展開思考,怎麼樣才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然後拉著最容易引人注意的方折走出妙手堂。
沒想到這下反而引來了店小二,她又不想太聲張讓別人誤以為自己真是有難言之隱。
經過了兩息的慎重考慮,江素打算悄悄的買走小二手裡的藥,讓他趕緊走。
於是江素從腰上自己的錢袋中掏出五塊下品靈石,要放到小二的手中。
這小二也悄悄的用手擋著痔瘡丸包裝的盒子,遞給江素。
兩人宛如再做什麼地下的灰色交易,同時屏住呼吸。
正當江素要把拿走小二手上的痔瘡丸時,她突然覺得眼前小二拿藥的手上一暗,是道人影。
江素緩緩抬眼,發現只見這人的胸膛,又仰頭,剛好與方折漆黑的眸子對上。
兩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完了,不讓心情美麗的事件發生了……”
江素面無表情的同方折解釋道:“我說我是來找你的,你信嗎?”
方折沒有回答,他俯視著江素和小二交易的動作,微微皺眉,而後推開了這妙手堂的小二。手往江素脖領子上一拽,腿一拎,徑直就要把江素打橫夾在胳膊下帶走。
江素“???”
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這妙手堂的小二見自己拿到了靈石,但是藥還在自己手中,著急了,連忙上前追趕,大聲喊道:
“姑娘~你的痔瘡丸還沒拿呢。你等一等啊~”
周圍的路人聽見這話,立刻都扭頭看向此時正被方折夾在胳膊底下的江素。
吵鬧的街市驟然變得寂靜,慵懶的店員瞬間精神抖擻,這清晨的第一瓜,他們吃定了!
江素:……,好的,社死了。
江素感覺自己現在就是被霸總方折夾在胳膊底下的那個皮包,是他用來招搖過市的門面。
但是她的臉臉不見了哇……
江素被這人勒的緊,掙扎了半天才把手從身體兩側抽出來。
來不及享受久違的窒息感。
用力戳了戳這人的胳膊,小聲帶著命令的語氣:“方折,快點離開這個地方。”聲音很急躁。
她不知自己此時像只炸毛的小貓一般撓著他的手臂。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如果今日這小二追著自己一路,還不停的大喊讓我帶痔瘡丸。明天多半中都貴人們之間茶餘飯後傳的八卦就是醫仙之女江素竟然有難言之隱,可憐醫者不自醫。”
“保不準李涯會笑的比誰都開心……”
方折聽出了江素的情緒中的不悅,立刻引動靈力,身法形如鬼魅,走街繞巷甩開了店小二。
那店小二最後帶著懊悔的表情看著霸總夾包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靈石和痔瘡丸,眼裡寫滿了罪過。
不到五息,方折就帶江素出了樂安城。倆人在樂安城和洛寧城之間的林子裡停下。
他拎著江素的衣領,小心翼翼的把她立在地面上。
江素只覺得自己這次是玩了次極速飛車,現在地面上腳步虛浮,雙腿軟綿綿的,整個人是處於頭暈目眩的狀態。
“我已經酒醒了啊……”
她一手拽著方折的緊實有力的小臂,一邊扶著自己的腦袋說道:“這個專案太暈了吧,一定沒有經過安全檢查……”
方折完全聽不懂江素的胡言亂語,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臂。
現在還未入夜,是他第一次能夠清楚的看清江素的模樣。以往不是在漆黑的茅草屋,就是隻燃了半個斷蠟的臥房。
他只覺得這個小醫修好矮,甚至連自己的胸膛也是仰頭踮腳,才堪堪夠到。像如今她這般頹廢的站著,也就比自己腰往上高個半尺左右。
頭髮又黑又長,蒼白的小臉上有著一雙清澈靈動的鹿眼,就是眼下有些許青黑。
“那青黑是什麼?”方折突然想到,自己的眼下好像沒有,怎麼這小醫修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