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內容非常簡單。
主要就是趙平說,畢竟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肯動腦子的。
像影一,她就是一個護衛。
殺人拿手,別的不行。
高猛和李虎,就是兩個鐵憨憨,莽夫,更是指望不上。
木巧巧倒是心靈巧慧,奈何她只是一個廚娘,對西坪村的事務所知甚少,完全插不上話。
“刺客有兩種情況。”
趙平分析道:“其一,京城那些想要從我手中奪走相思酒配方之人。”
“眼看奪不到手,就採用買兇殺人的手段,毀掉相思酒。”
“這種情況的機率極大。”
“可究竟是哪一波人手呢?”
“咱們就從來西坪村的那些人當中分析。”
“劉家,劉文浩被斬,劉乙身亡,雲肅和劉甲投靠。”
“但云肅留在了西坪村,劉甲雖返回了京城,可以他的膽量,應該不至於真的把劉文浩的腦袋送到劉來府邸當中。”
“所以這一家被排除了。”
“跟著是木家。”
“所派之人為木巧巧的堂哥木建章,但木建章被我派到南方賣香皂去了,至今未歸。”
“鄭圖等人也都在西坪村住著,根本沒有機會回京。”
“以至於京城那邊也得不到相思酒配方的具體訊息,應該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派人來刺殺我。”
“然後是錢家。”
“錢多寶才剛剛抵達西坪村,如今在學堂讀書學習,錢家也能排除。”
“那就僅剩下一方勢力了。”
“尚書令,翰林大學士,內閣大學士。”
“他們所派之人至今沒有抵達西坪村,要麼是中途出現了意外,要麼就是壓根沒派人來。”
“我感覺沒派人的機率更大。”
“他們為了不讓旁人得到相思酒配方,來了一個釜底抽薪,買兇刺殺我。”
“所以,尚書令他們暫且列為潛在的敵人,大家以後單獨辦事的時候,都小心點他們,別被他們暗害了。”
“先生放心,以後我對你寸步不離。”
李虎急忙表態,“再也不會有今天這種情況出現了。”
“我向你保證,除非我身亡,否則,任何敵人都靠近不了你身邊。”
“嗯。”
趙平點點頭。
李虎的忠心他看在眼中。
今天真的是例外。
畢竟是一個矮人病患者,而且大未王朝並沒有矮人病的記載,大家自然而然就把那個刺殺當成是孩子。
別說李虎了,哪怕是他趙平碰到,多半也會著道。
“現在我來說第二種可能。”
“劉甲回京之後,不敢把劉文浩的腦袋遞交給劉來,又不想真心投靠我,他要怎麼辦呢?”
“先前有猜測,他會招攬劉府其他護衛,然後一起來西坪村刺殺我。”
“拿我的腦袋去將功贖罪,換取一線生機。”
“但眼下陛下離開了長安,京城肯定會大亂,劉來身為一方勢力的主導者,絕對會趁著渾水摸魚,身邊的護衛都可能被徵調走了,導致劉甲請不到人手幫忙。”
“索性僱傭暗堂的殺手。”
“不管是誰,只要砍了我的腦袋,他都能邀功。”
“所以對於這個劉甲,咱們仍舊不能掉以輕心,必須要把他當成敵人看待。”
“你們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說完之後,趙平就環視一圈問道。
眾人皆是搖頭。
“趙平,現在要怎麼辦?”
影一略顯不耐煩道:“眼看就要天亮了,咱們今日還能起程嗎?”
說話的時候,她還特意看了一眼李虎。
李虎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從臥榻上彈跳起來,揮舞著拳頭道:“影一,你不用擔心我。”
“僅僅是一點皮外傷而已,根本就影響不到我。”
“我能繼續守護在先生身邊。”
“你不用顯擺什麼,我出門必然會帶著你。”
趙平一把就把他按了下去,“先好好休息。”
“等咱們穿越豫州的時候,才是你真正的用武之地。”
然後又衝著影一道:“走肯定是要走,不過卻需要僱傭一輛馬車。”
“李虎雖然還能活蹦亂跳,但他體內的速度有沒有被徹底解除掉,我也不清楚,還是儘量減少他的活動,讓他躺在馬車裡面休息。”
“好在這裡距離呂品他們的山寨並不遠,就算趕馬車,夜幕降臨之前,也能抵達。”
“多僱一輛馬車,我也要去。”
木巧巧插嘴道。
“你去幹什麼?”
趙平皺著眉頭呵斥。
“我們是去……”
“相公,你難道要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不顧嗎?”
不等趙平說完,木巧巧就委屈起來。
眼眶都紅了。
配合上她紅潤的臉蛋,嬌豔欲滴。
尤其是那聲相公,叫的趙平內心酥酥麻麻的。
當然,也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爽。
趁著自己喝醉,她竟然把自己給睡了,自己都沒有品嚐到其中滋味。
但,不得不承認,這就是自己的女人。
趙平也不會把她甩開。
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沒有不管不顧。”
“我會給你抓好藥,你按時服用就好。”
“待我們歸來,再接你一起回西坪村。”
“不行。”
哪知,木巧巧完全不聽勸,固執道:“我不會煎藥,也不懂得如何服用。”
“還是跟在先生身邊更安全一些。”
“而且我也不上戰場,主要就是給先生做飯,絕不會成為先生的累贅。”
“我……”
趙平還想說什麼,卻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苦笑。
“女大不中留啊。”
是木尚武,他大跨步走了進來,頗為酸楚的說:“這還沒正式入門呢,就開始想著夫君了,怎麼沒見你去給爹我做飯啊?”
“爹,你……”
木巧巧羞的臉蛋更紅了。
鑽到被子下面,都不敢抬頭見人。
“趙先生,既然小女要跟著你就讓她跟著吧。”
木尚武又衝著趙平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其一,小女的安危。”
“這個你不用擔心,巧巧是我的閨女,打小就在軍營當中廝混。”
“雖沒有學會舞刀弄槍,但尋常士兵能吃的苦,她也能吃。”
“而且她是我指揮司兵馬總管的女兒,真死在戰場上,那也是死得其所,老夫絕對不會怪你分毫。”
“其二,小女的身份。”
“這個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她雖然是木家的女兒,但僅參與了一品香的管理,至於木家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若是嫁給先生,那以後就是先生的人。”
“和木家,僅有親情,無關旁事。”
“老夫只求先生能護她周全便好,別的並不奢望。”
“更不會要求先生為木家做什麼。”
“哎!”
趙平嘆息一聲。
岳父大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若是還拒絕的話,就有點不近人情了。
只能點點頭,答應這份“苦差”。
然後岔開話題道:“審訊的結果如何了?”
“那刺客開口了嗎?”
“沒有。”
木尚武搖搖頭,“我們剛剛把她帶到牢房,還沒有開始審訊呢,她就趁著我們的人不備,一頭撞在了牢門上。”
“那牢門都是鐵的,直接撞的頭破血流,沒了呼吸。”
“奶奶的腿,暗堂的人一個個都是瘋子。”
“從來沒有人能活捉,但凡被抓,立刻就會服毒自盡。”
“沒機會服毒的,也會想盡辦法自殺,絕不給對方開口問話的機會。”
“也不知道是誰建立的組織,太沒有人性了。”
“管他是誰創的?”
影一不忿道:“待營救了陛下,我就請命,派兵把暗堂一鍋端了。”
“你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嗎?”
趙平問道。
“我……”
影一被噎住了。
趙平又問,“知道他們有多少殺手嗎?”
“我……”
影一再次無語。
“什麼都不知道,就派兵一鍋端,誰給你的勇氣啊?”
趙平冷冷道:“而且這種動不動就滅人家整個勢力的事情,千萬不要公然說出來,容易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受教了。”
影一抱拳。
“跟我不用這麼客套。”
趙平擺擺手,“今天若不是你出手,恐怕我已經身首異處了。”
“是我應該謝謝你才對。”
“你們別謝來謝去了。”
木巧巧指著泛白的窗戶紙,提醒道:“天已經亮了,咱們抓緊吃早飯,然後起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