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躲了一個,又來一個!

就在樓素衣以為自己躲不掉的當會兒,謝知節卻粗魯地推開她,衝追過來的齊宴道:“侯爺趕得這樣急,是要去何處?”

樓素衣聞言暗喜,心知謝知節沒看到自己的臉。

她飛快繞過轉角,躲入旁邊的寮房。

這廂齊宴只想繼續追前方的齋姑,卻被謝知節攔住去路:“巧了,侯爺怎麼會在蓮花庵?”

齊宴覺得謝知節有病。

這些年謝知節與他不對付,處處跟他作對,他甚至不知謝知節對他的敵意從何而來。

若說要恨,當他恨謝知節才是。

當年若非謝知節捨棄素衣,素衣不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方才他就快追到那位畫素衣的齋姑,又是謝知節壞他的好事。

他繞過謝知節,去到轉角,未見齋姑的身影,知道把人跟丟了。

謝知節看到齊宴失魂落魄的樣子,突然明白過來,齊宴那樣著急追趕的人正是方才衝撞他的齋姑。

他沒看到齋姑的臉,自是不知是什麼樣的絕色會讓齊宴連姑子都不放過。

“都說定遠侯是情痴,今日卻追著一個姑子跑,定遠侯夫人知道侯爺口味如此特殊麼?”謝知節橫豎看齊宴不順眼,說話含槍夾棒。

齊宴聞言看向謝知節,眉目肅冷:“謝大人為何事事針對本侯?”

在朝堂上如此,下朝後謝知節更是毫不掩飾對他的惡意。

是了,大約從五年前素衣死於非命後,謝知節就跟他扛上了。

以前謝知節還是寒門子弟,不敢像現在這樣明目張膽,如今入了內閣,兼任吏部尚書,謝知節便再也不遮掩,變本加厲。

謝知節薄唇緊抿,突然沉默了下來。

“要說恨,該本侯恨謝大人才是。拜謝大人所賜,素衣才會死得那般悽慘!”齊宴說完,怒極拂袖而去。

若無意外,謝知節會出現在蓮花庵不是巧合,這些年謝知節一直派人盯著他,時常是他在哪兒,謝知節也在哪兒。

樓素衣就躲在寮房內,清楚聽到兩前任的對話。

其實她也想不通,為何謝知節要揪著齊宴不放,方才謝知節對齊宴連諷帶刺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齊宴是他殺父仇人。

算了,橫豎都是與她不相干的人,何足掛齒?

等了約莫兩刻鐘,確定謝知節和齊宴都已走遠,她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居住的寮房。

宮中派來保護樓素衣的暗衛看到這一幕幕,覺得這二男一女的故事特別精彩,便在本子上圖文並茂地把剛才那一幕記錄下來。

是以慕容收到暗衛的奏報摺子時,入目即是樓素衣探頭在寮房門前張望,以及逃得飛快時的鬼祟模樣。

他定定地看著樓素衣活靈活現的畫像好一會兒兒,才看摺子上的內容。

一看到齊宴便逃難似的跑得飛快,有寮房不住,偏跑到後山上躲藏,像是亡命之徒。

若非心虛,她為何要躲?

這個女人定然是樓素衣,不作他想。

“她是樓素衣。”慕容合上摺子,眉眼淡漠清絕,彷彿世間萬物皆入不了他的心。

吉慶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覺得稀奇:“世間竟有這等古怪之事,樓四姑娘在那樣的絕境下竟然還能活下來,這太詭異了。”

他很想問陛下要怎麼處治樓素衣。

再如何說樓四也曾救過陛下一命,縱然陛下不喜樓四男女關係太複雜,但如今救命恩人流落蓮花庵,陛下是不是該有點表示?

慕容沉默地丟開摺子,並未表態。

吉慶也識趣地不再提及樓四。

新皇雖然登基才一個多月,但是個有主見的,聖意如何不是他這等近侍該揣測的。

**

傍晚時分,齊宴還在庵堂流連,白天驚鴻一瞥見到的那位齋姑總是讓他想起樓素衣。

他特意畫了樓素衣的畫相,找了幾個姑子問詢可有見過畫中的少女,她們都說沒有。

他還是不死心,不甘就此離去。

很快他看到一個年約十歲的沙彌尼,他把素衣的畫像遞到沙彌尼跟前。

沙彌尼看清畫相後,輕咦一聲。

齊宴聞聲看向沙彌尼,心跳加速,掌心滲出汗意:“沙彌尼見過這位女施主?”

“半個月前蓮花庵住進來一位帶髮修行的齋姑,跟畫相上的女施主長得一模一樣。”沙彌尼不打誑語,如實作答。

齊宴激動地追問:“敢問這位女施主住在何處?”

沙彌尼很熱情:“小尼帶施主前往女施主居住的寮房。”

突遇故人,令樓素衣一下午心神不寧,直到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響起。

腳步聲沉穩有力,她越聽越覺得熟悉,分明是齊宴來了……

她呆怔片刻,環顧寮房,連張屏風都沒有,無處藏身。

就在她茫然的當會兒,她看到架子床下面有藏身空間,藏她一人足矣。

她當機立斷,仰躺著移入床底,這是最不費力的藏身方法。

恰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是沙彌尼的聲音:“師姐在屋裡麼?”

樓素衣眨眨雙眼,自是不會回應沙彌尼。

沙彌尼見門沒上鎖,索性推門而入,只見被褥疊得整齊,寮房內未見人影。

齊宴顧不得許多,正要跟進去一看究竟,沙彌尼連忙阻止:“施主不可,這是師姐的住處,男施主不得入內。方才小尼看過了,師姐不在屋內。”

齊宴探頭看了一眼,寮房確實沒有人。

他激動的心在瞬間歸於平靜。

接下來他等在寮房外,沙彌尼擔心出事,便也陪齊宴等在屋外。

這一等,直到天黑還不見寮房的主人歸來。

“庵門要關了,施主不若明日再來吧?”沙彌尼見齊宴遲遲不願離開,開口趕客。

齊宴雖不甘心,卻也不好強留,決定明日再來一探究竟。

他卻不知自己才走,收到風聲的謝知節也好奇地尋了過來。

床底下的樓素衣躺在床下快睡著了,但她還是謹慎行事,等齊宴走了近一刻鐘才想從床底出來。

誰知她才動作,又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這回她再聽出來者是故人。

晦氣,是謝知節那個陰魂不散的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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