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員工的話談不上有什麼惡意，但卻透露出很明顯的不耐煩。
張大川見狀，走上前先看了看對方的胸牌，隨後說道：
“我們就是來辦大額貸款的。”
豈料，那名叫賈慧的中年女子聽到這話，不僅沒有恢復該有的接待態度，反而是愈發不耐煩起來：
“你們要辦什麼貸款？房貸還是車貸？”
“都跟你們說了，這種普通的中小額貸款業務總行已經不辦了，業務都轉移到了下面的分行，聽不懂話是吧？”
“趕緊走，別來搗亂，不然我叫保安了。”
賈慧眼裡充滿不屑，儼然是把張大川當成了想女朋友面前裝一把，好展示自己有所謂“身份地位”的那種人。
滬城寸土寸金，在這個城市裡買房子的話，動輒數百萬，對於普通人而言，確實是大額貸款了。
然而，這裡是滬城銀行的總行啊！
幾百萬的貸款算個屁啊！
“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賈慧滿眼鄙夷。
見張大川和周清雨站在原地面面相覷，沒有要動彈的意思，她便拔高了聲量，喊道：
“還不走？”
“保安！保安呢？趕緊來一下。”
銀行大廳裡本就沒什麼人，冷冷清清的，她這一喊，整個大廳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怎麼了？”
不遠處有個穿著銀灰色職業裝年輕女子聞訊走來。
她看了看張大川和周清雨，尤其是周清雨的形象，讓她眼裡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驚豔：
好漂亮的姑娘！
這時，旁邊那賈慧說道：
“左副主管，這兩個年輕人想辦理貸款業務，我跟他們說了，總行不辦理普通的中小額貸款業務，他們非不聽，也不走。看起來像是非要在這裡辦貸款，想鬧事的樣子。”
張大川和周清雨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女的明顯是在顛倒黑白。
他們都還沒說要辦理什麼樣的貸款業務呢，這女人就直接給他們定性了想要辦理的貸款型別，這簡直是從門縫裡看人！
好在兩人都不是衝動的性格，並未第一時間跟那個賈慧爭吵，打算先看看眼前這個姓左的年輕副主管怎麼表態。
只見此人先是朝張大川和周清雨點頭問好，接著面露歉意地說：
“兩位，貸款方面的話，現在總行這邊只提供大額度的貸款服務，主要是針對企業使用者。”
“想必你們也知道，這一類使用者的貸款金額巨大，手續很複雜，非常佔用業務時間，所以我們才專門將這類業務集中到總行辦理。”
“而普通市民們常用的房貸、車貸等低於一千萬額度的中小額貸款業務，則是全部分派給了下面分行去處理。”
“這樣做主要為了方便客戶辦理業務，同時也儘可能的節省業務辦理時間，免得耽誤客戶們在資金用度上的需求。”
“所以，如果是普通的貸款業務話，我們總行確實沒有，還請兩位理解。”
這位副主管解釋得很有耐心，張大川和周清雨聽完後，臉色都鬆緩了不少。
張大川掃了眼對方胸口上的銘牌：左蘭萱。
待人如沐春風，倒確實有幾分人如其名。
他淡淡開口，問道：
“沒關係，普通的貸款業務沒有，那超過十個億的貸款業務總該是有的吧？”
話音落下，全場愕然。
要知道，因為這番爭執，整個大廳裡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張大川他們，結果眾人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話。
十個億？
眾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不然的話，怎麼會從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口中，聽到這種超級貸款額度的數字呢？
就連那客客氣氣的副主管左蘭萱都懵了。
旁邊那身穿藍色制服的賈慧忍不住發笑，譏諷道：
“不會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還超過十個億……”
“你知道十億是什麼概念嗎？”
“我明確告訴你，我老公就在總商會工作，在總商會的成員名單裡，整個滬城，有資格辦理超過十億額度的貸款的，絕對不會超過百人！”
提起自己的老公，賈慧滿臉得意。
她快四十歲了依舊只是個普通櫃員，如果不是靠著她老公的關係，憑她在總行這個服務態度，早就被投訴開除了。
但她不在乎。
她來上班，只是想打發時間而已。
聽到她的話，周遭那些看熱鬧的人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家認為張大川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純粹是在鬧笑話。
可張大川卻很從容，周清雨也絲毫沒有慌亂。兩人根本沒理那賈慧，而是靜靜地望著左蘭萱，等待這位副主管的回答。
左蘭萱回過神來，面上笑容依舊，仍然保持著最初的禮貌，詢問道：
“這位先生，您確定是要辦理十個億的貸款？”
“如果是的話，我建議您先準備好資產證明和三年以內的賬戶流水，我可以幫您提交申請。”
“不過，這種大額貸款需要有資產作為抵押，您名下的資產價值不能少於二十億，具體的資產評估報告需要有總商會那邊的簽字才行。”
超大額度的貸款業務想要辦理下來，流程自然是非常複雜的。
左蘭萱正仔細跟張大川講解辦理這類貸款需要準備的東西時，張大川卻出人意料地掏出了一張橙紅色卡片遞了過去：
“那些什麼手續、證明的都太麻煩了，用總商會的貴賓卡行不行？”
副主管左蘭萱和那中年婦女賈慧都愣了下。
張大川遞出來卡片，大小跟銀行卡差不多，甚至整體樣式也跟銀行卡一樣，只不過銀色和花紋比較特別。
橙紅色的卡片正面印著VIP字樣，字母很大。
背景是青鳥寄信的圖案，紋絡清晰，從不同的角度望去，這張卡所呈現出來的顏色都有變化，做工是肉眼可見的精緻。
VIP？
貴賓卡？
賈慧愕然失笑，忍不住嘲諷道：
“我說你是不是真是精神病院出來的？”
“隨便拿個什麼破貴賓卡出來就想要貸款十個億，還是紅色的卡，就算是想裝大款唬人，好歹也弄張所謂的黑卡吧。”
她老公就在總商會上班，可從來沒聽說過總商會里面會有什麼貴賓卡，竟然拿這種名頭出來唬人，真是可笑。
然而，她話音未落，一旁的副主管左蘭萱卻突然衝她厲斥了一聲：
“給我閉嘴！”
賈慧臉上一僵，還沒等她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見左蘭萱非常鄭重地雙手接過了張大川手上那張貴賓卡，仔細審視著。
越看，左蘭萱的臉色越凝重，眼裡的目光也不斷變得驚訝、震驚。
“真是總商會的貴賓卡？”
她滿臉震撼的望著張大川，旋即深深鞠躬，表示道：“實在是抱歉，怠慢了您，請您稍等，我馬上聯絡行長。”
一邊講話，她心裡也不斷地冒出疑問：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怎麼會有總商會的貴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