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張大川略帶恍然的目光，鄭南山再度解釋道：
“在進入宗師境之前，武者是沒有辦法主動吸收天地靈氣的，只有進入宗師境之後，打通人體與天地之間的溝通通道，才能大量吸收天地靈氣。”
“當然，我這裡說的，並不包括自身無意識狀態下吸收的那一點點‘靈氣’，因為那種方式吸收的靈氣，基本是九牛一毛，短期之內毫無意義。”
一句話，張大川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徹底明白了過來。
他知道自己為何停滯不前了。
不是因為資質不夠，也不是因為自己不努力，更不是因為修煉功法不夠好，僅僅只是因為，自身靈氣不足以支撐他繼續進步罷了。
林耀中當初面臨的狀況就是如此。
當然，張大川和一般武者是不同的。
因為混沌玉盤和狐仙傳承的緣故，張大川不但煉骨境和別人不同，而且自身提升實力所需要的靈氣，也比一般武者要多出許多——他要維持混沌玉盤裡靈液的存續，還要積累進化之力，這些其實都需要靈氣。
在當今時代，靈氣稀薄的背景下，張大川哪怕擁有當世最頂級的修煉功法，可以透過陰陽和鳴的方式增加修為，也仍然無法滿足身體日益增長的靈氣需求。
武道修煉也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
所以，張大川如果想要再進一步，就需要藉助那些本身蘊含了靈氣的靈草丹藥。
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我明白了，多謝鄭大哥幫我解惑。”
“原來不是我的問題。”
鄭南山笑道：
“當然不是你的問題，這是這個世界發展導致的，你可知數百年前，修煉界的武者宗師數量比現在多幾倍都不止，就是因為當時天地靈氣濃度比現在高，靈草丹藥也很多，武者哪怕資質不足，還可以藉助外力。”
“現如今天地靈氣稀薄，靈草丹藥十分珍貴，所以只有少量有資源的武者，才能輕鬆提升實力，一般武者，只能平庸一輩子。”
“對了，你還有什麼其他問題需要我開解的，都一併提出來吧，我這段時間可能要離開一陣子，且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張大川聞言，頓時奇怪問道：
“鄭大哥要離開東江？為什麼？”
鄭南山的眼中，猛然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殺意。
他也不做隱瞞，用森然的聲音說道：
“我找到了一些仇人的線索，打算去報仇。”
他說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緩緩握拳，一字一頓道：
“當年，他設計殘害我妻兒，又用赤腹蛇毒毀我境界，整個宗門都視我為仇敵，我無奈之下倉皇出逃，這一躲就是幾十年。”
“本以為這輩子到死都不可能再有報仇的機會，幸而遇見了你。”
“託你的福，我不但解了赤腹蛇毒，而且修為境界徹底恢復，也到了我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張大川聽罷，卻是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有些古怪。
鄭南山這邊剛回復修為沒多久，就突然得到了仇人的線索，看起來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在這時候把線索放出來一樣。
他和鄭南山沒什麼好見外的，當即問道：
“這線索從哪裡來的，可靠嗎？會不會有詐啊？”
鄭南山搖了搖頭：
“不管可不可靠，我都必須親自去看看，否則的話，我怎麼跟我死去的妻兒交代？”
“而且，你放心，我如今已經恢復了全部修為，便是對上宗師境後期也能全身而退，放眼當世，不是誰說殺就能殺的。”
張大川見鄭南山去意已決，再加上對對方實力確實有信心，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點頭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預祝鄭大哥成功報仇，安全回來。”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話，一定不要見外，隨時可以聯絡我。”
他雖然不知道鄭南山仇人的更多小心，但也隱約能猜得到，能把鄭南山害成這樣，其實力必然不俗，自己這點水平，壓根就摻和不進去，也只能說點寬心的話了。
鄭南山心裡十分感動，微笑著拍了拍張大川的肩膀：
“放心吧，我雖然很想手刃仇敵，但還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真要事不可為，我還是會回來的。”
事已至此，張大川也就不再勸了，告別鄭南山之後，他就返回別墅。
來到別墅陽臺，張大川拿起在晨光下迎風招展的那株赤練草，仔細檢視著赤練果的成熟情況。
鄭南山剛才的話，給了他很大的啟迪：既然自己境界停滯的原因是靈氣補充不足，那想辦法補足靈氣也就是了。
巧的是，自己手頭上，正好就有一株富含靈氣的赤練草，倒是省了尋找靈草的功夫了。
此刻，那株赤練草再又經過了近一個月的生長之後，又在前幾日得了一滴金色靈液灌注，其上的七顆赤練果，通體紅色，晶瑩剔透，且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已然是熟透了。
張大川捧著赤練草，從二樓下到別墅地下室裡，關上地下室大門之後，在地下室中間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深吸口氣，張大川將這盆赤練草放在腿上，摘下一顆赤練果放到手心，輕聲說道：
“希望你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最好能助我破境。”
赤練果對氣血境的武者是能改變命運的神物，可以極大增加氣血境巔峰武者突破煉骨境的機率，而對於煉骨境武者來說，就沒有太多特效了，但赤練果內蘊含的靈氣，卻是客觀存在的。
赤練果中蘊含的充沛靈氣，恰好就是目前張大川急需的。
張大川也不知這一顆赤練果能給自己提供多少靈氣，只是出於對金色靈液的信心，覺得一顆怎麼也能讓自己破境了吧。
張大川盤算著，自己目前有七顆赤練果，所以哪怕吃了一顆之後沒什麼效果，他也還額外有六次機會。
大不了把七顆赤練果一口氣全都吃了。
他不相信這樣還不能突破。
沒有絲毫猶豫的，張大川張開嘴，將那顆赤練果放入口中，輕輕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