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善依然是被巨大的鐘聲敲醒的,姜善看到牆上的鐘顯示早上九點半了,她沒記錯的話他們旅團訂的是中午十二點的飛機,現在早該出發了,可是怎麼身為導遊的小陳沒有來提醒姜善起床?
姜善猛地起身,臉都顧不上洗,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就衝到了大廳,結果大廳空蕩蕩的,一個人都看不見。
姜善的心都涼了,她擔心自己莫不是被丟下了,馬上掏出手機想給導遊小陳撥電話,突然,她瞥見前臺櫃子旁邊一隻粉色的行李箱。
那是昨天有個女客人為了今早趕飛機方便寄存在那裡的,此時那箱子連位置都沒動一下。
姜善撥電話的動作瞬間停止了,不僅因為行李箱,還有手機顯示訊號那一格是消失的。
沒有網路訊號。
慢慢冷靜下來的姜善,已經發現周圍些許的不對勁了。因為不止是旅客,前臺竟然連一個工作人員也沒在。就算是旅客走了,也應該有工作人員吧?
可是整個酒店大堂,空空蕩蕩,不僅如此,姜善回想起來剛才,她一路趕過來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
這是怎麼了?人都哪去了?
姜善在大廳裡呆站著,一雙腳還光著穿著拖鞋。
就在不知呆了多久之後,姜善才想起什麼,她立刻跑回客房區,開始一間間敲門,“有人嗎?”
“有人嗎?”
“有人嗎?”
……
洞穴迴廊上,竟然飄起姜善的回聲。
姜善一個個擰開門把手,這些房間都是空的,裡面的被褥疊的整齊,甚至都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等到她敲完最後一個房間的時候,她在裡面看見了小陳的行李箱,和他扔在床上的導遊證、護照,等一些物品。
就好像大家都還維持著昨天剛入住的樣子,一切都沒有變。
有某一瞬間,姜善懷疑自己是藥物副作用才產生了幻覺,還是這是夢裡她沒醒?
姜善來到了酒店的餐廳,門口一塊牌子寫著:用餐時間7點到10點,請您憑房卡用餐。
姜善走了進去,很大的自助餐廳,所有餐盤裡面都是空的,只有一張桌子上似乎擺著食物。
姜善走過去,發現那竟然是一隻爛掉的蘋果、邊緣全是黑乎乎的一片片,甚至似乎在蠕動……
姜善還來不及噁心,就看到旁邊一臺玻璃冰櫃,寫著:冰淇淋甜品自助。
可是姜善看到玻璃櫃裡面,所有食物都已經變成了黑乎乎的醜陋樣子,有一些還在往外滲黑水……
姜善看的心驚肉跳,直接扭頭離開了餐廳。
她直接衝出了酒店大堂,來到外面,整個洞穴酒店維持著美麗詭異的外觀,那些號稱千年形成的巖壁外牆,才一夜之間,竟然有點斑駁。
姜善看到整個酒店的外圍,通往後山的地方、都圍了一圈禁止踏足的尖刺鐵絲網。
姜善沿著鐵絲網向前走,眼尖地看到在一個隱秘的小角落,有一片鐵絲被剪斷了。
鐵絲網斷口看起來明顯是新的,不出所料就是小陳那一撥人乾的。
透過斷口,姜善還看到了一排通往山上的凌亂腳印。這群人為了上山,不僅破壞圍欄,連基本道德都不顧了。
可是姜善看了一圈,竟然都沒有看到有下山的腳印。
也就是說小陳他們到現在都沒有下山?
姜善呆了。
她慢慢抬頭掃了一眼眼前的山,鬱鬱蔥蔥,彷彿安靜極了,姜善連鳥叫都聽不見。別說人聲了。
這感覺真讓人窒息。
姜善重新回到空無一人的酒店大堂,坐在原本前臺的位置上,不記得發呆了多久,牆上的發條掛鐘已經十分尖銳地敲了許多次。
這座酒店裡,用的都是這種老式的發條古董鍾,而且幾乎見不到什麼現代設施,就連前臺辦入住的機器都是老式打字機,加手工賬簿。
這期間,她已經試過了前臺的撥號電話,對講機,全都沒有訊號,即使她想離開這裡打車去機場,都做不到。
而姜善的手機,一直都沒有訊號。
眼看酒店外的天,又黑了下來。
……
姜善強迫自己鎮定,接受現實,她被困在旅館裡了。
所有的人,真的都不見了。
這種情況,其他人可能會非常恐慌。
姜善也恐慌,可是她調整了幾下呼吸,臉色已經恢復幾分血色。
因為說實在的,世上所有的事情,最差的情況就是大不了一死嘛。
而姜善已經快死了。
所以,理論上說,姜善無所畏懼。
姜善看著四周暗下來的酒店大堂,不僅是冰櫃的食物腐壞,這裡所有的電力系統好像都已經壞了,這裡變成了那種真正的、死氣沉沉的原始洞穴。
姜善努力讓自己別慌,她一天沒吃飯了,以她的身體素質都不用發生意外事件,光在這餓幾天就完犢子了。
擺在她眼前的似乎只剩一條路可行了——那就是上山。試著找到導遊小陳和那群旅客。
既然腳印只有上山的,沒有下山的,那很大可能他們確實還留在山上。
雖然姜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應該不像好事。
但姜善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看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她果斷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姜善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她全部家當就一個揹包,裡面除了兩套衣物和洗漱用品,幾乎什麼也沒有。姜善拿起那隻空了的藥瓶,看了一會,想了想,還是重新塞回揹包夾層裡。
她拉開床頭抽屜,裡面有一隻消防備用的手電筒。開啟之後,亮光讓姜善心裡一動,似乎每個房間都會配備一個這種手電,以備意外情況。
姜善立刻從其他房間搜刮了三支手電筒,每個房間都有兩瓶備用礦泉水,姜善嚐了這些水似乎沒有變質。
於是姜善塞了滿滿一包的礦泉水和手電筒,出發了。
現在姜善甚至不必躲避工作人員了,她直接穿過旅店的連廊,很快繞到了山後。來到了那片被剪斷的鐵絲網前。
“不是故意違背規矩,希望包涵。”
姜善站在山前,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