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溫言倒抽一口涼氣。
她是決定取消和南宮夜的婚約,但沒想過用這種方式。
她費力掙脫,但腰上男人的手像鐵一樣狠狠鉗住她的腰,讓她不能動彈。
南宮夜的媽媽微微張開了嘴唇。
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南宮夜面無血色,眼底蘊含著憤怒。
這個金湛墨,三番五次挑釁他,分明就是故意!
“仙仙,有什麼事咱們回去再說。”
他走到溫言身邊,朝她伸出手。
前幾次,溫言都跟他走,這一次呢?南宮夜心裡也沒有底。
金湛墨在溫言心中一文不值,但顧瑾墨卻不一樣,他是她孩子的爸爸,是她的前夫。
當她知道金湛墨就是顧瑾墨後,還會站在他這邊嗎?
在溫言沉默的目光中,南宮夜的心狠狠沉了下來。
溫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不起南宮夜,我不能繼續害你。”
她和南宮夜說過讓他幫忙陪自己演戲把顧瑾墨逼出來,但她卻沒想到南宮夜的難處。
要是真訂了婚,才是害了他。
南宮夜苦笑著搖頭,嗓音暗啞得厲害:“不用對不起,是我太自私。”
她和他說過,要讓他和家裡解釋清楚,這只是一場合作。
而他為了私心,沒有和家人說明實情。
是他太貪婪,想假戲真做,才會弄巧成拙。
溫言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腰上炙熱的手微微鬆了鬆,溫言連忙掙脫出來。
顧瑾墨目光深邃,暗色的口罩下,唇角不可抑制的微微上揚。
南宮夜的媽媽不說話,這種氣氛下,她已經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難道自己兒子娶謝仙仙還有什麼隱情?
她看向南宮夜,低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宮夜心口一窒,對著自己的母親說道:“媽,我們回去吧,我和仙仙的事我會和你好好解釋。”
“好。”南宮夜的媽媽嘆口氣,又看了金湛墨一眼,面色有些尷尬。
金家在京都的地位不低,要是真和對方槓上,誰也討不了好。
南宮夜他們走後,溫言立即拉開了和顧瑾墨的距離。
然而顧瑾墨像是故意和她作對,她退一步,他就進一步。
他的臉慢慢朝她靠近,感受到她呼吸的急促,目光深深,猶如盯著獵物,看著她的臉逐漸變紅變熱,變得嬌羞灼人。
“你和南宮夜的婚約是假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溫言呼吸一窒,心口陡然像壓了一塊石頭。
顧瑾墨含笑看著身前的女人,笑意直達眼底。
他伸出大手,在她背後安慰似的拍了拍:“謝仙仙,我娶伱吧。”
溫言猛地抬眸,一眼就看到男人盛滿了星辰大海,帶著偏執和眷戀。
“娶我?”她涼涼的勾唇,美眸中的堅冰只動搖了一下,就歸於平靜,“以顧瑾墨的名義還是金湛墨的名義?”
一瞬間,氣氛陡然壓抑,幾乎讓人窒息。
顧瑾墨瞳色一深,久久不語。
兩人之間的微妙在空氣中流淌。
過了一會,顧瑾墨終於開口,語氣柔和淡然:“金湛墨。”
顧瑾墨已經“死”了,也是過去式,只有金湛墨這個身份合適。
既然她已經認出了自己,那他也沒必要再戴口罩。
顧瑾墨挑挑眉,手抬起,觸碰到口罩的手無比滾燙。
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沒想到溫言早就認出他來了,再想想之前的行為,臉頰有些泛熱。
“什麼時候認出來的?”他的聲音低沉。
“很早。”早到他以第一次以金湛墨身份出現的時候,她就已經認出了,只是還不確定。
“沒想到你會假死,更沒想到你會死而復生。”想到他騙自己假死,溫言心底的火騰的升起來。
她為他痛苦,為他哭得撕心裂肺,甚至絕食幾天差點死去。
要不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真的有可能悲傷過度而失去生命。
他倒好,竟然鬧了假死這一出,在背後看她的笑話。
“顧瑾墨,看著別人痛苦,一定很開心吧?”溫言的聲音極為冷淡,語氣輕飄飄,紅唇邊盪漾著一抹絕美的嗤笑。
顧瑾墨眸色一深,薄唇緊抿,語氣裡難得出現一絲討好:“我也不是不得已,不是故意騙你。”
“哦……”溫言點點頭,唇角的譏誚絲毫沒減。
不是故意,那還在她面前戴口罩,還以金湛墨的身份和她玩曖昧,敗壞她的名聲。
好一個迫不得已。
“該說的話也說完了,雖然我不會嫁給南宮夜,但我也不會嫁給你。”
她受夠了婚姻的苦,好不容易從牢籠中出來,她不想再進入婚姻,尤其是和顧瑾墨的婚姻。
她轉身,哪知顧瑾墨眼疾手快,直接攔在她面前。
男人的胸膛像銅牆鐵壁,她的額頭撞了上去,柔軟中帶著一點硬朗,她直直的撞上了他的胸肌。
溫言呆住。
顧瑾墨輕柔的聲音響起:“以前是我不對。”
“那我奶奶呢?”
溫言抬頭,直勾勾的質問:“你護著蘇淺淺傷害我的時候,有想過我的心情嗎?我奶奶死了,但你當時還護著她……”
顧瑾墨抿緊唇,瞳色暗了暗:“一方面的確是看在顧瑾驍的面子上維護了蘇淺淺,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你,當時你沒有背景,蘇財源已經對你有了殺意。”
“明面上我可以護著你,但私底下,以蘇財源的手段,防不勝防。”
溫言呼吸一停,想到蘇財源當時對自己的綁架。
要不是蘇淺淺那會腦子發熱放了她,可能她真的已經魂歸故里。
當時的她的確沒有背景,甚至可以說是絕戶,絕戶死了,連她的家人都不會找蘇財源討個公道。
“你是說……你當時是想保護我?”溫言心情複雜得厲害。
蘇財源是個勢利眼,要不是“W”組織和她謝家四小姐的身份,蘇財源根本不會抬眼看她。
蘇財源本就是黑道出來,那方面的勢力的確不可小覷。
蘇淺淺利用蘇財源沾了多少人命,說明蘇財源想要弄死一個人,也可以悄無聲息。
顧瑾墨說得,很可能是真的。
雖然以她的身份根本不怕蘇財源,但當時在顧瑾墨看來,她也成了危險的絕戶。
“當時你和我的婚姻出問題,顧氏集團裡,我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你和我說你有喜歡的人,我只能放手,想著以家人的名義護你一輩子,可惜我當時連自己的心意都看不透。”他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點吊兒郎當的散漫,嗓音低柔的纏上來,撩撥得耳膜發麻,耳尖發燙。
溫言的心一陣狂跳,怎麼壓都壓不住。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原諒你。”她低下頭,聲音帶著哽咽,“奶奶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要不是他,奶奶也不會死那麼快。
“對不起。”顧瑾墨心痛的俯身,壓住了嗓子,揭掉口罩,露出那張熟悉的俊臉。
看到這張臉,溫言多日的委屈和擔心一瞬間化作了淚,成汩的掉落。
委屈,難過洶湧而來,淚水像無情的機器,從臉頰邊滑落。
難過,怎麼會不難過,她以為他死了。
可是他活了,她既開心又憤怒。
開心的是他還活著,憤怒的是他又一次把她當傻子欺騙。
“對不起,對不起。”看到她哭得難過,顧瑾墨溢滿血絲的眼裡滿是慌張,輕柔的手在她臉上拂過。
見到她這樣難過,他的心臟像刀割一樣疼痛。
他錯了,錯得離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