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張益達就從外面領了一個叫王宏生的人進來,三十七八歲樣子,張益達稱呼他為王主任,關健則是叫他王哥。
這個王主任王宏生對關健倒也客氣,但是,沒有周隊長的那種極為明顯的殷勤和巴結。
由於已經到中午,他們就到餐廳裡面點了菜,邊吃邊談。
“王哥,你們局裡的那個事,你應該知道了吧?”關健用勺子喝了一小口湯,然後看向王主任問道。
“知道了,你都給我打電話了,我能不知道嗎?更何況,被揍的其他三人,也沒有一個嘴緊的。”王宏生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水道。
本來範全說喝點酒,但是王宏生拒絕了,他下午還有工作,不能飲酒,於是,其他人也就不喝,以茶水代替。
“那怎麼辦?就這麼放過那傢伙?”
“現在領導們也沒有一個說法,都在觀望,誰也不希望牽頭。因為這個事情,可大可小。”王宏生道。
“怎麼個可大可小,是因為那個影片嗎?”關健問道。
“你說的影片,我還沒看到呢。”
“我這裡有,要不你先看看,然後心裡有個數。”說著,關健再次將自己手機裡的影片調出來推到王宏生的面前。
王宏生看過之後,面色如常,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也許是這種事不算稀奇,也許是因為事情和他無關,所以很是坦然。
看完之後,王宏生平靜將手機還給關健。
“王哥,這事你怎麼看?”關健拿過手機問道。
“周樹林就是個蠢貨,居然有興趣拍這種東西,活該他倒黴。”王宏生說的周樹林就是那個周隊長。
“王哥,周樹林真的要倒黴了?不能搭救了嗎?他專門來找了我,而且......一定程度上,他也是在幫我,所以,能保的話,還是想保一保他。”
關健請王宏生來,一方面是解決問題,另一方面,就是希望可以拉周樹林一把。他既然是聽關健的招呼給辦的事,雖說行動上蠢了些,可該保還是要保,否則,以後誰還給他辦事。
王宏生點上一支菸:“這個影片,實際上要處理,也問題不那麼大。話是人說的嘛,只要他們四個統一口徑,那也沒啥。”
“哦?王哥,你說,有什麼辦法?你教教我。”一聽事情不大,可以解決,關健就小激動。
因為周樹林找到他,他雖然沒有拍胸脯明著保證什麼,可是,安撫的時候,關健還是表達了會幫他抹平的意思。
“周樹林他是當局者迷,否則,以他的資歷,不可能想不到。說起來,簡單得很,對於影片,承認有這回事,重點在原因上,為何要那麼對待他?當然是他不配合,甚至罵人,乃至於暴力襲j,他們那麼做,就只是為了能制服他而已。動作幅度是稍微大了點,可是面對那麼一個能打的,也完全能理解啊。到時候,最多一個不輕不重的處分了事。”王宏生靠著椅子,抽著煙道。
“對啊,對,對,他們本來就是在執法,動作幅度大點有啥,那人又沒有受傷,怎麼說也是說得通的。”關健馬上變得興奮,“呵呵,還是王哥你有辦法,三言兩語,就給我解惑了,來,我一茶代酒敬你一杯,等你有時間,我們再好好的喝一次。”
王宏生跟著舉了舉茶杯,啜了一口,掐掉菸頭後,繼續吃東西。
“王主任,這個問題解決了,是不是就可以回過頭來收拾那個人?這麼囂張的傢伙,要是不好好整治一番,你們恐怕也咽不下這口氣。”張益達問道。
“你想多了,影片,根本就不是重點。”王宏生撇了張益達一眼,淡淡的道。
“影片不是重點?那什麼是重點?”關健問道。
“那輛車才是重點。”王宏生咀嚼著一支油炸過的蝦道。
“王主任,那輛車怎麼會是重點,不就是一輛破國產車嘛。”範全疑惑的問道。
他是苦主,又是出錢的人,所以他有點發言權。
“那輛車是和你有過節?”王宏生冷冷的瞄了範全一眼問道。
“是啊,不過也不是車,是開車的那個小子,他把我的車給撞了,撞了不說,還溜了,肇事逃逸。”
“這只是你說的,屬於單方面之詞。而且,你說那輛車是破車?你懂車嗎?”王宏生哂笑道。
“還是懂的,開車好幾年了。”
“你懂個屁。”王宏生不留情面的道。
“王哥,怎麼了,那輛車我也看過,沒什麼特別啊,難道,有問題?”關健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關健,一輛國產車,將一輛賓士車撞爛了,可是那輛國產車看起來卻沒多大的損傷,你覺得呢?那還是一輛破車嗎?”
關健一拍額頭,恍然大悟:“對啊,怎麼沒想到這一茬,範全,你還說你懂車,你懂個屁的車,這麼明顯的問題也看不到。”
範全現在也覺得不太對勁了,他還真沒往這個方面去想過。
不過呢,範全總不能承認自己是傻白甜吧。
“那會不會是他撞擊的角度拿捏得好?”
“你不是玩過幾年車了嘛,要不,你去拿捏一下?”王宏生對還嘴硬的範全白了一眼擠兌道。
範全也知道自己是狡辯,所以,只能悻悻然的低頭閉嘴。
“而且,那輛車的重量,比本身出廠的新車起碼重了一噸多,車窗玻璃都不一樣,這還是我臨走的時候,別人告訴我的。”見範全聰明不說話了,王宏生這才對關健又道。
“那車改裝過,那會不會是非法改裝?”關健道。
“改裝是一定的,但是它能透過備案,那就不是非法改裝。而且這輛車,是屬於興盛公司的,興盛公司會去無目的的花好幾倍的錢改裝那麼一輛車?我還沒喝酒,說不出那種醉話。”王宏生稍稍加重了一點語氣道。
“興盛公司的車?哪個興盛公司?”關健問了之後,就看向範全。
“就是......在我們涼城有很大投資的那家,現在搬到鎮南了。”範全怯怯的道。
“不止在涼城有投資,在鎮南,在全國很多地方都有。”王宏生沒好氣的補充道。
“我靠,範全,你特碼怎麼不告訴我?”關健對範全一下子就罵了起來。
“我......我以為你讓人查,就能查出底細的啊,而且.......我雖然知道車是興盛公司的,可它畢竟就一輛普普通通的國產車,只有底層員工才會開,我也不知道......那樣改裝過啊。”範全為自己辯解道。
“以為,你以為個屁,看不出來嘛,你也是個特碼不老實的人。”關健還在生氣。
“所以,在沒搞清楚情況的狀態下,對那個人,是不能動的,否則,會很被動。”王宏生悠悠的插了一句。
“王哥......我現在也知道有些棘手了,不過......還是要請你多幫忙。要是不行的話,我找我爸爸出面打個招呼。”關健後面的那句話,純粹就是為了給自己增添分量。
“能幫我當然會幫,不過,要是你父親那邊能給興盛公司那邊打個招呼,事情應該就可以了了。至於什麼撞車,那就要看是誰撞的,如果真是他們公司的某個底層員工,那麼可以追溯調查一下,看是怎麼引起,怎麼造成,然後按照程式處理一下完事。”王宏生建議道。
匆匆的吃了一頓飯,王宏生就回去了,只剩下關健他們四個坐在這裡起伏不停。
“範全,你看到了,這事不好處理了。”關健兩手一攤,將問題拋給了範全。
“那怎麼辦,難道就因為是興盛公司,就可以為所欲為嗎?”範全沉著一張臉,還有些不服氣。
“他們是不能,但是,那家公司要是出面,哪個部門都要給些面子,沒辦法,人家很大很有錢。”關健一攤手道。
“關鍵是他們公司也不一定出面啊,這樣,我再給五十萬,關少,這個事,還是得拜託你。”
為了出這口氣,範全打算砸下一百萬,他相信,這點錢應該夠了。
而實際上,這些錢,他要是買一輛他開的那種車,已經差不多了。
到了這個時候,似乎面子才是核心,已經不再是利益。
“再拿五十萬?”
“對,我再拿五十萬。”
“那.......我想想辦法,不過,這回我不給你百分百保證。如果開車的那個,真的就是一個普通職員,那麼我可以講,他一定要付出代價,一定會不好過。但,如果不是,真的與公司高層有關係,我就無能為力,因為沒有人會為了這麼點小事與他們撕破臉,明白嗎?我是把話說在前面,要不然,我自己都得搭進去,我老爸會抽死我。”看在錢的份上,關健意動了,不過,這傢伙也狡猾,給自己留了底線。
“我懂,關少你只管盡力就好,盡力而為,如果那傢伙真的背景深厚,那我自認倒黴。”
“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拿得起,放得下。”關健站了起來,給範全豎了一個大拇指道。
他們這邊如臨大敵,可是反觀胡銘晨那邊呢,卻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在學校裡面該幹啥幹啥。
這不,新學期伊始,朗州大學又有一個在國內處於領先的科學研究中心建成掛牌,中心主任由一位挖來的長江學者領銜,學校的一位教授,兩位副教授以及多位新加入的博士擔任科研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