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基店裡，顧小寶大快朵頤的放下漢堡，吸了一大口可樂，美滋滋的放下。
見顧小寶吃得開心，溫言敲了敲桌面：「喂，現在可以說了吧？」
顧小寶要求先吃到肯德基才肯說這個秘密。
看著桌上一大堆吃的，溫言在想自己是不是又被這個小屁孩給坑了。
顧小寶意猶未盡的問：「我還能擁有一杯可樂嗎？」
「沒完沒了是吧！」溫言嘴上唸叨著，但還是給他買了一杯可樂。
顧小寶這下是真吃開心了，以前蘇淺淺不許他吃零食，回了顧家奶奶也不許他吃這些，說是垃圾食品。
別的小朋友和他炫耀吃上漢堡薯條，他也只有羨慕的份，今天終於得到滿足了。
看著他喜笑顏開的模樣，溫言嘴角抽了抽，斜睨著他：「今天不說點有價值的東西，吃下去的東西全部都得給我吐出來。」
「行吧，那我現在告訴你。」顧小寶優雅的擦了擦手和嘴，小小的下巴輕輕抬起，語出驚人：「其實你媽媽是被我媽媽打的。」
溫言皺眉，呼吸急促：「你都看到了？」
「是，我看到了。」顧小寶點頭，「當時我躲在旁邊的櫃子裡，不是花瓶掉下來砸到的，是我媽……拿花瓶砸的。」
顧小寶吐詞清晰，說到關鍵的地方，眼中流露出絲絲恐懼。
溫言的心「砰砰」直跳，她立馬站起蹲在顧小寶面前：「你還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全部告訴我。」
顧小寶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告訴了她。
溫言聽得越來越心驚。
她猜過謝秭歸心思不純，沒想到她竟然聯合蘇淺淺坑謝家的人。
想到她對謝懷遠他們的說辭，溫言冷笑不止。
好一個媽媽替女兒擋花瓶，好一個母女情深，內情竟然如此骯髒。
看著顧小寶說完後目光呆滯的看著桌面，溫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謝謝你小寶，謝謝你把這件事告訴我，對了，你偷聽的事你媽不知道吧？」
顧小寶茫然的搖搖頭，剛剛的快樂像被一瞬間抽走。
他年紀小也知道，自己一旦說了這個話，就徹底背棄了蘇淺淺，成為了她眼中的不孝子，想到蘇淺淺的手段，顧小寶的小肩顫抖了幾下。
看著顧小寶害怕的樣子，溫言的心軟了下來，顧小寶有多怕蘇淺淺她是親眼見到的，這樣更顯得顧小寶的指認難能可貴。
但這件事還涉及到謝秭歸，如果小寶偷聽的事暴露，不但蘇淺淺會採取手段，恐怕謝秭歸也不會放過他。
溫言鄭重其事的對他說道：「這件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說，哪怕是顧瑾墨，你也不能說。」
顧小寶詫異的看著她：「你不把我帶到警察局指認我媽媽嗎？」
媽媽做了壞事，她以為溫言會第一時間帶他去公安局報案，或者把他帶到那個謝家揭開蘇淺淺她們的真面目。….
溫言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母親沒醒來，謝秭歸仗著謝懷遠的寵愛，再加上「組織」的加持，謝懷遠說不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讓小四去調查謝秭歸說的人，小四說查無此人。
這說明對方要麼不是「組織」的人，要麼就是故意隱藏了自己。
「你是重要的人證，等我需要你那一天，你會站出來嗎？」溫言漂亮的眸悄悄眯起，殷紅的唇角勾出了好看的弧度。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像入水的細紗，拂過顧小寶的心頭。
「你說的需要，是指在法庭上指認我媽媽嗎？」他問。
溫言點點頭。
顧小寶
紅著眼睛，小嘴抿住沒有說話。
溫言在心底嘆了嘆氣，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媽媽是壞蛋，讓一個五歲的小孩指認自己的媽媽本來就很荒唐。
「你不用急著現在就回答我。」她不語氣一頓，「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她不想強迫顧小寶，更不想對一個小孩子威逼利誘。
指認自己的媽媽不亞於親手送她上刑場，或許現在他沒意識到，但長大了或許會後悔。
她遞給顧小寶一張面紙：「擦擦吧，男兒有淚不輕彈。」
顧小寶彆扭的搶過紙巾，在自己臉上胡亂擦了下。
就在這時，一聲冷厲的「溫言」響起，嚇了她一跳。
不知什麼時候，顧瑾墨走了過來，他一聲不吭的抱起顧小寶，臉色有些難看：「早上慫恿顧小寶打架，晚上帶他吃垃圾食品，還說你沒惡意？」
溫言看著滿桌的狼藉，有些心虛道：「偶爾吃吃也沒什麼吧……」
她一個孕婦，不也吃了嗎？
看著顧小寶躲閃心虛的樣子，顧瑾墨眉眼微皺，對著顧小寶警告道：「以後別什麼都學她。」
他的聲音裡有種可以壓低的暗啞，染上了怒火，讓人膽寒。
顧小寶想到早上和別人打架的事，怯怯的問：「叔叔，你也覺得我不該打李霍霍嗎？」
顧瑾墨下巴微收，神色的瞳孔猶如黑夜般寧靜：「你覺得你打錯了嗎？」
「沒有。」顧小寶篤定的回答，「之前李霍霍就帶著其他同學一起欺負我，今天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罵我是野種，我如果不反抗，下次他們只會對我更差。」
顧瑾墨沒說話，眼底暗波流動，讓人看不分明。
顧小寶又問：「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連他媽媽都說不能得罪的人，可能真的不能得罪，他不怕別的，就怕給顧家添麻煩，畢竟他不是叔叔的兒子。
看到顧小寶膽戰心驚的樣子，顧瑾墨雙目一深，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任何事，只要你做了，敢於承擔後果，那就不算錯。」
沒想到顧瑾墨會肯定自己的做法，顧小寶眼睛亮晶晶，宛若繁星。
他眼中泛著淚光，下巴倨傲的抬起。
同學說他錯了，老師也說他錯了，就連他的媽媽也說他錯了。
可他真的錯了嗎？
直到在顧瑾墨這裡得到肯定，顧小寶緊張了一天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顧瑾墨將顧小寶放進車裡對著小助理說道：「先把他送回去。」
小助理點點頭，轉眼就從後視鏡裡看到自己老闆朝溫言走去，嘻嘻一笑，一腳踩了油門，揚長而去。
顧瑾墨看著離自己不遠處淡然站著的女人，瞳色一深。
想到母親醫院裡說的話，顧瑾墨的手握成拳。
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顧瑾墨，溫言眉頭擰成了一團。
他不會……來找她秋後算賬吧？
岑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