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現在是要找我幫你,難聽點說,就是求我,既然這樣,你就得態度端正,明白嗎?”胡銘晨抽了兩口,瞥了一眼,見這傢伙端端正正的坐著,於是就態度收了收。
秦國仁的問題,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定的。
國內也有很多大企業可以拿得出那麼多錢,尤其是那些國有企業,有些根本不差錢。
可那是兩回事,別人對斯尼亞的銅礦感興趣嗎?他們瞭解過這個專案嗎?參與過這個專案嗎?
答案是統統沒有。
如此大型的專案投資,根本不是三天兩天的事,胡銘晨他們在準備階段就有差不多一年,前前後後去了兩三波人,準備的資料就差不多半個行李箱。
所以秦國仁找別的公司別的人根本來不及救他。
胡銘晨大致都能想得到,他們要是答應了合作,這傢伙第一件事就要先用胡銘晨他們的投資款去填補那個窟窿,之後再想辦法慢慢抹平。
“明白,明白,我絕對不會再三心二意了,我十分迫切的希望你可以拉我一把,救我一回。”秦國仁點著頭,眼神中希冀盈盈的道。
秦國仁才認認真真誠誠懇懇的表態完,房門就被人敲響。
胡銘晨皺了皺眉,怎麼這會兒還有人敲門啊。
不過他生怕是吳懷思找自己,還是應了一聲:“進來。”
結果推門進來的不是吳懷思,而是周文浩。
周文浩欠著身進來,手裡拿著電話,表情尷尬的欲言又止。
他也知道胡銘晨和他們秦總在談大事,這時候冒冒然的闖進來不恰當。
可是他手裡面有一個重要電話,必須得找秦總來接,自己做不了主。
“怎麼了?”秦國仁皺了皺眉。
自己和胡銘晨正談到關鍵地方,這時候打攪,簡直就是不開眼,因此秦國仁顯得相當不悅。
“秦總,這......有個電話,需要你接一下......”周文浩苦著臉指了指手中的手機。
“有什麼電話,就不能等我和胡先生談完事情嗎?你不知道我們談的事情很重要嗎?沒點眼色。”秦國仁眉頭跳了跳,看了胡銘晨一眼後對周文浩嚴厲批評道。
秦國仁其實曉得周文浩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
他這時候還是闖進來,就說明了這個電話的確重要,拒絕不得。
可是呢,胡銘晨就坐在這裡,秦國仁必須得有個態度。
他希望周文浩說出一個不得不接的重要理由來,這樣他就可以騎驢下坡。
“那個......西斯集團普爾打來的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周文浩很想亂編一個理由,可是現在電話並沒有掛,他只能撐著膽子為難的實話實說。
“哦,是你的合作伙伴打來的電話,那你就接吧。”胡銘晨一聽是西斯集團那邊打來的,還沒等秦國仁說話,他就先表態。
秦國仁當場真的是進退維谷,狠狠的挖了周文浩這個傢伙一眼。
換成其他任何人打來的都好,就是西斯集團那邊打來就有問題。
根本不用思考,腳拇指也想得到,電話的內容一定和斯尼亞那邊的專案有關。
可問題是,他此時和胡銘晨談的就是那件事,現在普爾打來電話,就會讓胡銘晨將他誤會成兩面三刀。
“我沒找過他們談......”秦國仁扭曲著臉,急忙給胡銘晨做解釋。
“沒關係,接,接吧。”胡銘晨延了延手,淡淡的道。
現在他有沒有找過西斯集團根本不重要,那麼大的把柄握著,他秦國仁根本翻不了天。
不得已,秦國仁只能悻悻然的站起來,朝周文浩走過去,瞪了他一眼,這才將電話拿過來。
正常情況,秦國仁接這種電話是可以走出去,避著胡銘晨的。
但是現在不行,普爾的這個電話本身就已經引起胡銘晨的誤會了,要是再回避著接,那豈不是更難得說清楚。
“喂。”生硬的接起電話,秦國仁只是往會議室的邊上走了兩步。
“秦先生,聽語氣,你似乎很不樂意接我的這個電話啊。”電話那頭傳來普爾微笑中帶著奚落的聲音。
“沒有什麼樂意不樂意,如果你要是和我談國內的合作業務,那麼可以回頭再談,如果是談斯尼亞的專案,那麼我們似乎沒有什麼好談的。”秦國仁朝胡銘晨側了側身,粗聲粗氣的道。
秦國仁的這個話以其說是對普爾說的,話不如講是專門說給胡銘晨聽的。
“秦先生,你的言語很不友好啊,我懷著善意打電話來,你如此的態度,讓我很不高興......”被秦國仁這般毫不給面子的懟,電話那頭的普爾聲音也瞬間冷了下來。
“你愛高興不高興,我現在有重要的會議,你如果沒有別的事,那麼就......”已經從胡銘晨這邊得到了希望,秦國仁對普爾的態度就很堅決。
反正現在二選一,他必須得選一邊,否則就有很大的可能節外生枝,猴子掰苞谷,到頭一場空。
“怎麼,你兒子的那邊的窟窿你堵上了?”秦國仁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普爾就沉聲問了一句。
普爾的問題頓時猶如一聲驚雷在秦國仁的頭頂上響起。
臥槽,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可這麼點破事,未免也傳得太廣了吧,怎麼連他都知道了。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他既然知道了,還電話中提出來,那就說明他這個電話是帶著目的性的,純粹就打算威脅他。
“你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想怎麼樣?”秦國仁心一沉,就往角落裡又多走了幾步。
“我當然知道,是我給找的業務嘛,呵呵。至於我到底想怎麼樣,秦先生,你那麼聰明的人,還用得著我說嗎?”普爾狡黠的一笑,勝利者的語氣擺得很足。
“原來是你,這一切竟然是你搞的鬼,你也太卑鄙了。”一聽普爾說是他設的套,秦國仁頓時就火冒三丈。
“我卑鄙?我能有你卑鄙嗎?要不是採取卑鄙手段,那個專案你能拿得到手嗎?虧你還有臉說我。”
稍作停頓,普爾又輕聲笑了笑:“用你們的話來說,你能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呵呵,而且,這還不是怪你們父子太貪心,前面已經賺了不少,竟然不知道收手,怪得了誰?”
此時秦國仁臉色煞白,胸中的激盪就像是狂暴的海浪衝擊海岸礁石一般。
這個混蛋,為了報復,竟然這種事也幹得出來。
現在可怎麼辦?老天啊,該怎麼辦?
遠遠看去,秦國仁拿著電話的手都是抖的,說明他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煎熬。
“秦先生,你現在要是肯將斯尼亞的專案讓出來的話,我這邊可以考慮當不知道這個事,並且,還可以緩緩的幫你補倉回去,當然了,我們也不會白出那個錢,在華夏的合作專案上,你得調整一下永元集團和我們公司的利益佔比。”普爾彷彿隔著萬里能夠看到秦國仁的表情似的,儘管他沒說話,但一定在傾聽和思考。
“不,不,難度太大,我們很難讓出整個專案,國內的合作也已經形成既定的成熟模式,冒然修改,反彈太大。”秦國仁搖著頭道。
秦國仁說的是事實,普爾的要求真可謂是獅子大開口,他秦國仁要是答應了,那差不多也完了。
自己完全拿到手的專案,轉手就奉送給外國企業,這如何對上對下交代,況且還是宣傳出去了的。
至於用國內的利益來填補空缺,也不容易辦到。
他秦國仁是老總不假,但也很難做到一手遮天,何況那些成熟的既定專案,牽扯到方方面面,他一動,其他地方也要動,到時候根本沒辦法解釋和交代。
“難度大?呵呵,難度能有幾十億的窟窿眼大嗎?你應該清楚,我這邊要是洩露出去,到時候有人來查賬,你又解釋不清資金去向,結果如何,你比我明白。至於為什麼將專案讓出來,我們已經給你創造藉口和條件了啊,那就是區域動盪,根本不滿足開採條件,所以只能毀約。你放心,到時候毀約金不用你們出。”普爾得意洋洋的道。
要是真的毀約的話,西斯集團也不用出毀約金,到時候,他們只要與斯尼亞那邊溝通好,並且能馬上開建的情況下,相信斯尼亞會免除那筆錢的。
“你......你太狠了,左右都是你們在搞鬼陰我......”秦國仁氣得咬牙切齒。
如果現在普爾在他跟前的話,秦國仁恨不得撲上去撕咬他幾口。
精明謹慎幾十年,沒想到,現在會一招不慎,被人家掐住脖子拿捏得死死的。
“咱們彼此彼此,反正我的條件已經開出來了,如何選擇,就全看你的了。現在主動權在你手裡,哈哈哈。”普爾勝券在握,心情舒暢。
在他看來,秦國仁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根本不會再有別的選擇。
“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個人做不了主......”失魂落魄之中,秦國仁還沒有百分百的失去理智,於是爭取到了一個縫隙的細微空間。
“可以,那我就給你三天時間,到時候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要不然的話......到時候網路新聞上就會有不好的內容出現,到時候可別怪我。”普爾也沒有一步將秦國仁給逼死。
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還能蹦躂到哪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