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全,範全......你還好吧,那小子跑了......”孟小四攙扶起範全,急切的道。
範全摸了摸自己被打腫了的臉,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憤怒的瞪著眼:“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他......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我一定要乾死他......”
“可他已經走了呀,咱們現在......車也廢了,沒法追......”孟小四的囂張氣焰消失了一半,皺著眉頭道。
範全白了他孟小四一眼:“怎麼,你怕了?”
孟小四趕緊扭捏中露出無所畏懼神情:“怕?怕什麼?我會怕他?再讓我見到,我不給他打出屎來,哼,你都不怕,我還會怕他?”
越是心虛的人才需要著重強調,否則的話,孟小四根本不需要說那麼多,直接“沒有”兩個字就回答了。
範全可不是傻子,不過,他也沒有繼續戳穿。
他知道,孟小四這傢伙咋咋呼呼的,牛皮吹得大,實際上,他就只能打順風仗,只要是逆風的,他就會畏縮。
不過這傢伙也有他的好處,那就是對他範全還算講義氣。
“記下車牌的吧?”
“記下了,剛才下車的時候,我就記了車牌號碼。”孟小四答道。
“那他就跑不了,佔了我的便宜,想一炮了之,姥姥,你趕緊打電話讓人查一下那車牌,報仇不過夜,爭取今天就找到他。”範全撐住孟小四的肩膀爬起來。
範全和孟小四兩人沒有報警,他們在服務區等了差不多個把小時,兩人的救兵猜到。
他們沒有報警,實際上是很好理解的,因為報警的話,首先就顯得勢弱了。自己搞不定,還要求助警方,顯得無能。
其次,要是報警了,那麼他們就不好私下底找胡銘晨報仇以解決此事。
不可能一方面希望公了,另一方面又私下底打擊報復,除非有大傘在頭頂上遮擋著,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來的人開了三輛車,一輛轎車,一輛越野車和一輛麵包車,總共是十四五個人。
領頭的是一個魁梧的漢子,一米八左右個頭,體重起碼也有也有一百八十來斤,短平頭,黑t恤,脖子上掛著一條粗金鍊子,手臂上紋身很是醒目。
他從轎車上下了之後,先看了那輛沒法示人的賓士車一眼,之後才來到範全的跟前。
“全少,這是......惹了你的人呢?我帶了十幾個兄弟來。”
範全不爽的瞪了瞪眼:“你們怎麼不等明天再來?要是等你們來解圍,我特碼怕是骨頭都不剩了。”
“全少,接到你的電話,我馬上就組織人動身了啊,這還是範總今天沒出門,否則......從路特縣過來,一個小時已經很快了,我們全程超速跑的呢。”壯漢弓著腰,腆著臉解釋道。
範全的老子範本華是路特縣本華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老總。
以前,範本華是做工程的包工頭,做了十幾年後,開始自己搞工程,之後就順理成章的成立地產開發公司做房地產專案。
從一零年之後,路特縣的房地產市場迎來了一個爆發期,先是老城區改造,之後是移民搬遷和塌陷區搬遷。
再配上縣城的南環路工程和人民路延伸,新汽車站,高鐵站都建在了城郊,擴大縣城面積。
一時間,路特縣到處都在建房子,有低矮的步梯花園小區,也有那種三十幾層為主的高層小區,於此同時,新的幼兒園,新的學校也在建。
反正房子一封頂,基本上就會被急於改善居住條件的民眾搶購一空,要不然就是整體打包賣給移民工程主管部門。
因為房地產的火爆,範本華迅速崛起成為了路特縣少數的億萬富翁之一。
去年和進年,本華地產開發公司銷售額都在兩個億以上,除開所有的開銷,純進賬超過一億兩千多萬。
因為家裡暴富的原因,範全也膨脹和跋扈了,在路特縣,這傢伙自誇可以橫著走。
他也不是完全吹牛,房地產本身就很賺錢,而且,他老子這些人不管是做工程還是搞地產開發,與不少領導交好,關係不梳理好,這一行也沒法幹。
所以,又有錢又有關係人脈,只要不是犯天大的事,似乎就沒有擺不平的。
這個壯漢是公司保安部經理,名叫李躍,幹工程的時候就跟著範本華,經常幫他處理一些糾紛。
其實說直白一點,就是打手,所為保安部,也就是養一些混混打手。
他們做這一行的,經常要拆遷,要壓制業主,要搞定包工隊和供貨商,還要處理與競爭對手或明或暗的競爭手段,所以,明面上不好整的,就交給李躍領導的保安部。
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別說沒出事,就算是出事了,提溜一個人出來充當“臨時工”頂事就行了。
範全今天就是從路特縣上的高速,他和孟小四要去鎮南玩,沒曾想才上高速沒一會兒就遇到了事情。
孟小四家沒範全家有錢,但是因為是做傢俱生意,家裡開了一個傢俱商城,所以在路特縣,也算是有錢人階層。
而且,孟小四的姨父是路特縣的一箇中層領導,也算是小有權勢。
“那問題是現在人家走了,走了,有個屁用啊。”
“全少,不要緊,只要記得車牌號,這個事情就不難解決,查一查就知道了。”李躍安撫道。
“車牌我剛才請人查了,是興盛公司的車。”孟小四插嘴道。
“興盛公司?哪個興盛公司?”李躍疑惑的問道。
“就是我們涼城的興盛公司啊,興盛超市那家,不過現在搬到鎮南了。”孟小四解釋道。
“哦,興盛公司的車,那這個事情就不是要好辦了呢。全少,你看是不是給範總那邊說一聲,這興盛公司可不得了,有實力有背景。”一聽是那家公司,李躍立馬就謹慎起來。
像他們當馬仔當打手的,也不是全無頭腦,那種沒有頭腦的莽漢,早就被人收拾得慘兮兮了。
別看他們平時幾靠打,可也是看情況分人來的,惹得起的就用拳頭,惹不起的,就讓老闆用錢。
就比如這興盛公司,那就是屬於惹不起的那種,人家論規模論資歷,都遠在本華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頭上,如果貿然下手,說不準就會給公司和老闆惹麻煩。
而胡銘晨之所以要把車落在公司名下,絕對不是為了避稅,他就是覺得方便,要是車有事,比如扣分罰款什麼的,由公司行政部那邊去搞定,不要他自己操心。
“你怕個毛線啊怕,那就是一輛十萬出頭的國產車,興盛公司的高層會開這種車嗎?而且,開車的就是一對年輕男女,很明顯,不是業務員,那就是借人家的車開。一個個平時牛皮哄哄的,這麼個人就把你給嚇住了,丟不丟人?難道我報仇弄了他,興盛公司還能給一個小人物出頭不成?”一聽李躍要先請示,範全頓時就來火。
“一輛十萬出頭的國產車?”聽說是這麼一輛車,李躍也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對,新車不超過十三萬,我感覺新生公司的正式員工買車都不會買這種。”孟小四道。
雖然興盛公司不是上市公司,不需要對外披露內部資料。
不過涼城的人都知道,這家公司的待遇很好,只要是正式入職的員工,年薪就不會低於八萬,這還是最底層的。到了上面,一年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的,一大堆。
當然,這裡說的興盛公司,指的是興盛投資公司,而不是興盛超市這種下面的子公司。
有了高收入,他們買車,就算不買進口車也會選擇合資車,純國產車,基本上見不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弄,就算是興盛公司的人,也是那種最底層最邊緣化的那種。不過,現在人家溜了,我們去哪裡找呢?”李躍跟著也膽子大了起來。
上面的人他惹不起,但是惹一條小雜魚,還是可以。
而且他相信,就算收拾了他,他也不敢給公司報告,否則他開車撞人家,弄不好要挨開除。
“我已經找我鎮南的朋友查過了,這輛車在鎮南西高速口下了高速,之後他會幫我找,看這輛車停在那裡,我們就可以透過車來找人。”範全凝眉道。
“這也是一個辦法,那......我們現在去鎮南?還有,你的傷......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再說?”李躍道。
“當然要去鎮南。”說著範全摸了摸自己的臉,儘管過了一個多小時,可稍微碰道還是生疼,“我報仇之心,一刻也不像等待。到了鎮南......去醫院先敷點藥也成。”
那幾個大嘴巴,把範全的臉面全部打沒了,臉一疼,他的心就火。
如果這個仇不能報,他永遠咽不下這口氣,會吃不下,睡不香。
“好的,全少,來,你坐這輛車。”李躍將範全引向那輛轎車給他拉開車門,餘光一瞟,又看到了那輛爛賓士,“這輛車......我安排個兄弟留下來,找拖車拖回去修?”
“還修個屁啊,找到那小子,收拾完之後,我要他給我賠一輛新的,哼,我的車,不是誰都可以撞的。”
範全和孟小四上了車,三輛車就向著鎮南揚長而去,至於那輛面目全非的賓士,就暫時丟在服務區,以後再看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