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雨嬌一直想到放學了,也沒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來。
她開始是在橋上,後來覺得橋上太惹眼了,怕被認識的人遇到,問起來不好回答。所以胡雨嬌乾脆下到橋底下的河邊去,坐在河邊,將雙腳伸到冰涼的河水中踢水,就一直這樣玩到放學。
胡雨嬌不曉得,她坐的這個位置,胡銘晨幾乎每天都會在這裡消耗一個小時。
或許也正是因為胡雨嬌來到了胡銘晨戰鬥過的地方,讓她放學後遇到胡銘晨,頓時就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胡雨嬌不敢先回家去,也不敢落後,她要不露餡,就必須與大部隊一起回家。因此當看到有人走出校門了之後,她就趕緊爬到路上,裝出自己是先一步走出校門的樣子。
在路邊悠了兩分鐘後,胡銘晨和胡雨嬌以及幾個同村的小夥伴走了過來。
“你今天怎麼那麼快?”胡燕碟並沒有對胡雨嬌產生懷疑,她只是好奇胡雨嬌的速度。
胡雨嬌才獲了獎,一般人都不會想到她現在會攤到了請家長的悲催任務。
“我......我一直都很快的啊,今天老師放學提前了一丟丟而已嘛。”胡雨嬌扯謊的能力與胡銘晨比起來還是差了不止一點,這麼個小謊話都能結巴不流暢。
對於這個小問題,沒有誰會有興趣繼續糾纏,胡燕碟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很快,一群人聊天的話題就扯到了別的方向去。
到了轉向電影院去的路口,其他人都繼續走回家,包括胡燕碟在內,只有胡銘晨要轉去電影院瞧瞧,一般情況也都是如此的,可是今天情況有點點特殊,胡雨嬌竟然要求跟著胡銘晨一起去。
胡銘晨不解的看著妹妹胡雨嬌:“你......你跟著我去幹什麼?不回去抓緊做作業了嗎?”
由於胡銘晨的學習實在是突出得不行,因此所謂做作業這樣的事情沒有人對他有要求。但是胡雨嬌和胡燕碟每天放學就回家,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抓緊將作業做完,或者幫江玉彩做一些家務。
這還是現在,胡銘晨家的條件大不同了,要是之前的話,他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山,不是打豬草就是幫家裡做地裡的農活,這幾乎就是農村孩子的標配動作。
現在胡銘晨家的土地雖然還也種,但是數量比之前少了許多,那種開墾出來偏遠一些的荒地,基本上就不種了。此外,家畜方面,除了喂一頭豬來等著過年殺之外,其他的也都不養了。
江玉彩一個人忙不了那麼多,何況胡銘晨也勸他們不要那麼累,不管是種地還是養雞鴨豬,其實也賺不了幾個錢。
這才使得胡燕碟和胡雨嬌回到家之後,做作業成了第一重要任務,家務的話,也就是幫著洗洗菜洗洗碗,弄點水,和點煤而已,遠沒有以前那麼繁重。
“今天作業不多,一小會兒就能做完,我想和你去看看嘛,不可以嗎?”面對胡銘晨的疑問,胡雨嬌胡謅道。
胡雨嬌下午的課都沒有上,哪裡來的作業不多,她就不知道下午老師佈置的是什麼作業。
“不是不可以,是怕你來不及做作業,否則,有什麼不行的呢?”胡銘晨微不可查的停頓了一下,隨機若無其事的說道。
“小嬌,你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吧,那有什麼的啊,爸爸又不會讓你看電影,你去看什麼?”胡燕碟道。
即便電影院是自家開的,可除了週末,胡燕碟和胡雨嬌平常時候是不能看電影的,這不但是胡建軍和江玉彩的要求,也是胡銘晨的要求。
當然,胡銘晨要是想看的話,是隨時可以的。因為他有一個最正當不過的理由,就是要了解電影的內容,才好決定下個星期拿什麼樣的片子,言外之意就是他看電影是為了工作,是為了賺錢,而不是玩物喪志。
“我又不看電影,就是去看看我們家的電影院現在怎麼樣了嘛,你們快走吧,快走吧,我和哥哥一起回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啊,走,走吧。”胡雨嬌一邊挽著胡銘晨的手,一邊不斷的朝胡燕碟他們擺手,打發他們快走。
胡雨嬌要跟著胡銘晨去,其他人也沒辦法,轉過身,胡燕碟他們自己先一步回家去了,胡銘晨帶著胡雨嬌也去了電影院。
在電影院轉了一圈,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胡銘晨這才領著胡雨嬌一路往家走。
在這個過程中,胡雨嬌沉默不言,沒什麼話,只是亦步亦趨的跟著胡銘晨,就生怕胡銘晨會跑了一般。
就連離開了電影院,回家的路行進到一半了,胡雨嬌還是不言不語,這與她平時的性格作風完全大相徑庭。
聰明的胡銘晨不可能察覺不到胡雨嬌的異樣,只不過胡雨嬌不說,他也不問。
從胡雨嬌主動提出來要跟著胡銘晨去電影院瞧瞧,胡銘晨就覺得事有蹊蹺了,他一直在等妹妹開口。
見回家的路都進行一半了,胡雨嬌還是咬著嘴唇,幾次欲言又止,胡銘晨只能採取主動了。
胡銘晨停下腳步,在乾溝邊的一塊巨石邊坐了下來,一副像是累了要歇口氣的樣子。
胡銘晨停下不走了,胡雨嬌也跟著停下,只是她沒有找地方坐,而是捏著衣角,楚楚可憐的站在胡銘晨的面前。
“小嬌,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見胡雨嬌這麼一副樣子,胡銘晨更加加深了自己的判斷。
然而胡銘晨都這麼問了,胡雨嬌還是一句話不說,只是原本低著的腦袋低得更低了。
等了半分鐘,胡銘晨也沒等到胡雨嬌的開口。
“已經快到家了,你要是不說的話,也許就沒機會了哦。你有什麼事就告訴哥哥,不管大小,哥哥都會想辦法幫你的。所以,有什麼要說的就快說,否則......我就走了,到時候可不要怪我不幫你。”說完之後,胡銘晨站起身,做出要立馬走掉的姿態。
“哥,等等......我說......我是真的有事找你......幫一下。”胡銘晨的逼迫,終於將胡雨嬌給逼開口了。
其實胡雨嬌有幾次都真的想與胡銘晨開門見山,但是,最終又忍住了。就算是對胡銘晨,胡雨嬌還是有所顧慮。
一方面胡雨嬌不能確定胡銘晨是不是能夠幫到她,要是自己說了,胡銘晨卻說無能為力或者愛莫能助,那她失望不說,還等於是洩露秘密了。
另一方面,胡雨嬌就是怕告訴胡銘晨之後,胡銘晨轉身告訴給胡建軍和江玉彩,那她就是自投羅網。
現在沒得選擇了,胡雨嬌只有豁出去,挺身面對,希望胡銘晨這個現在無所不能的哥哥別讓她失望。
“說吧,你放心,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我會替你保密。”作為過來人,胡銘晨很清楚,胡雨嬌要說的事情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是好事的話她也不會這個樣子了。因此胡銘晨又一次的打消她的疑慮,讓妹妹可以無所保留的暢所欲言。
“事情是這樣.......”既然胡銘晨都說了起碼要保密,胡雨嬌就沒什麼顧慮了,開口就將今天的事情娓娓道來。
胡銘晨靜靜的聽著,並不插嘴打斷她的話。
“......我只是爭了一句事實,老師就氣不過,非要我請家長,如果不把家長請去學校,就不允許我上課。哥,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最能耐了。這個事情要是告訴爸爸媽媽,我準捱打。你應該不會願意看著我不分青紅皂白挨一頓打的吧?”說完之後,胡雨嬌眼巴巴的盯著胡銘晨,期待著他能給出滿意的答覆。
怎麼著胡銘晨也沒想到胡雨嬌給他出的難題是這樣的。要請家長,胡銘晨那麼小,與她又是一所學校的,絕對不可能冒充家長去幫她應付。甚至就連請胡建強去冒充都不太可能,因為胡建強去了,胡雨嬌未必能討到好,胡建軍和江玉彩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在這方面,胡建強還是有分寸的,不會完全代替胡建軍的角色。
“你們班的那個同學有沒有被你咬出血?”胡銘晨問道。
儘可能多知道一些細節,或許對他提供幫助會帶來一些靈感。
“應該沒出血吧,當時我沒仔細看,反正我的嘴巴里是一點血都沒有的。”胡雨嬌說出的邏輯讓胡銘晨暗暗的表示佩服。
“你有先罵她嗎?”胡銘晨繼續問道。
“沒有啊,是她先惹我的,我都沒和她說話,是她先說我。”胡雨嬌為自己辯解道。
“我講的不是說,是罵,你們是誰先罵人?”胡銘晨像辦案一樣,從後往前推,爭取找到源頭。
胡銘晨是瞭解胡雨嬌的,且不說她之前的講訴,一定是有選擇的說對她有利的部分。就是誰先罵人,胡銘晨也懷疑那個人是自己的妹子。
“這個......她要是不氣我,我也不會罵她啊。”胡雨嬌這樣說,就等於是預設了她先罵人的事實。
嘆了一口氣,胡銘晨繼續問道:“你是不是在班上炫耀你的獎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