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在半坡村還是有些根基。
趙翠花站在自家院子裡一吆喝,左鄰右舍,還有他們劉姓一族人幾乎全來了。
這個時間點,恰好臨近午飯時分,上地的人基本上全回來了。
一時間,院子裡,堂屋裡全擠滿了人。
劉老歪是劉福堂的堂叔,他仗著自己的年齡大,便開始指揮大家行動。
平日裡,由於他家窮,這老頭的名聲又不太好的原因,劉福堂對他幾乎是秒視的存在。
很快,在劉老歪的大聲催促下,幾個年輕的後生做好了自制擔架,上面放了一床棉被,由四個人來抬。
就在眾人剛把劉福堂抬到擔架時,他忽然長長的呻喚了一聲,繼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爸!你可醒了,你這是要嚇死人嗎?”
趙翠花撲了上去,她不禁大哭了起來。
劉福堂看著這麼多的人圍著他,他便長出了一口氣說:“大家都回去吧!我沒事了。”
“不行!咱們得去醫院好好看看。”
趙翠花非常強硬的說道。
劉福堂搖了搖頭說:“我又沒得什麼死病,讓人抬著多丟人。
再說了,從半坡村抬到南陽街上,你不怕顛死我?”
劉雄一聽忙說:“不是墊了棉被嗎?再說可以走慢點啊!”
“滾!”
劉福堂當著眾人的面,他毫不給劉雄面子。
還是趙翠花了解劉福堂,她立馬對劉雄說:“你趕緊去南陽街上打電話,讓你大哥派車來接你爸去看病。
如果郵局沒人,你就到鄉政F去打,裡面的人你都認識。”
劉雄一聽讓他去南陽街上,這可是十多里的山路,說句真心話,他一點也不情願。
趙翠花看出了劉雄的不願意,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不好意思說出。
沒有眼力的劉老歪卻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劉雄!你倒是快點啊!你爸病的不輕。”
讓眾人沒有想到是,劉雄轉過身子,朝著劉老歪狠狠的瞪了一眼。
一時間,幾個說話的人立馬止聲,大家面面相覷,覺得特不好意思。
他們跑來幫忙,看樣子人家並不領情。
劉福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慢慢的又把眼睛閉了起來,他實在無法理解,他都這樣了,讓劉雄去打個電話,他竟然不願意。
要不是這個孽障,他能變成這個樣子嗎?
“不給我拿點錢,郵局能免費讓我打嗎?馬上吃飯了,你們這是想餓死我?”
劉雄忽然之間怒吼了起來。
當著眾人的面,趙翠花的臉上實在是掛不住,她忙說:“我給你拿錢,打完電話你在街上買點東西吃。”
趙翠花說著,她趕緊掏出隨身帶的鑰匙開啟了櫃子,一陣翻找拿出了幾張鈔票。
就在她正要把一張五元的鈔票抽出來時,劉雄卻一步上前,他抽走了兩張面額為十元的鈔票就走。
“哎!你拿這麼多錢幹什麼?”
趙翠花不由得失聲叫道。
劉雄停止腳步,他瞪了趙翠花一眼說:“要不你去打?”
“混蛋!”
這時,劉福堂再也忍不住了,他不由得怒吼一聲。
劉雄這才冷冷一笑,然後慢悠悠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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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風出其的大,劉雄心裡暗罵著這該死的天氣,腳下也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可就在他剛出村時,忽然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字。
劉雄心裡很氣,他實在不想跑這趟路,現在又有人喊他,他想把這腔怒火發在這人身上。
就在他怒氣衝衝的轉過身子時,卻發現來人不是別人,而是孫蘭花。
“你這個賤貨,先是勾引我,然後把我爸氣著得了病,這事沒完。”
孫蘭花冷冷一笑說:“你別給我來這一套,我現在就和你一起去派出所,反正我手上有物證,到時候再讓我公公出面作證,我還不信收拾不了你。”
劉雄這才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這個孫蘭花不簡單,應該是闖過大江湖的女人。
“別鬧了,我要去街上給我大哥打電話,我爸等著救命。”
劉雄只好變換了口氣,因為他怕這女人真要去派出所鬧,那他可就有麻煩了。
孫蘭花冷冷一笑說:“管我屁事?要想不讓我去派出所,你在這張紙上籤個字。”
孫蘭花說著,便從口袋裡掏出了紙和筆,看來她早有準備。
劉雄有點驚詫的看著孫蘭花,他以為這女人和村裡的女人沒啥兩樣,看來這回他是真看走了眼,算是陰溝裡翻了船。
“快點!我可沒多大的耐心。”
孫蘭花臉色一變,模樣有點兇狠。
劉雄猶豫了一下,他便接過了孫蘭花手中的紙和筆。
他開啟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保證書,因我強J孫蘭花未遂,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傷害,特此承諾願付一切責任,1984年11月20日。”
“你他媽的放狗屁,明明是你勾引老子,怎麼變成了強J?還有,傷害你什麼了?你不就想敲詐我們一筆錢嗎?給你不就行了。”
劉雄氣得咆哮如雷,還好是村口,這個時候並沒有人經過,否則又有熱鬧看了。
孫蘭花胸有成竹的冷冷一笑說:“不籤也行,看來你是想讓所有的人知道這件事,那我就去報案,至於是不是強J,那就由派出所來定性。”
孫蘭花說著便伸手來拿這張紙。
劉雄有點怕了,他連忙一躲說:“籤就籤,但是我提醒你,別欺人太甚,小心逼急了我,我會要了你的賤命。”
劉雄拿起筆在上面簽了名,然後不解氣的把紙和筆全丟在了地上。
孫蘭花彎腰從地上撿起了紙和筆笑道:“這就對了,只要你聽話,咱們有話好商量。”
“商量你媽個蛋!”
劉雄怒罵一聲,他轉過身子就跑。
身後,傳來了孫蘭花得意的奸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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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半城村開進來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這車一直開到了劉福堂家的大門口才停了下來。
等的有點著急的趙翠花一看到小轎車便從院子裡跑了出來。
“哎呀!你可回來了,你爸這次病的很重。”
趙翠花的話音未落,車門便打了開來。
一看車上,趙翠花的臉色立馬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