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猶如情人間的細語,溫溫柔柔不帶半點殺傷力。
路遲並未感覺到危險,也未感知到殺氣。
也因此,他只知道陸銘已經出手,卻不知道這記劍氣將打向何處。
僅僅只是須臾之間,路遲腿部刺痛身體一抖。
武者的本能讓他揮劍下撩,且聽“叮”的一聲,長劍正中射向大腿的無形劍氣,但還是慢了半拍。
劍氣被攔腰斬斷,劍尖卻一往無前已經刺破了路遲的面板。
路遲頓覺身上一冷。
彷彿赤裸立身於冰雪絕域之中,恐怖的低溫瞬間凍結了路遲的身體,乃至思維。
劍氣中殺之武意轟鳴爆發,殺傷力並不強的無形劍氣在殺之武意的增幅之下,變得萬物皆可殺!
鮮血從腿後飆射而出,血珠剛剛滾落,便被深入骨髓的寒氣凍結成寶石一般的結晶體。
劍氣穿透路遲的腿部仍不停歇,狠狠擊中路遲身後的地面,帶起一道近三米長的劍痕。
武意傷神異種血氣入體,讓路遲一口鮮血噴出。
寒冰天象之力讓路遲一下子栽倒在地,身體快速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他掙扎數次想要起身卻都未果,還是陸銘右手虛抬,無形劍氣溫柔的將路遲托起。
他笑看著路遲,輕聲道。
“這一劍,如何?”
路遲大口喘息,口中噴吐出白色的寒氣。
許久後他臉上方才有了一絲血色,看向陸銘苦笑一聲,卻是再也沒了之前那副冰冷傲氣的樣子。
“心服口服。”
以你門之劍,一招敗你。
大家皆為四品,也談不上什麼以大欺小。
差距只在於人……
如此,便是不服不行了。
路遲還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也只能沉沉一嘆。
他師兄輸給這般人物,不冤。
轉身便走。
……
路遲剛剛下了臺,被陸銘點名的幾人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
奇川邁開腿,走上臺。
宛如山嶽橫壓而來,地面震顫石板龜裂,氣勢雄渾似乎萬法難侵。
陸銘對其微微一笑,卻陡然感知到身後水聲濤濤殺意沸反盈天。
“陸幫主既有信心,那就莫怪我等不講武德。”
回首看向身後,便見身後甄風抬掌,冥河之武意濤濤湧現。
殺生冥河!
但不是劍,而是掌!
殺生冥河劍的武意被記載在一幅畫上,本就不侷限於劍法。
陸銘和前輩能從中悟出劍法,其他人便也能從中悟出刀法,掌法之流。
此刻甄風一掌揮出殺意沸反盈天,濤濤長河奔湧向前,呈無匹之勢向陸銘壓來!
輕輕屈指,五道微風接連從指尖崩濺。
看著那濤濤冥河之天象,陸銘嘴角一扯。
實話講,陸銘最不期待的就是這個甄風了……
因為他這殺生冥河掌,跟自己的殺生冥河劍乃是一路貨色,偏偏強度還沒自己高。
五道無形劍氣瞬間衝入冥河之中,下一秒,彷彿有另一條更大更強的冥河血海升騰而起!
宛如長江遇大海,甄風咆哮的天象頃刻間被陸銘的冥河血海所壓制。
於是,冥河倒灌反撲甄風。
甄風陡然一個激靈,血氣奔流雙掌再次前推,雙眼微紅嘴角癲狂一笑口中卻朗聲喝道:“大傢伙還等什麼呢!?”
無需甄風邀請,風沙席捲而來。
黃沙彌漫遮天蔽日。
天地一切都變得朦朧不清。
于飛沙走石之中,一道刀光閃爍而出,直擊陸銘脖頸!
沙貢臉色凝沉,刀光決絕。但此際比起求名,沙貢更多的反而是一種見獵心喜的喜悅。
單挑肯定是打不過的,這個他有自知之明。
但若是能配合其他人,看一看周國潛龍榜一的極限,這對沙貢而言也是美事一件!
忽有重山擠壓風沙從天而降。
卻是奇川已經登臺,二話不說一拳打出,便有萬重山從天而降,直壓向陸銘頭頂。
瀰漫天象之中傳出陸銘傲然的聲音。
“三個,真不夠看。”
劍氣縱橫,橫天武意瞬間清空一切天象!
便聽呲呲呲的聲音從陸銘裸露在外的面板上不斷泛起。
沙貢怪叫一聲接連暴退,山君眉頭一皺舉臂扎馬做防禦狀。
然而這些劍氣的目標卻並非是此二人。
而是下方看戲的王通財,原勝東等人!
席捲的劍氣如若戰書。
強度不高且不附帶任何武意。
但約戰之意一目瞭然,幾人對視一眼,卻是紛紛起身騰入場中。
七道身影或翩躚,或沉穩,封鎖八方天象各異。
陸銘卻只是深吸口氣,城中煞氣奔流匯入體內,幾個呼吸之間便將血氣充盈圓滿!
無形無影之劍氣瞬間飆射,掃蕩全場!
與陸銘同源的甄風最先抵擋不住。
那冥河血海如若天災一般鋪天蓋地而來,頃刻間便將其淹沒。
沙貢王通財原勝東幾人只感覺四季流轉變化。
無論是風沙天象,還是金錢天象,還是百獸天象,皆在四季輪轉之中走向湮滅,走向消亡。
李威,黃曉衝兩人更是不堪。
黑暗籠罩暗光浮現,兩道劍氣須臾而至,一人一劍便打得二人吐血倒飛而出。
反倒是奇川頂著漫天劍光,宛如山神一般萬法不侵步步走向陸銘。
無形但還算鋒銳的劍氣割破衣衫,露出衣衫下古銅色的面板。
劍光不斷帶起血痕,卻入肉不深,無法給奇川帶來多少傷害。
陸銘眼中光芒一閃。
“只有你有點意思……”
因為他的功法似乎很特殊。
能明顯看出,奇川此人不到半步三品,卻又有一部分半步三品的那種,不受天象之力侵襲的神異。
“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半步三品啊。”
“錚~”
長劍出鞘。
陸銘首次拔劍!
惡煞相憑空而現,彷彿與陸銘同步一般,舉劍揮劍。
一長一短兩道劍光飆射而出,場中瞬間一暗,卻又有光閃爍而出。
暗光!
劍光如龍瞬間抵近奇川胸口。
奇川張開雙臂,以空手入白刃的動作擒向陸銘的劍鋒。
長劍輕吟之中,陸銘偏轉身形與之擦身而過,奇川還想追擊,卻陡然聽到陸銘說出三字。
“伱身後。”
猛地回首看向身後,便見身後,那由惡煞相揮出的一劍,已經抵臨其面門!
東廠並未暴露一個訊息。
那便是惡煞相也擁有攻擊能力,且比陸銘本身更強更兇!
虛幻的劍光從天而降壓在奇川頭頂,“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龜裂塵埃漫天。
奇川整個人如同釘子一般,被惡煞相一劍砸進了地裡,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慘淡如金紙。
陸銘緩緩收劍看向奇川,對其拱手一笑:“潛龍第二,名不虛傳。”
單是那手類似半步三品之神異,這奇川在四品境中,便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
奇川只是搖了搖頭,樸拙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差距很大。”
這般說完,奇川將自己從地下拔出,對著陸銘拱手之後,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席間。
……
於場下之人眼中,陸銘從頭到尾也只是出了一劍。
打向奇川的那一劍……
如此,橫掃八方,八位潛龍加一位四品,便這般一敗塗地。
這一刻,陸銘站在臺上,白衣飄飄瀟灑風流,卻又有一股無敵之勢緩緩凝成。
年輕一輩之魁首。
這稱號,陸銘擔得住!
然而任憑下方恭維之聲響起,陸銘自巋然不動。
試試自己這潛龍榜一的斤兩,那是潛龍榜二榜三的事情。
自己舉辦這個潛龍宴,所為的可不是這個。
目光環伺之中,陸銘看向了了源神僧。
他輕輕拱手,鄭重道。
“了源師傅,在下請賜教。”
地榜第八,約戰地榜第七。
無論輸贏,再找趙子恆!
高手對招,高手為師。
這才叫約戰,這才能成長,欺負些比自己弱那麼多的,連讓自己拔劍都不能的弱者,那武道之路又何談精進?
佛號聲響。
了源站起身來,眼中有金光慢慢綻放而出。
戰意噴薄金剛臨凡。
“貧僧,正有此意。”
“轟!”
突兀的,一聲巨響,打斷一切。
陸銘猛地抬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便見遠方,城外,大涼山方向。
黑色的光柱從山脈中騰起,濃郁的煞氣席捲八方。
林堂與華橫川猛地起身看向遠方的大涼山。
於所有人的注視之中,大涼山山塌地陷,如若天傾!
正值廣場大門被推開。
一軍士出現在門外,人未到,聲先至。
“黑城寨有變!”
兩道光芒瞬間騰空。
林堂孤身一人衝向了大涼山的方向,武君則返回軍中,整頓備戰。
陸銘的目光剎那間沉了下來。
身後,百合快步走來,附在陸銘耳邊快速開口。
“黑城寨有變。”
“是米濤的手下傳來的訊息,他還說,請陸幫主救……”
“救誰,他沒說完。”
但很好猜。
陸銘深吸口氣,未等他再說些什麼,遠方,大涼山深處,又一次傳出轟鳴之聲。
那是黑城寨的方向!
雷霆忽降周興武馭雷而起,李為安曲力武銅王緊隨在側。
這一刻周興武雙眼發紅,口中隱隱嘟囔著什麼。
陸銘透過嘴型,從周興武口中讀出了一個名字。
凌縹緲。
……
凌縹緲乃築基後期的鬼修,身為鬼修,她無需靈氣只需煞氣,大涼山的環境很適合她,便被地師道派遣於此,鎮壓大涼山。
這個世界並不存在討封之類的力量體系,之所以說凌縹緲乃是這大涼山的山神,只因為凌縹緲做的,就是山神一類的事情——鎮壓鬼地,保一方平安。
正因為有凌縹緲,大涼山中的鬼孽規模方才得到控制,兩國邊界之城方能得到安寧。
也正是因為有凌縹緲,此刻武君與林堂,方才不太關注大涼山內的一切事——築基後期的鬼修,從實力上講可不比他們二人稍差分毫。
此際人手本就不夠用,有凌縹緲鎮著大涼山,武君與林堂便也不多花精力關注那邊的事情。
且涼國武銅王麾下的前線軍隊,以及白啟等涼國三品高手,就在靠近大涼山的鐵山城。
按理來講,他們才是抵禦六慾天魔道的第一線,大涼山和凌縹緲乃是第二線,暄水城才是第三線,甚至是大後方。
然而此時此刻,涼國鐵山城的第一線未有噩耗,大涼山卻先炸了。
“轟隆!”
爆鳴聲繼續響起。
三相幫總堂內,所有人皆是目光震顫驚疑不定。
沒人猜得到,大涼山內出了什麼情況……
忽有聲音響起。
是陸銘的聲音。
低沉,凝重。
“今日的潛龍宴,大抵只能開到這兒了。”
聲音落,趙子恆起身對著陸銘拱了拱手。
“某家先去那邊看看情況。”
“帶貧僧一個。”了源附和說道,臉色凝重。
身為萬化劍宗與迦葉寺的高層,兩人對當前國內的局勢,和涼國大體的情況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大涼山有變,此事遠比什麼切磋,什麼潛龍宴重要得多。
陸銘沉沉點頭,便見更多人起身,或徒步,或施展天象向大涼山的方向走去。
周國武者,慷慨赴國難。
涼國武者更不必說,那大涼山中還有太多涼國民眾未能遷徙而來,裡面說不定便有他們的親朋好友。
眨眼之間,潛龍宴的賓客便走了大半。
陸銘深吸口氣,同樣想要抬腿去往大涼山,卻陡然有聲音,從臺下響起。
“陸幫主,這潛龍宴可還沒辦完,您身為主家想先離場,有點兒說不過去吧?”
陸銘猛地轉頭,看向了下方,眼中魔光慢慢騰起。
下方,胖胖呼呼的王通財端坐不動,悠閒品茶。
“還有陸幫主啊,咱倆,似乎還有賬沒算呢……”
……
“鐵英啊,你知道,王者最大的悲哀是什麼麼?”
“沒人幫助?不被看好?”
“錯了,是弱小。朕指的不是勢力上的弱小,而是個體力量上的弱小。”
“但是,周國的陛下啊,我父跟我說,萬民歸心方是王者,民心所向,助力自來。”
“所以,你爹和你們鐵山城,才是你們涼國八王中,最弱的那幾個之一……”
記憶恍恍惚惚,回到了十餘年前的光景。
那一年,現在的鐵穹王鐵英,父新死,兄繼位,自己逃難出鐵山城,來到了周國,見到了當代周國的皇帝,周知昌。
到現在他也忘不了,那個英俊倜儻的男人,那個威嚴與飄渺並存的王者。
“小人不太理解,我覺得身為王者,個體力量無足輕重。”
這話把周知昌整笑了。
“那只是你看不清這個世界的運作邏輯。”
“武道,仙道。”
“強者橫壓一世,威震一國乃至一域。”
“他們也許翻不了那個名為天道的天,但能翻得了這名為皇帝的天。”
“這麼講吧,若是有個一品武者出現在朕面前,讓朕下臺,你猜朕該怎麼做?”
鐵英訥訥說不出話來,周知昌便笑道:“那就下臺吧,能怎麼辦呢?不下臺就死,這哪有的選?”
“咱們這些當王者的啊,脊樑骨再硬,也沒強者的拳頭硬。”
在這個世界,拳力與權力是劃等號的。
在一個個體力量能翻天的世界之中,最高的位置只屬於最強者!
他們一言九鼎,他們一言決無數人生死。
“而皇帝這個身份,並不重要。”
弱者哪怕當了皇帝,也註定是傀儡。
強者哪怕不想當皇帝,也可隨意決皇位歸屬。
“所以朕有一招,可解你當前困局。”
鐵英茫茫然抬頭看向周知昌,便見周知昌嘴角帶笑,輕聲開口:“你聽說過,六慾天魔道麼?”
……
鐵英的意識恍恍惚惚,回到了現在。
目光看向四周,當前他正身處於一處溶洞之中,前方,漆黑大陣綻放幽光,無窮煞氣從中噴湧而出,震動山脈,摧山毀城!
此地,黑城寨地下。
站立於此地,鐵英隱隱聽到了上方黑城寨中逃難聲驚呼聲四起。
亦有咆哮聲尖叫聲、乃至咀嚼聲鬼吼聲。
“地煞生劫陣。”
引地煞之氣,積累積蓄,並一朝爆發,驚天動地!
耳邊盪開幽幽女聲,這讓鐵英回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便見一黑衣漂亮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側。
她氣質空濛五官完美,雙目中流轉著七彩華光。
然而不知道因為什麼,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子,身上卻有一股詭異的味道。
說不出是香還是臭,只是讓聞者情不自禁的避而遠之……
鐵英也有些受不了此女身上的味道,但卻不敢避不敢躲,甚至不敢說不敢流露出嫌棄的目光。
因為此女,乃六慾天魔道,厄難道道子,顧花花。
築基後期大修!
身為六慾天魔道的一員,哪怕修為不深只是練氣二層修為,由於身份問題,鐵英還是清楚知曉六慾天魔道內的大部分事情。
比如說,六慾天魔道的六道。
以天魔道為首。
惡鬼道,忿怒道,殺戮道,情慾道,厄難道難分伯仲,但術法特點法寶性質卻皆有不同。
而厄難道主災劫喜災劫,擅長瘟疫法術,天災法術,其中最出彩的,便是他們的引煞之術——惡鬼道只是擅長煉鬼驅鬼,而厄難道則最擅長引煞製造災難!
此刻,這黑城寨地下的地煞生劫陣,便出自厄難道之手,乃是二階(對標築基期)的引煞大陣!
陣啟,天變,災劫降臨擋無可擋!
又有聲音從身邊傳出,同時有一隻手拍在了鐵英的肩膀上,讓鐵英身體一沉。
嘶啞聲音蕩入耳中:“這一次你做的不錯,等事成之後,你的築基丹宗門給你出了。”
“而若是你放不下這王爺的尊貴,宗門自會幫你搞來一省乃至一國之地,你自可隨意施展才華。”
鐵英做得當然不錯。
十幾年前,藉著六慾天魔道之力,除掉了自己的哥哥,自己坐上了王位。
後與涼翊之翻臉,假借外貿之名建立黑城寨……
建城為假,佈陣打通渠道為真!
這地煞生劫陣早在黑城寨建成之時便已經存在,只是並未啟動只是悄悄積蓄力量。
更是藉著黑城寨的地利,悄悄把這些六慾天魔道的魔修送到了黑城寨,乃至周國境內。
鐵英眉色一喜趕忙拱手,口中嘟囔著還是築基丹更重要。
再看向那出聲之人,便見此人穿著壽衣膚色純白,如同死人。
惡鬼道道子,冷邪。
築基中期大修。
由於厄難道擅長引煞,惡鬼道擅長煉鬼,故而六慾天魔道內,這兩道修者關係親近時常同行。
而此刻大涼山內的事情,便是由此二位道子負責。
所為的,便是中間開花,前能威脅暄水城後能偷襲鐵山城。
如此隔斷兩邊聯絡,逐個擊破。
此般情況下,鎮守在大涼山內的凌縹緲,便有些礙眼了。
說曹操曹操到。
顧花花猛地抬頭看向頭頂,後輕緩一笑。
“她來了,交給我。”
聲音未落人已消失。
至此冷邪方才低吼一聲——這似乎便是他的笑聲。
“那剩下的,便由我全權負責。”
手指彈動幽光乍現。
無數幽光快速飛出,穿透岩石飛至黑城寨上方。
“殭屍?飛頭蠻?孽獸?半截身?”
“好難抉擇啊,算了,隨便吧,反正都差不多。”
……
“咱倆,似乎還有賬沒算呢……”
三相幫,總堂內。
此際因大涼山驚變,大部分賓客已經走遠,卻還有少部分賓客留在了此地。
當王通財說出這番話時,大部分人皆是眼睛一眯,悄悄離開了他身邊。
王通財卻不為所動。
放下茶杯看向陸銘,王通財和氣一笑,便見陸銘瞭然點頭。
“確實,咱倆有賬沒算。”
無論是登天閣的修葺費用,還是王通財當時的攔路,這都是賬。
可算,可不算……但現在王通財既然開了口,那我陸銘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之前某家還蠻奇怪的,你王通財不像是求名之人,何必大老遠的來摻和我這潛龍宴……感情是主人的任務啊。”
聲音剛落,無形劍光已然掃蕩而出!
而這一次,陸銘再不留手,只為殺人!
劍光鋪天蓋地密密麻麻擋無可擋。
以王通財之力,面對陸銘的辣手,他只有等死這一條路可走。
然而他從始至終都一動不動,只是端坐著一臉淡定。
直到遠方,一根飛針忽然闖入了無形劍氣之中……
飛針宛如游魚,靈動迅捷,伴隨著叮叮噹噹的聲音,這飛針竟然轉瞬之間將陸銘的所有劍氣掃蕩一空,之後方才緩緩墜地!
陸銘眯起了眼。
看向地上飛針。
發現只是普通的繡花針。
然而在掃蕩了不知道多少道劍氣之後,這根普通的繡花針卻仍舊絲毫無損。
全場寂寥之中。
大門外走入一人。
三十來歲,白衣陰柔,面白無鬚。
他抬頭看了眼陸銘,口中盪出輕柔聲音。
“在下來遲一步,還望陸幫主見諒。”
陸銘陡然狂笑出聲。
“不遲,不遲啊!”
笑聲驟止。
陸銘眉眼一垂。
“張公公來的可是恰到好處呢。”
加更稍晚!今天這個加更我是加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