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驚變

微風拂過,猶如情人間的細語,溫溫柔柔不帶半點殺傷力。

路遲並未感覺到危險,也未感知到殺氣。

也因此,他只知道陸銘已經出手,卻不知道這記劍氣將打向何處。

僅僅只是須臾之間,路遲腿部刺痛身體一抖。

武者的本能讓他揮劍下撩,且聽“叮”的一聲,長劍正中射向大腿的無形劍氣,但還是慢了半拍。

劍氣被攔腰斬斷,劍尖卻一往無前已經刺破了路遲的面板。

路遲頓覺身上一冷。

彷彿赤裸立身於冰雪絕域之中,恐怖的低溫瞬間凍結了路遲的身體,乃至思維。

劍氣中殺之武意轟鳴爆發,殺傷力並不強的無形劍氣在殺之武意的增幅之下,變得萬物皆可殺!

鮮血從腿後飆射而出,血珠剛剛滾落,便被深入骨髓的寒氣凍結成寶石一般的結晶體。

劍氣穿透路遲的腿部仍不停歇,狠狠擊中路遲身後的地面,帶起一道近三米長的劍痕。

武意傷神異種血氣入體,讓路遲一口鮮血噴出。

寒冰天象之力讓路遲一下子栽倒在地,身體快速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他掙扎數次想要起身卻都未果,還是陸銘右手虛抬,無形劍氣溫柔的將路遲托起。

他笑看著路遲,輕聲道。

“這一劍,如何?”

路遲大口喘息,口中噴吐出白色的寒氣。

許久後他臉上方才有了一絲血色,看向陸銘苦笑一聲,卻是再也沒了之前那副冰冷傲氣的樣子。

“心服口服。”

以你門之劍,一招敗你。

大家皆為四品,也談不上什麼以大欺小。

差距只在於人……

如此,便是不服不行了。

路遲還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也只能沉沉一嘆。

他師兄輸給這般人物,不冤。

轉身便走。

……

路遲剛剛下了臺,被陸銘點名的幾人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

奇川邁開腿,走上臺。

宛如山嶽橫壓而來,地面震顫石板龜裂,氣勢雄渾似乎萬法難侵。

陸銘對其微微一笑,卻陡然感知到身後水聲濤濤殺意沸反盈天。

“陸幫主既有信心,那就莫怪我等不講武德。”

回首看向身後,便見身後甄風抬掌,冥河之武意濤濤湧現。

殺生冥河!

但不是劍,而是掌!

殺生冥河劍的武意被記載在一幅畫上,本就不侷限於劍法。

陸銘和前輩能從中悟出劍法,其他人便也能從中悟出刀法,掌法之流。

此刻甄風一掌揮出殺意沸反盈天,濤濤長河奔湧向前,呈無匹之勢向陸銘壓來!

輕輕屈指,五道微風接連從指尖崩濺。

看著那濤濤冥河之天象,陸銘嘴角一扯。

實話講,陸銘最不期待的就是這個甄風了……

因為他這殺生冥河掌,跟自己的殺生冥河劍乃是一路貨色,偏偏強度還沒自己高。

五道無形劍氣瞬間衝入冥河之中,下一秒,彷彿有另一條更大更強的冥河血海升騰而起!

宛如長江遇大海,甄風咆哮的天象頃刻間被陸銘的冥河血海所壓制。

於是,冥河倒灌反撲甄風。

甄風陡然一個激靈,血氣奔流雙掌再次前推,雙眼微紅嘴角癲狂一笑口中卻朗聲喝道:“大傢伙還等什麼呢!?”

無需甄風邀請,風沙席捲而來。

黃沙彌漫遮天蔽日。

天地一切都變得朦朧不清。

于飛沙走石之中,一道刀光閃爍而出,直擊陸銘脖頸!

沙貢臉色凝沉,刀光決絕。但此際比起求名,沙貢更多的反而是一種見獵心喜的喜悅。

單挑肯定是打不過的,這個他有自知之明。

但若是能配合其他人,看一看周國潛龍榜一的極限,這對沙貢而言也是美事一件!

忽有重山擠壓風沙從天而降。

卻是奇川已經登臺,二話不說一拳打出,便有萬重山從天而降,直壓向陸銘頭頂。

瀰漫天象之中傳出陸銘傲然的聲音。

“三個,真不夠看。”

劍氣縱橫,橫天武意瞬間清空一切天象!

便聽呲呲呲的聲音從陸銘裸露在外的面板上不斷泛起。

沙貢怪叫一聲接連暴退,山君眉頭一皺舉臂扎馬做防禦狀。

然而這些劍氣的目標卻並非是此二人。

而是下方看戲的王通財,原勝東等人!

席捲的劍氣如若戰書。

強度不高且不附帶任何武意。

但約戰之意一目瞭然,幾人對視一眼,卻是紛紛起身騰入場中。

七道身影或翩躚,或沉穩,封鎖八方天象各異。

陸銘卻只是深吸口氣,城中煞氣奔流匯入體內,幾個呼吸之間便將血氣充盈圓滿!

無形無影之劍氣瞬間飆射,掃蕩全場!

與陸銘同源的甄風最先抵擋不住。

那冥河血海如若天災一般鋪天蓋地而來,頃刻間便將其淹沒。

沙貢王通財原勝東幾人只感覺四季流轉變化。

無論是風沙天象,還是金錢天象,還是百獸天象,皆在四季輪轉之中走向湮滅,走向消亡。

李威,黃曉衝兩人更是不堪。

黑暗籠罩暗光浮現,兩道劍氣須臾而至,一人一劍便打得二人吐血倒飛而出。

反倒是奇川頂著漫天劍光,宛如山神一般萬法不侵步步走向陸銘。

無形但還算鋒銳的劍氣割破衣衫,露出衣衫下古銅色的面板。

劍光不斷帶起血痕,卻入肉不深,無法給奇川帶來多少傷害。

陸銘眼中光芒一閃。

“只有你有點意思……”

因為他的功法似乎很特殊。

能明顯看出,奇川此人不到半步三品,卻又有一部分半步三品的那種,不受天象之力侵襲的神異。

“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半步三品啊。”

“錚~”

長劍出鞘。

陸銘首次拔劍!

惡煞相憑空而現,彷彿與陸銘同步一般,舉劍揮劍。

一長一短兩道劍光飆射而出,場中瞬間一暗,卻又有光閃爍而出。

暗光!

劍光如龍瞬間抵近奇川胸口。

奇川張開雙臂,以空手入白刃的動作擒向陸銘的劍鋒。

長劍輕吟之中,陸銘偏轉身形與之擦身而過,奇川還想追擊,卻陡然聽到陸銘說出三字。

“伱身後。”

猛地回首看向身後,便見身後,那由惡煞相揮出的一劍,已經抵臨其面門!

東廠並未暴露一個訊息。

那便是惡煞相也擁有攻擊能力,且比陸銘本身更強更兇!

虛幻的劍光從天而降壓在奇川頭頂,“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龜裂塵埃漫天。

奇川整個人如同釘子一般,被惡煞相一劍砸進了地裡,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慘淡如金紙。

陸銘緩緩收劍看向奇川,對其拱手一笑:“潛龍第二,名不虛傳。”

單是那手類似半步三品之神異,這奇川在四品境中,便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

奇川只是搖了搖頭,樸拙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差距很大。”

這般說完,奇川將自己從地下拔出,對著陸銘拱手之後,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席間。

……

於場下之人眼中,陸銘從頭到尾也只是出了一劍。

打向奇川的那一劍……

如此,橫掃八方,八位潛龍加一位四品,便這般一敗塗地。

這一刻,陸銘站在臺上,白衣飄飄瀟灑風流,卻又有一股無敵之勢緩緩凝成。

年輕一輩之魁首。

這稱號,陸銘擔得住!

然而任憑下方恭維之聲響起,陸銘自巋然不動。

試試自己這潛龍榜一的斤兩,那是潛龍榜二榜三的事情。

自己舉辦這個潛龍宴,所為的可不是這個。

目光環伺之中,陸銘看向了了源神僧。

他輕輕拱手,鄭重道。

“了源師傅,在下請賜教。”

地榜第八,約戰地榜第七。

無論輸贏,再找趙子恆!

高手對招,高手為師。

這才叫約戰,這才能成長,欺負些比自己弱那麼多的,連讓自己拔劍都不能的弱者,那武道之路又何談精進?

佛號聲響。

了源站起身來,眼中有金光慢慢綻放而出。

戰意噴薄金剛臨凡。

“貧僧,正有此意。”

“轟!”

突兀的,一聲巨響,打斷一切。

陸銘猛地抬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便見遠方,城外,大涼山方向。

黑色的光柱從山脈中騰起,濃郁的煞氣席捲八方。

林堂與華橫川猛地起身看向遠方的大涼山。

於所有人的注視之中,大涼山山塌地陷,如若天傾!

正值廣場大門被推開。

一軍士出現在門外,人未到,聲先至。

“黑城寨有變!”

兩道光芒瞬間騰空。

林堂孤身一人衝向了大涼山的方向,武君則返回軍中,整頓備戰。

陸銘的目光剎那間沉了下來。

身後,百合快步走來,附在陸銘耳邊快速開口。

“黑城寨有變。”

“是米濤的手下傳來的訊息,他還說,請陸幫主救……”

“救誰,他沒說完。”

但很好猜。

陸銘深吸口氣,未等他再說些什麼,遠方,大涼山深處,又一次傳出轟鳴之聲。

那是黑城寨的方向!

雷霆忽降周興武馭雷而起,李為安曲力武銅王緊隨在側。

這一刻周興武雙眼發紅,口中隱隱嘟囔著什麼。

陸銘透過嘴型,從周興武口中讀出了一個名字。

凌縹緲。

……

凌縹緲乃築基後期的鬼修,身為鬼修,她無需靈氣只需煞氣,大涼山的環境很適合她,便被地師道派遣於此,鎮壓大涼山。

這個世界並不存在討封之類的力量體系,之所以說凌縹緲乃是這大涼山的山神,只因為凌縹緲做的,就是山神一類的事情——鎮壓鬼地,保一方平安。

正因為有凌縹緲,大涼山中的鬼孽規模方才得到控制,兩國邊界之城方能得到安寧。

也正是因為有凌縹緲,此刻武君與林堂,方才不太關注大涼山內的一切事——築基後期的鬼修,從實力上講可不比他們二人稍差分毫。

此際人手本就不夠用,有凌縹緲鎮著大涼山,武君與林堂便也不多花精力關注那邊的事情。

且涼國武銅王麾下的前線軍隊,以及白啟等涼國三品高手,就在靠近大涼山的鐵山城。

按理來講,他們才是抵禦六慾天魔道的第一線,大涼山和凌縹緲乃是第二線,暄水城才是第三線,甚至是大後方。

然而此時此刻,涼國鐵山城的第一線未有噩耗,大涼山卻先炸了。

“轟隆!”

爆鳴聲繼續響起。

三相幫總堂內,所有人皆是目光震顫驚疑不定。

沒人猜得到,大涼山內出了什麼情況……

忽有聲音響起。

是陸銘的聲音。

低沉,凝重。

“今日的潛龍宴,大抵只能開到這兒了。”

聲音落,趙子恆起身對著陸銘拱了拱手。

“某家先去那邊看看情況。”

“帶貧僧一個。”了源附和說道,臉色凝重。

身為萬化劍宗與迦葉寺的高層,兩人對當前國內的局勢,和涼國大體的情況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大涼山有變,此事遠比什麼切磋,什麼潛龍宴重要得多。

陸銘沉沉點頭,便見更多人起身,或徒步,或施展天象向大涼山的方向走去。

周國武者,慷慨赴國難。

涼國武者更不必說,那大涼山中還有太多涼國民眾未能遷徙而來,裡面說不定便有他們的親朋好友。

眨眼之間,潛龍宴的賓客便走了大半。

陸銘深吸口氣,同樣想要抬腿去往大涼山,卻陡然有聲音,從臺下響起。

“陸幫主,這潛龍宴可還沒辦完,您身為主家想先離場,有點兒說不過去吧?”

陸銘猛地轉頭,看向了下方,眼中魔光慢慢騰起。

下方,胖胖呼呼的王通財端坐不動,悠閒品茶。

“還有陸幫主啊,咱倆,似乎還有賬沒算呢……”

……

“鐵英啊,你知道,王者最大的悲哀是什麼麼?”

“沒人幫助?不被看好?”

“錯了,是弱小。朕指的不是勢力上的弱小,而是個體力量上的弱小。”

“但是,周國的陛下啊,我父跟我說,萬民歸心方是王者,民心所向,助力自來。”

“所以,你爹和你們鐵山城,才是你們涼國八王中,最弱的那幾個之一……”

記憶恍恍惚惚,回到了十餘年前的光景。

那一年,現在的鐵穹王鐵英,父新死,兄繼位,自己逃難出鐵山城,來到了周國,見到了當代周國的皇帝,周知昌。

到現在他也忘不了,那個英俊倜儻的男人,那個威嚴與飄渺並存的王者。

“小人不太理解,我覺得身為王者,個體力量無足輕重。”

這話把周知昌整笑了。

“那只是你看不清這個世界的運作邏輯。”

“武道,仙道。”

“強者橫壓一世,威震一國乃至一域。”

“他們也許翻不了那個名為天道的天,但能翻得了這名為皇帝的天。”

“這麼講吧,若是有個一品武者出現在朕面前,讓朕下臺,你猜朕該怎麼做?”

鐵英訥訥說不出話來,周知昌便笑道:“那就下臺吧,能怎麼辦呢?不下臺就死,這哪有的選?”

“咱們這些當王者的啊,脊樑骨再硬,也沒強者的拳頭硬。”

在這個世界,拳力與權力是劃等號的。

在一個個體力量能翻天的世界之中,最高的位置只屬於最強者!

他們一言九鼎,他們一言決無數人生死。

“而皇帝這個身份,並不重要。”

弱者哪怕當了皇帝,也註定是傀儡。

強者哪怕不想當皇帝,也可隨意決皇位歸屬。

“所以朕有一招,可解你當前困局。”

鐵英茫茫然抬頭看向周知昌,便見周知昌嘴角帶笑,輕聲開口:“你聽說過,六慾天魔道麼?”

……

鐵英的意識恍恍惚惚,回到了現在。

目光看向四周,當前他正身處於一處溶洞之中,前方,漆黑大陣綻放幽光,無窮煞氣從中噴湧而出,震動山脈,摧山毀城!

此地,黑城寨地下。

站立於此地,鐵英隱隱聽到了上方黑城寨中逃難聲驚呼聲四起。

亦有咆哮聲尖叫聲、乃至咀嚼聲鬼吼聲。

“地煞生劫陣。”

引地煞之氣,積累積蓄,並一朝爆發,驚天動地!

耳邊盪開幽幽女聲,這讓鐵英回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便見一黑衣漂亮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側。

她氣質空濛五官完美,雙目中流轉著七彩華光。

然而不知道因為什麼,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子,身上卻有一股詭異的味道。

說不出是香還是臭,只是讓聞者情不自禁的避而遠之……

鐵英也有些受不了此女身上的味道,但卻不敢避不敢躲,甚至不敢說不敢流露出嫌棄的目光。

因為此女,乃六慾天魔道,厄難道道子,顧花花。

築基後期大修!

身為六慾天魔道的一員,哪怕修為不深只是練氣二層修為,由於身份問題,鐵英還是清楚知曉六慾天魔道內的大部分事情。

比如說,六慾天魔道的六道。

以天魔道為首。

惡鬼道,忿怒道,殺戮道,情慾道,厄難道難分伯仲,但術法特點法寶性質卻皆有不同。

而厄難道主災劫喜災劫,擅長瘟疫法術,天災法術,其中最出彩的,便是他們的引煞之術——惡鬼道只是擅長煉鬼驅鬼,而厄難道則最擅長引煞製造災難!

此刻,這黑城寨地下的地煞生劫陣,便出自厄難道之手,乃是二階(對標築基期)的引煞大陣!

陣啟,天變,災劫降臨擋無可擋!

又有聲音從身邊傳出,同時有一隻手拍在了鐵英的肩膀上,讓鐵英身體一沉。

嘶啞聲音蕩入耳中:“這一次你做的不錯,等事成之後,你的築基丹宗門給你出了。”

“而若是你放不下這王爺的尊貴,宗門自會幫你搞來一省乃至一國之地,你自可隨意施展才華。”

鐵英做得當然不錯。

十幾年前,藉著六慾天魔道之力,除掉了自己的哥哥,自己坐上了王位。

後與涼翊之翻臉,假借外貿之名建立黑城寨……

建城為假,佈陣打通渠道為真!

這地煞生劫陣早在黑城寨建成之時便已經存在,只是並未啟動只是悄悄積蓄力量。

更是藉著黑城寨的地利,悄悄把這些六慾天魔道的魔修送到了黑城寨,乃至周國境內。

鐵英眉色一喜趕忙拱手,口中嘟囔著還是築基丹更重要。

再看向那出聲之人,便見此人穿著壽衣膚色純白,如同死人。

惡鬼道道子,冷邪。

築基中期大修。

由於厄難道擅長引煞,惡鬼道擅長煉鬼,故而六慾天魔道內,這兩道修者關係親近時常同行。

而此刻大涼山內的事情,便是由此二位道子負責。

所為的,便是中間開花,前能威脅暄水城後能偷襲鐵山城。

如此隔斷兩邊聯絡,逐個擊破。

此般情況下,鎮守在大涼山內的凌縹緲,便有些礙眼了。

說曹操曹操到。

顧花花猛地抬頭看向頭頂,後輕緩一笑。

“她來了,交給我。”

聲音未落人已消失。

至此冷邪方才低吼一聲——這似乎便是他的笑聲。

“那剩下的,便由我全權負責。”

手指彈動幽光乍現。

無數幽光快速飛出,穿透岩石飛至黑城寨上方。

“殭屍?飛頭蠻?孽獸?半截身?”

“好難抉擇啊,算了,隨便吧,反正都差不多。”

……

“咱倆,似乎還有賬沒算呢……”

三相幫,總堂內。

此際因大涼山驚變,大部分賓客已經走遠,卻還有少部分賓客留在了此地。

當王通財說出這番話時,大部分人皆是眼睛一眯,悄悄離開了他身邊。

王通財卻不為所動。

放下茶杯看向陸銘,王通財和氣一笑,便見陸銘瞭然點頭。

“確實,咱倆有賬沒算。”

無論是登天閣的修葺費用,還是王通財當時的攔路,這都是賬。

可算,可不算……但現在王通財既然開了口,那我陸銘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之前某家還蠻奇怪的,你王通財不像是求名之人,何必大老遠的來摻和我這潛龍宴……感情是主人的任務啊。”

聲音剛落,無形劍光已然掃蕩而出!

而這一次,陸銘再不留手,只為殺人!

劍光鋪天蓋地密密麻麻擋無可擋。

以王通財之力,面對陸銘的辣手,他只有等死這一條路可走。

然而他從始至終都一動不動,只是端坐著一臉淡定。

直到遠方,一根飛針忽然闖入了無形劍氣之中……

飛針宛如游魚,靈動迅捷,伴隨著叮叮噹噹的聲音,這飛針竟然轉瞬之間將陸銘的所有劍氣掃蕩一空,之後方才緩緩墜地!

陸銘眯起了眼。

看向地上飛針。

發現只是普通的繡花針。

然而在掃蕩了不知道多少道劍氣之後,這根普通的繡花針卻仍舊絲毫無損。

全場寂寥之中。

大門外走入一人。

三十來歲,白衣陰柔,面白無鬚。

他抬頭看了眼陸銘,口中盪出輕柔聲音。

“在下來遲一步,還望陸幫主見諒。”

陸銘陡然狂笑出聲。

“不遲,不遲啊!”

笑聲驟止。

陸銘眉眼一垂。

“張公公來的可是恰到好處呢。”

加更稍晚!今天這個加更我是加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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